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过了不足月余,薛家产业频频发生事端,先是薛家玉坊镇店之宝“明翠玉髓”被人掉包,追查无果;又有薛家金银店,众多饰品被人发现以假代真;再有薛家当铺被人骗当,损失甚巨;到最后,秋平城内一夜之间谣言四起,薛家得罪当朝权贵,要被抄家问罪,名下所有产业具要充公……
等董启商匆匆告知薛文清这一连串消息后,薛文清呆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然后便疯了似的往外就冲,这才发觉自己连薛家大门都已出不得了。
前来要账的、要货的、索取赔偿的不计其数,更多的是秋平城内百姓和小商户,他们把毕生的心血所得,都存入了薛家银号之中,现在听说薛家产业要全部充公,哪还能不急。这些人把薛家整个府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吵声震天。一见有人出来,立刻蜂拥而上,直欲把薛文清生吞活剥。
薛文清一介书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正在他不知所措之时,老远有人喊道:“董公来了,此事有董公做主,大家让一让。”
众人这才让开一条小道,人流通道的尽头,桥生先生带着董启文、董启武二人,满脸沉重、匆匆而至。不过,唯独不见董大小姐。
“岳父,大哥、二哥,你们来得正好。这……这可如何是好!岳父帮我。”可怜薛文清的满腹经纶无处施展,面对此种事件还不如一块金银好用。
没时间顾不上客套,救场如救火,几人连内堂都没进,直接到了门房之中。董启商独自留在外面,大声呼喝着安抚民众。
坐在门房中唯一的椅子上喘了口气,桥生先生哀叹开口:“贤婿,不用说了,事情种种我已在来时路上尽知。据我推测,极有可能是昌黎林家和五阳付家,联手设计你薛家,这些天来发生的所有事均是他们所为。”
薛文清闻言大惊:“啊!这怎可能,我们和他们一向无干,产业无碍,他们两家为何要携手对付于我。”
“唉!贤婿啊,匹夫无罪、怀璧自罪。若是二老尚在,他们自不敢如此,可现在薛家只余你一人守着偌大产业,他们会看着不心动?”桥生先生苦笑摇头,也不知是苦恼局势还是笑他幼稚。
“而且据我所知,有人在月前就斥巨资,秘密收购你家银号所出票据,以一比一二给兑取之人折换现银。等启商得知消息之时,已为时太晚,这才酿成今日局面。普天之下,除却那二家联手,再无别人能有实力做到。”
如遭雷击一般,薛文清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片刻后,他猛然跳起,急切下一把拉住桥生先生的衣袖,“岳父,你可千万要救我薛家,我不能让薛家基业毁于我手啊!”
桥生先生拍着薛文清手,温言安慰道:“贤婿放心,你我两家本是至交,如今又是亲家。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岳父不助你,还会助谁呢!”
董启文在旁瞅准机会,插嘴关切道:“文清不要惊慌,事情并非无回旋余地。来时,父亲就已将董家清算过了,各处产业现银整点成箱,其余各地现银这两日也会运到秋平。而且父亲已准备将董家名下产业,质押于官府,以求换得现银解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