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璃没有接,只冷冷说了句:“你先下去吧。”
灵儿咬了咬唇,便走了。
清儿道:“那奴婢也不打扰了。”
秦璃坐下握住翠羽的手,道:“看你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好的不错了。”
“你怎的还这么对灵儿。”翠羽将手抽走,娇嗔道。
“你怎的还怪我?那时候不是你不让她靠近我吗?还威胁说要将她嫁给马场的马夫?要不是你吃醋,不然我怎会这样对她?”秦璃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我知道她喜欢你,可是和她相处这段时间,发现她心思单纯,天性活泼,她知道你心里有我,恐怕只会将她的喜欢搁浅在心里了。”翠羽道。
“所以?”秦璃抬眉。
“你且对她稍微好点就是。”翠羽道。
“你怎的这样善解人意?”秦璃挑起她的下颚道,深邃的眸中有暖暖的笑意。
“何时这般轻佻了?”翠羽将他的手掌拍掉。
“不如今夜就让本王好好宠幸你……”秦璃扑了上来。
“呸!”翠羽啐声道。
偌大的西暖阁满是两人的欢声笑语……
深夜寂寥,月到帘栊时,整个秦都皆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唯有天边的清辉撒在皎洁的湖面上,皇城的琉璃瓦上。
西暖阁间,小小的白玉簪不知何时展开了素雅的容颜,寝室内香气撩人,床榻之上,翠羽依偎在秦璃的身边,抓着他的一只胳膊正睡得宁静。
“吱”的一声,窗户被人撬开,一黑影越窗而入,动作敏捷,他快步走至床前,在黑暗中站立不动,静静瞧着床榻之上安睡的两人,瞧不出神色。
蓦地,他俯下身,将头垂的低低的,细细的瞧着翠羽,片刻,又伸出手抚向翠羽的脸庞。
翠羽陡然睁开眸子,一双手牢牢抓住了面前人的手臂,她冷冷道了一句:“东方游。”
东方游惊诧道:“你居然还未睡?”
翠羽冷笑一声:“我就等你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是何人?为何想要毒死我?”
“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何还将花带回来,不怕死吗?”
“你想杀我,我若不收下花,恐怕到时候还有接踵而至的招数,我未必能察觉,那倒不如将计就计了。”
“自作聪明!你如今已经中了我的情花蛊,一个月之内,你将如同遭受到情人的诅咒一般,夜夜心绞痛,最后痛死方休。”东方游的声音在夜色中如同鬼魅。
“可是,你这样做难道不怕连秦璃一起毒死吗?莫非……你不是她派来的人?”
“一起毒死岂不更好?”东方游凑近翠羽的脸颊,在她的耳畔挑衅似得说道。
“你究竟受何人指示!下手这般毒?”
“倒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张如花的小脸蛋了,呵呵。”东方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出演言调戏。
“呸,你信不信我此刻就大声叫出来?”
“你有没有感觉到心脏跳得有些许快呢?还有一点痛?就像是情人用着锋利的匕首在上面轻轻划了一道道口子?慢慢的,别怕,以后会越来越疼的呢。”东方游邪邪一笑。
“丧心病狂!”翠羽已经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他。
东方游非但没有生气,还将脸埋在翠羽的散落的发间,深吸一口气,道了句:“恩,好香。真舍不得你死,我好像还挺喜欢你的,小丫头。”
“我警告你,最好现在就将幕后的主谋说出来,还来得及,否则光是刺杀当今王爷的罪名恐怕就能让你死几千次了。”翠羽冷厉道。
“我好怕。”
耳边是东方游戏虐的声音。
“哼,你就不怕我现在叫出来吗?”翠羽冷哼一声。
“你叫声出来又如何?就凭璃王府这群酒囊饭袋?即便退一万步,真将我捉住了,你以为你们的毒就能解了吗?我会笨到随身带着解药?何况,着也并非是普通的毒药,说解就能解的?”东方游自信道。
一旁,黑暗中秦璃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呸!真不要脸。”翠羽心道此人思虑倒也紧密,他要走,或许自己真的拦不住。
“既然你已经得逞了,为何还在璃王府逗留?不怕节外生枝?”
“小美人,这还不是因为你,在你临死之前,且让我好好瞧瞧你。”东方游单手锁住翠羽的双手,另一只手却抚过她的脸庞。
翠羽隐约能瞧见他那双迷人而致命的桃花眼,这男子可以说他是邪魅狷狂,也可以说是脑子里长了东西。
“吧唧。”
“你!”翠羽骤然叫出了声,这男子简直忒不要脸,趁她分神的时候竟在她耳边轻轻一吻。
“放心,我不会走的,我会陪你到你死的那一天才离开。”
半空中,传来了东方游放荡的声音。
等翠玉回神,只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掠身而去,而窗前的白玉簪花则开得正艳,微微颤动,诉说着方才来人的痕迹。
翠羽回眸,一旁的秦璃仍旧酣睡,俊俏的脸庞一派安然,幸而没有将他吵醒。她拍了拍胸口。
可是,恐怕他早已经吸食了不少的情花毒了吧……瞧方才东方游的神态,会不会他的目的本就不是自己,而是一旁的秦璃呢?
翠羽蓦地想到这个可能性,好深的计谋,这恐怕一个月后秦璃突然暴毙了怎么死的都查不出……
那要不要救他呢?这么死了岂非便宜了这负心汉?
不,不能救他,她要让他也尝尝每日里心脏被一点点啃噬的滋味,让司徒玉纤一无所有,空做一场白日梦。
翠羽思忖着,起身关了窗户,复又平静睡下。
黑暗之中,秦璃看似随意的翻了个身子,缓缓地睁开了原本正熟睡的眸子,他捂着心口,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东方游出了西暖阁,点着脚尖迅猛的穿越过后花园,他抿着唇,一双桃花眼不似白日里的放荡不羁,俊美的脸庞一派肃然。
“恩?”蓦地他将头一转,但见一人影正在一拐角处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