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夜,陈阿娇在玄色的盖头下,尽量维持着自己仅剩的镇定,那屋子里摇曳着两根火红的喜烛,烛蜡燃尽一半,刘彻还没有进来,外面隐隐约约的吵闹声。如今的他已是这大汉江山的太子,窦太后,王皇后和景帝皆道,诸卿不必拘束,尽情而乐。
“翠烟?”久久,她终是开口,她的贴身侍女,站在她的身边,微微弓了弓身,“奴婢在。”她亦是不管这会儿可不可以摘下盖头,轻轻扬起,她的容颜算不上绝美,顶多只能称的上的秀丽,甚至于连那韩嫣都比不上。以色侍君,男女皆然,更何况,韩嫣是男子,可以替刘彻完成他的梦,开疆扩土,击退匈奴,成就万世基业。色衰而爱驰,本就不漂亮的她,拿什么去争?是外祖母窦皇太后的余威,还是母亲馆陶长公主刘嫖在朝堂上的经营?
“多久时分?”望着那顺着蜡烛徐徐滑落的蜡,或是点得太早了罢?翠烟看了看窗户外的天际,星辰如眸,点缀着整个天空,想了想,却是硬着头皮道:“奴婢不知。”陈阿娇眉眼一挑,半张的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硬生生的忍住,“恩。”她的背影在烛光下映衬的是那样盎长。
渐渐有步伐走近的声音,她亦是不将盖头遮回却,门被打开,发出‘嘎吱’的声音,刘彻眼神迷离,想是喝了太多的酒,她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刘彻被宫人一步步扶着走近于她,刚将他扶至她的身侧,宫人手一松,他便顺势滑了下去,他口里喊着的似是阿娇,“都退下。”陈阿娇挥了挥手,饶退一干宫人。宫人躬了躬身,“诺。”
一室清明,只听得刘彻厚重的呼睡声,烛火不灭,厚厚的竹简被她纤细的手握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当今窦太皇太后尊黄老之学,无为而治,她曾跟着夫子学过几年,但她的外祖母窦太后觉得她注定是未来大汉的后,那必有辅佐之能,若是刘彻亦有做错的地方,她亦是可以指正指正,因而辞了夫子,由窦太后亲手而交。
三更天时,红烛燃尽,一室幽暗,她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刚到床沿,那熟悉的声音便是响起,“酒醉而归,未得圆房之实,太子妃亦不难过?”她脸上有淡淡扯出来的笑意,声音却是冷冷的,“今日乃太子大喜之日,兴之所至,多贪几杯,实属人之常情。”
“哦,阿娇姐甚懂吾心,本太子倍感欣慰!”夜里的风总是凉的,“太子殿下,夜里天凉,盖好衣被。”她的手被人生生钳住,本是皇家贵胄,十指不沾阳春水,皮肤自是好的,“未得圆房之实,恐太后和父皇不兴!”刘彻奋力一拉,阿娇便是倒在了刘彻怀里,温热渐渐袭上她那冷冽的脸颊。
似乎顺理成章,宫纱滑落,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