岂料宁邦延怀恨在心,勾结当地官商,将满山村的村民们赶出了村子,落流街头不说,还专挑少女将其卖入青楼,打杀了村民,喜儿的欢儿姐姐也被宁邦延给带走了,如果不是喜儿急中生智,装疯卖傻,再将脸抹黑,恐怕她也遭遇不测了。
喜儿的娘也死了,她爹带着她进入京城想要打听欢儿的下落,岂料被宁邦延发现,最后被打至死。
“简直是太可恶了,这宁国公府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本小姐倒要看看,他宁国公府是怎么样的一手……那什么天。”
萧芜一拍轮椅上的把手,气愤的说道。
本以为只是一件命案,没想到还牵扯出了这么多内幕,这宁国公府简直是可恶至极。
“是一手遮天。”萧玉瑶在身后低声叫道。
萧芜摆了摆手,没好气的开口:“都一样。”
周围的人一听说宁国公府的四少爷宁邦延,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显然是不想掺和进来,更多的是害怕。
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宁国公府是什么人家,谁都知道宁国公府里出了个昭仪娘娘,深受皇恩,二房的嫡女还是太子的侧妃,有这样一层关系在,谁敢去招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宁国公府的人才会如此嚣张。
说完,喜儿又跪了下来,恳求道:“小姐,我知道宁国公府不好惹,喜儿不求小姐能为喜儿报仇,但求小姐能救出我姐姐,喜儿感激不尽,喜儿愿为小姐当牛做马来报答小姐的恩情。”
她也是见萧芜的穿着不俗,而且出门还带了这么多侍卫,想来应该也是官家小姐,她自知宁国公府不好对付,但是姐姐,她是一定要救出来的,就算眼前这位小姐不帮她,她还是要想办法救出姐姐。
萧芜唇角抽了抽,小手大方的一挥,“行了,你起来吧,这件事不能急,你先养好身上的伤再说吧!”
不是她怕宁国公府,而是这件事牵扯太大,如果仅仅是一条命案的话还好办,现在嘛,得从长计议,最重要的是找到证据,证明宁邦延跟翠松镇官商勾结的证据,要不然还真拿他没办法。
喜儿见萧芜皱眉,还以为萧芜不愿意帮她,连连又叩了几个头,“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等喜儿救出姐姐,喜儿再来报答小姐。”
说罢,便起身就要向外走去,门口还停着她爹的尸体,首先要将爹的遗体给埋了,然后再去找寻姐姐的下落。
“挡下她。”萧芜喝斥一声,转过身去,“你不是要报答我么?我给你一个机会,我现在身边还缺一个丫头,你就留下来当我的丫头。”
喜儿一听本应该欢喜的,可她还要找姐姐,所以便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可萧芜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皱眉不悦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小芝,给她一锭银子,你们两个帮她把爹埋了,然后带她回去交给我。”
“三妹妹,你……这恐怕不妥吧!”萧玉瑶担心的说道,这祖母会答应么?尤其还是跟宁国公府有关系的人。
而这时,那两个押送宁邦延的侍卫回来了,一脸凝重之色,“大小姐,三小姐,我们还没走到顺天府就被宁国公府的人挡下来了,而且我们世子爷也在,所以……所以我们就放了他。”
闻言,萧芜尽情的撒泼,抓起医馆前台的药包就往他们两个身上砸去,“你们两个废物。”
其实,萧芜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他们,但她就是心情不舒服,不爽快,依旧她的脾气,肯定会乱发一通,而且那两个侍卫也不闪躲,任由她药包砸在自己的身上。
喜儿显然也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所以也没有多惊讶,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不能与宁国公府的人对抗,默默的走到门口,看着躺在单架一动不动的亲人,哇的一声便跪倒在他面前,不敢大声哭,那声音很是压抑,听了让人不禁心生同情,可也只是同情而已。
回到飘芜院的萧芜,心生不爽,拿了房里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想砸又下不去手,最后只能跛着右腿在院子里拿花草出气。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本小姐还没有这么被人欺负过,这口气本小姐噎不下,宁邦延,本小姐跟你誓不两立!”
萧芜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小脸通红,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再看看院子里那些名贵的花草,此时一片狼籍,可见着实气得不轻,就连晚饭都没吃,直接将碗筷打翻,吓坏了飘芜院的丫鬟嬷嬷们。
一个两个的劝不住,最后还被赶出了院子。
众丫鬟嬷嬷都悻悻然的出了院子,而萧芜却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双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闹了一个下午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而萧芜此刻心里想的是,自己的重生到底有何意义,自己没权没势,也不能脱离萧家,一担脱离了萧家她便跟喜儿一样,什么都不是,那她要怎么做才能扭转乾坤呢?
越想越觉得好无助,最后双手托着双臂,默默的流着眼泪,最后趴在石桌面前痛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很无助,很压抑,甚至还带着绝望。
而离飘芜院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闪动着一个黑影,轩辕墨苍依靠在树枝上,双手环胸,眼睛正注视飘芜院中那个趴在石桌上痛哭的萧芜。
俊眉紧蹙,她哭泣的模样自己是见过的,是那种嚎啕大哭,可这种伤心无助,压抑又绝望的哭泣,倒让他有些难以置信了。
如果仅仅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她不至于会这样,那就应该是因为别的,难不成是因为她的腿?
既然搞不清楚,就当面问清楚好了。
轩辕墨苍一向是心到行动快,转眼间便落在了飘芜院中,负手而立站在石桌跟前,依旧是一身黑色蟒袍,高大挺拔的身躯挡住了萧芜跟前的亮光,不发一言,就这么站立在那儿。
萧芜感觉有人在她面前,赶紧抬头望去,一张小脸全是泪痕,眼睛微微有些红肿,看到对面之人诧异了一下,“怎么是你?我不想再看见你,给我滚出去,要不然我叫人了。”
现在的轩辕墨苍跟在寒宁寺一样易了容,尽管如此,可在萧芜眼里,没有区别,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轩辕墨苍。
可他却出现了,这意味着什么,萧芜不敢去想。
“为什么哭?”轩辕墨苍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说话的调调,眼下也不在意。
为什么哭?
他问她为什么哭?
他是在关心她么?
不可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管本小姐的闲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自以为是的家伙,给本小姐滚出去,要不然本小姐就杀了你。”
说罢,从胸前掏出来一把匕首对准他的心脏,佯装一副恨他到至极的模样。
轩辕墨苍一愣,心里微微不悦起来,抬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但却不敢用力,生怕又像上次一样把她的手腕给弄折了。
“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开口跟我说话的人,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是不是?”轩辕墨苍脸色铁青,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跳跃着浓浓的怒火,阴森的开口。
被他抓住,萧芜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两人的距离也更近了,这让萧芜心里一阵发慌,想都没来得有想抬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
而轩辕墨苍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所以那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声音很清脆,很响亮,也彻底打出了轩辕墨苍的怒火。
“你是随时随刻都在替自己找一个死的理由,你想激怒我杀了你是么?你说得没错,死不可怕,活着才可怕,所以,我不会杀了你,你也要好好给我活下去,要不然,整个萧家就等着给你陪葬。”阴森嗜杀的声音响起,并且一把将萧芜推开,萧芜未站稳,摔倒在地上,转眼间轩辕墨苍已经消失不见。
萧芜坐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嘴里喃喃道:“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呜呜……”
难道真的跟前世一样了么?
过了好一会儿,萧芜回到房间,这才发现床底下的那条蛇不见了。
萧芜大惊,赶紧小声唤道:“小蛇,你在哪儿?”
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看见蛇的半点影子,心里有些担心,它身上的伤还没好,如果出去被人看见可怎么办?
静静的坐在软榻上等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舔她的小腿,一阵毛骨悚然,低头望去,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止不住汗毛倒立。
见它对着自己晃头晃脑的,眼神真挚,时不时的吐着信子,萧芜居然感觉不害怕,还觉得……特别可爱。
不禁笑了起来,只是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犹为惹人怜爱,“你刚才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走了,万一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
大蛇依然吐着信子,“刚才有两个人进来拿走了锦被,我怕被她们发现,就躲了起来。”
萧芜点点头,看着它身上的伤,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要不我给你拿金疮药,我这儿的金疮药可都是全京城最好的,你的伤肯定好得快。”
大蛇眨了眨眼睛,望着她,吐信子。
萧芜被它盯得心里有些发毛,讪笑道:“我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只是希望你的伤好得快一点。”
大蛇点了点头,“谢谢你。”
萧芜大方的挥了挥手,本来想让小芝进来找金疮药的,可后来一想便收回了嘴,这院子到处都是别人的耳目,算了,还是自己找吧!
桌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红的绿的,上面标着标签,写着什么药什么药,可她只认识简单的字,至于那些复杂的蝌蚪文,她就看不懂了。
自嘲的笑了笑,她还不如小芝她们,小芝她们最起码还认识这些药的名字。
看来,她该学会识字了。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是决定不了该用哪个。
见她皱着眉头一副左右不定的模样,大蛇只好自己做决定,在那瓶写着金疮药的白玉瓷瓶上蹭了蹭。
“你要用这个药?”萧芜指着那个白玉瓷瓶,睁着大眼睛不确定的问道。
大蛇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人家自己要用就用吧,反正这些药当中也没有毒药。
只是,她心里才刚刚这么想,大蛇开口了:“你这里怎么会有断魂丹和鹤顶红?”
断魂丹?
鹤顶红?
萧芜手里拿着白玉瓷瓶正准备给它上药,猛然听闻这两个名字,小手一抖,瞳孔倏然睁大,眼中的恨意就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小脸一片苍白。
白玉瓷瓶掉落在地。
大蛇见她的表情,显然她是不知情的。
她当然不知情,前世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自己的房里居然会出现这两种恶毒的药物,亏她还以为这些都是灵丹妙药,前世就在轩辕墨苍喝下鹤顶红之后,她还亲手喂他吃了一颗断魂丹,加据了他身上的毒素,原来他的死,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可他还是吃了,不但吃了,就连死的时候脸上都是一片安详,没有丝毫恨意。
可她恨,恨亲人的绝情,恨亲人的利用,恨这里所有的一切。
“呵呵,我为什么会那么傻,可是他比我还傻。”萧芜眼泪蒙胧,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悲伤,她真想冲到康安堂去问问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大蛇似乎了解她的心情,有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
“这里的人对你好像……”大蛇没有说下去,不想再剌激她。
因为早上的时候,那两人丫鬟进来,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可平时见她的时候,又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这一点让它事情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萧芜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苦笑了一下,“我明白,谢谢你小蛇。”
谢谢它告诉了她那两种毒药,谢谢它此时此刻陪在她身边。
“如果你不是小蛇的话,我想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萧芜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说出来了。
大蛇没有说话,任凭她柔软无骨的小手抚摸在它身上,替自己上药,可她眉宇之间的忧伤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好像是故意为了逗她开心,便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原来,它是蛇族族长之子,人都说龙生九子,蛇也一样,为了族长之位,它遭到自己兄弟的迫杀,如果不是有一批忠心的下属,它早就被自己的兄弟杀死了。
萧芜震惊,她原以为只有人为了利益而相互争个你死我活,原来蛇族也一样,看来世间万物,只要有生命的,都会有利益牵扯,只要有利益牵扯,当然会拼个你死我活,都是因为“贪婪”两字所引起。
……
轩辕墨苍离开飘芜院后,带着一身的怒气回到了军营,阴沉着一张脸,周身笼罩着浓浓的煞气,远远的便感觉到了,让人不自觉的远离。
回到自己的房间,轩辕墨苍一掌将自己的房门给震塌了,黑色蟒袍飞扬,整个人看起来好似地狱修罗,阴森可怖。
站在外门的将士们都知道这边发生的事,可没有一个敢进来,反而是小心翼翼,生怕会生了一点纰漏。
脸色阴沉,咬牙切齿,走进自己的房间一脚将桌椅给踢翻,最后弄得自己没地方可坐,喝斥一声:“来人,将这里打扫干净。”
说罢,转身又走了出来,身上那股子煞气还没有尽数消散,又钻进了书房,袍子一掀动作极其潇洒帅气的旋身而坐。
“叶超,事情查得怎么样?”声音低沉幽冷,没有一丝人气。
黑暗中叶超立即现身,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而且动作也相比以往要慢了一步,单跪着禀报:“启禀王爷,属下无能,可能还要再过两天才能有消息。”
眼下的叶超已经做好了受死的准备,至今为此,还没有人能够在王爷的盛怒之下能活着走出去的。
“来人,将叶超拖出去以军法处置。”轩辕墨苍面色铁青,双目赤红,绝对是被气的,而叶超却好死不死的撞枪口上了。
门口的两名将士疑惑的相互看了看对方,这叶超可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平时寸步不离,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错,要以军法来处置。
当然,他们也知道今天王爷的心情不好,所以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同情起叶超来了。
叶超也不让他们两个为难,只当领命前去。
叶超离开之后,轩辕墨苍的怒火还是没有消散,那个女人真是可恶至极,居然敢动手打他,一心求死是吧,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死得了。
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她是第一个。
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的,她是第一个。
敢动手打他的,她还是第一个。
更可恼的是,他居然下不了手去杀她。
萧芜,你找死,不对,本王要让你生不如死。
……
这段时间,萧玉瑶和萧玉柔被老夫人逼迫着学规矩,所以暂时没有来找她的麻烦,而康安堂,她想去便去,不想去便不去,反正老太婆也不会管她,她越是这样,老太婆跟这一大家子人反而会更放心。
大蛇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萧芜已经跟它成了好朋友,还是无话不谈的那种,萧芜还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因为它全身都是白的,所以就叫小白,她还学会了识一些简单的字,还有自己的名字。
小白走了,因为它还有未完成的使命,小白临走之前说过,如果它侥幸不死,一定会回来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把小芝叫了过来,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指着桌上那些瓶瓶罐罐,开口道:“小芝,你识字,你帮本小姐看看,金疮药带上,玉露丸带上,雪参丸带上,还有还有那什么,总之是有用的,没毒的,都带上。”
小芝认真听着,看着那些瓶瓶罐罐,最后居然都打包了。
萧芜心中冷笑,她故意言明是没毒的才带上,可小芝居然都收拾了,看来小芝也不可靠啊!
依旧这个方法,萧芜又把其他三个大丫鬟小红,小蓝,小紫,一次一次的叫了进来,结果还是之前一样。
果然,这些大丫鬟都是别人的人,都是来监视她来了,这些人都不能用啊!
看来她要培养自己的心腹才行。
萧芜看了看自己的房间,极致奢华,这种锦衣玉食生活的背后却是残忍至极的。
她竟不知道她身边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睛,虽谈不上危机四伏,可背后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她,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出来咬她一口。
翌日,天还没亮,轩辕墨苍就被惊醒了,原因是太后身边的林泰林公公急忙赶过来,说太后病倒了。
慈宁宫,老太后卧在床榻上,脸色不怎么好看,还时不时咳嗽两声。
“母后,你怎么了?”轩辕墨苍一进慈宁宫便向太后的寝宫走去。
老太后一见他过来,面带笑容的想要起身,“苍儿,你过来啦!”
轩辕墨苍按住她要起身的身子,点了点头,随后一个冷飕飕的眼神看向两边站立的宫女们,“来人,将这宫里的人给本王拖出去各打五十大板。”
侍候不好主子,就该打,对于这些,他绝对不会手软,更加不会心软。
“苍儿,咳咳……”太后又咳嗽了两声,摆了摆手,“不关她们的事,是母后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了,我这宫里的人都用惯了,万一打出个好歹来,其他的人母后用不惯。”
轩辕墨苍淡淡的扫了一眼这些人,阴森的开口:“今天先把这笔帐记下,再有下次,自己直接去领死。”
“是,奴婢们记下了。”慈宁宫一圈宫女都畏畏缩缩的行了一个礼,背脊发凉,全身冒了一身冷汗,幸好命是暂时保住了。
这时,轩辕泽跟轩辕亮也过来了。
“孙儿给皇奶奶请安,给皇叔请安。”
“孙儿给皇奶奶请安,给皇叔请安。”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安。
轩辕墨苍看了看没看他们一眼,倒是太后向他们两个招了招手,让他们过去。
“泽儿,亮儿,你们快过来,让皇奶奶好好看看你们。”太后满脸慈祥的笑了笑。
“皇奶奶。”轩辕泽忙走过去扶着太后的手臂。
太后看着他们三个,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跟轩辕泽说道:“泽儿,你来得正好,皇奶奶这几天正在给你准备赐婚一事,你来了就看看吧,看中那位小姐就让你父皇让你下旨。”
说罢,又咳嗽了好几声,虽然脸色不太好,但那双眼睛却是有神得很。
轩辕泽一听,脸色如常,甚至还带着一抹笑意,颔首。
随后,太后身边的杨嬷嬷便拿来了一叠画像递给轩辕泽。
坐在一旁的轩辕墨苍眸色微闪,伸手就抢了过来,“母后,泽儿的婚事,儿臣先替他把把关如何?”
虽然是问,但那些画像却早已到了他手中。
本来还有点不高兴的轩辕泽,这下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激动来,皇叔要替他把关婚事,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太后自然也是乐意的,“那好吧,你先看看,有你给泽儿把关,母后也放心了。”
最好是从中挑选一位让他合心意的,这样就更好了。
轩辕墨苍一张一张的翻过,眸子很快的阅过,最后眸光停留在一张稚嫩精致,却又带着点骄纵傲慢,正笑得一脸灿烂的面孔上,眸色一沉,想也没想就抽出那张画像当着众人的面给撒了个粉碎。
太后讶异,轩辕泽惊愕,就连轩辕亮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苍儿,你这是干什么?”太后愣了半晌,终于开口问道,“那可是母后精心挑选的,就算你不满意也不能随便撕了啊,就算不为泽儿选,以后还可以留着给其他皇子选啊!你现在……”
没有责怪,有的只是抱怒,她搞不懂轩辕墨苍究竟在想些什么。
轩辕墨苍听到最后一句话“还留给其他皇子选”,唇角勾了勾,那他更加要撕。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撕,反正就是看那个找死的女子不顺眼就是了,居然还笑得那么甜,更是碍他的眼。
“母后,刚才那张实在是长得不堪入目,所以儿臣一个不小心就给撕了,儿臣想,泽儿也不会要娶一个面目可憎的女人为妃吧!”轩辕墨苍丝毫不觉得自己撕了画像有错,反而理直气壮得很。
太后面色有一阵的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张画像都是她跟皇后精心挑选出来的,那里会有他说的不堪入目,面目可憎的女子出现,反正都已经撕了,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倒是轩辕泽急着奉承说道:“侄儿当然信得过皇叔,多谢皇叔为侄儿的婚事操心了。”
轩辕墨苍嗯了一声,点头,便不再开口,也不看画像了,直接递给轩辕泽,说道:“这些看着都还不错,毕竟是你的婚事,还得你自己看着欢喜。”
轩辕泽赶紧接过画,仔细看了起来,这上面的都是一些大臣们的女儿,长得都如花似玉,看上去倒还不错,所以一时他也拿不定主意了。
“皇奶奶,孙儿看着这些都不错,孙儿没有意见,一切由皇奶奶作主便是。”轩辕泽可不敢主动要求赐婚,那样的话,别人会认为他有别样的心思,再说,他倒真没觉得这些女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反正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嘛,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娶谁都一样,关键是这女子背后的势力如何。
太后还没开口,轩辕墨苍便勾起了唇角,笑得邪魅,“母后,儿臣记得皇后娘娘不是说过梁国公府有一女已经过及笄之年,跟泽儿年纪相仿,儿臣倒觉得这是天作之合。”
皇后想要用一个女人来拉拢他,束缚他,她还真干得出来,不成全了她,他还能叫轩辕墨苍么?
太后眉梢动了动,她何尝不知道苍儿这是在报复皇后,但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在向皇后挑衅,不行不行。
“苍儿,这件事母后也想过,跟皇后也商量过,只是皇后觉得有所不妥,要考虑考虑,待过几天母后再去问问皇后,再作打算。”如今也只能用拖延战术,苍儿是她一手带大,皇后想要把自个的侄女塞给他,他怎能不气,只是眼下还不是跟皇后叫板的时候。
轩辕墨苍动作优雅的理了理身下的袍子,垂眸开口道:“既然是这样,那母后你先好生休养,儿臣明个儿再来看母后。”
说罢,行了一礼,就阔步离开了慈宁宫。
轩辕泽先是听着梁国公府,心中一喜,而后太后又说皇后要考虑,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脸色青白紫交错,难看异常。
心里暗暗把皇后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