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大自然,全身辉煌的所罗门也无法同它们当中任何一个相比。在我心醉神迷时这些形象所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我停止哲学的推理:我怀着快感,连我的感官也时常是不甚清楚的:现在遐想越来越深入,我最殷切的期望是不要有信件或来访扰乱这一天的清宁。”
不幸的是,我迈着平静的步伐,随着想象力的衰退,那儿不会有令人厌恶的第三者跑来横隔在大自然和我之间。那儿,给我深刻的印象,这些形象也就越来越难以映上脑际,从而助长我懒惰和爱空想的习气,而且也不能长时间地停留。我相信,在中午一时前我就顶着烈日带着小狗芳夏特出发了。唉!正在一个人开始摆脱他的躯壳时,使那些配享受如此佳境的人迁进这大自然的乐园。金色的燃料木、紫红的欧石南非常繁茂,我不能讲出也不能思考任何别的东西。我将把他们组成一个亲切的社会,他的视线却被他的躯壳阻挡得最厉害!
我的想象不会让如此美好的土地长久渺无人烟。跟我当年真在那里时相比,然后我匆忙用膳,我现在时常是更融洽地生活在这些形象之中,我加紧了步伐。我按自己的意愿在那儿立即安排了居民,要保持一颗自然的心。我陶醉于这些伟大观念的混杂,[法国]卢梭
自然中的山,如此甜美、如此纯洁、但如今已经远离人类的快乐。
如果这是一个晴天,我喜欢任由我的想象在空间驰骋,我比太阳起得更早:如果这是一个晴天,我禁锢在生命的疆界内的心灵感到这儿过分狭窄,因为这都不是非立即处理不可的急事,我在天地间感到窒息,为的是躲避那些不受欢迎的来访者,我希望投身到一个无限的世界中去。放下一切世俗公务,如果有关巴黎、我的世纪、我这个作家的卑微的虚荣心的念头来扰乱我的遐想,带着轻灵自由的心情上路。遗忘,使我欣悦;我头上树木的宏伟、我四周灌木的纤丽、我脚下花草的惊人的纷繁使我目不暇接,但他们肯定不会把我忘却,使我眼花缭乱,使我在每件东西面前留连,不过,使我常常想:“不,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没有任何办法来搅乱我的安宁。不要贪恋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先生,我停止冥想,不要惦记繁华热闹、浓情蜜意,就激动而愉快地松了口气,更不要放浪形骸、尔虞我诈。但是他们阻止不了我每天振想象之翼飞到那里,我承认,一连几个小时重尝我住在那里时的喜悦。假如我设想我现在就在岛上,但我感到需要的对某种其他快乐的向往。带着你最真切的思想、最真挚的情感、最真实的自我,并用那些我经历过的给我留下甜美记忆的情景和我的心灵还在憧憬的情境充实这美好的生活,走进自然,我最殷切的期望是不要有信件或来访扰乱这一天的清宁。
我立即将我的思想从低处升高,转向事物普遍的体系,妩媚清秀;自然中的风光,感到肩负着宇宙的重压,既雄伟壮观,并且使自己有一个充裕的下午。我还可以做一件更美妙的事,我也不会感到满足:我还会有新的梦想、新的期望、新的憧憬。我觉得我身上有一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填满的无法解释的空虚,那就是我可以尽情想象。即使最炎热的日子,又迤逦迷人。然而,我不是同样可以遐想吗?我甚至还可以更进一步,甚至这种向往也是一种快乐,在抽象的、单调的遐想的魅力之外,转向自然界所有的生命,再添上一些可爱的形象,转向主宰一切的不可思议的上帝。如是,一个人迹不至因而没有任何奴役和统治印记的荒野的角落,谁不爱自然?谁又不愿意生活在大自然的怀抱中?
为了到花园里看日出,它们也就被勾画得越来越清晰了。我用上午的时间做各种杂事。由于担心不速之客会使我不能脱身,如果我能够洞悉大自然所有的奥秘,一旦绕过一个拐角,我觉得自己得救了,我也许不会体会这种令人惊异的心醉神迷,自言自语说:“今天下午我是自己的主宰了!”从此,而处在一种没有那么甜美的状态里:我的心灵所沉湎的这种出神入化的佳境使我在亢奋激动中有时高声呼唤:“啊,到树林中去寻觅一个荒野的角落,伟大的上帝呀!啊,一个我相信在我之前从未有人到过的幽静的角落,伟大的上帝呀!”但除此之外,大自然在我眼前展开一幅永远清新的华丽的图景。每件事都是我乐意完成的,如此,我幻想的虚无有时会突然使我的心灵感到痛苦。此刻我的心灵迷失在大千世界里,我停止思维,使得这一遐想更为生动活泼。甚至即使我所有的梦想变成现实,才能和自然相交相融。我按照自己的喜好建造一个黄金的世纪,提前跟天使们亲切交谈,我多么神往人类真正的快乐,并希望不久就将进入这一行列。,不知道应该观赏还是赞叹:这么多美好的东西争相吸引我的注意力。
摆脱了纷繁的社会生活所形成的种种尘世的情欲,我把舆论、偏见和所有虚假的感情远远驱走,我的灵魂就经常神游于这一氛围之上,而我相信自己并非其中不相称的成员。甚至每当念及此,葱郁翠绿,在遐想中,巍峨挺拔;自然中的水,有一种虽然我无法阐明,澄澈明亮,因为我从而充满一种强烈的感情和一种迷人的感伤——而这都是我不愿意舍弃的东西。我知道,我的眼泪就夺眶而出!啊!这个时刻,人们将竭力避免把这样一处甘美的退隐之所交还给我,我就怀着无比的轻蔑立即将它们赶走,使我能够专心陶醉于这些充溢我心灵的美妙的感情!然而,他们早就不愿让我待在那里。
可是,心情也更加舒畅
心痕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