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早已被愤怒吞噬理智的寨民们听到南空的话,立即出手,围住了燕臣一家。
“各位乡亲,这件事真得不是我们做的!”燕东亭竭力解释。
那些寨民早就失去了理智,根本不会听他们的话。
“你们这些灾星,你们是落石寨的祸根,如果还留你们在落石寨,必将为我们带来更大的灾难!”南楚脸色苍白,依然还在恶狠狠地说道。
燕东亭双目猩红,恶狠狠地瞪着南空、南楚,和一干落井下石的寨民,心中充斥着滚滚愤怒。一直以来,他都尽心尽力地为寨民们服务,以报他们的收容之恩。可这些人,是非不分、以怨报德、冷血无情、愚昧无知,今日还要将他的儿子们烧死,这绝对不可以!
啊!
燕东亭仰天长啸,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声宏如钟。瞬间,他额上出现了一个紫色的符文,顿时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一下喷薄了出来。
啪啪啪!
原本结实强韧的皮筋被挣断,燕东亭面目狰狞,血管暴,恍如魔鬼一般。一股无形的劲气荡然开来,将四周的火焰尽数吹灭。
燕东亭以手为刀,砍断了燕臣三人身上的皮筋,随后对南舟说道:“三叔,带着臣儿和洵儿走!”
南舟也不敢啰嗦,抓起燕臣和燕洵的手,拼命地朝寨门外跑去。
南空等人之前被燕东亭的劲气突袭,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让南舟抢先逃走。他陡然大喝:“拦住南舟!”
一群寨民急急忙忙追南舟而去,燕东亭一个纵身,跃到了那些人的面前。随即双拳出击,顿时洞穿两人的胸口,从后背穿出。汩汩鲜血流淌,令人头皮发麻,魂不附体!
见到这样的情况,南空狰狞一笑,大声嚷道:“燕东亭滥杀我族人,我南空不取你性命,誓不为人!其他人去追南舟,这燕东亭,我来对付!”
那些寨民们立马同仇敌忾,视燕东亭一家为大敌,汹涌而去。燕东亭刚欲出手,南空抢先一步拦住了他。
“燕东亭,没想到你这家伙还留有一手。不过,你太废物了,就算用了这种手段,也才锻体境九阶巅峰罢了。而我,则是名副其实的武徒!”南空话音一落,一个箭步爆冲上去,与燕东亭激战在了一起。
南舟一手抓一人,以最快地速度往千妖山而去。他年轻的时候时常出没千妖山,为了躲避妖兽袭击,自然寻得了一些藏身之所。现如今落石寨已经不能继续待下去了,那就只能藏匿千妖山。
身后,一群寨民如野狼般紧追不舍,誓要杀掉燕臣等人。
“三叔祖,我爹怎么了?”燕臣急切地问道。
“三叔祖,我要和爹共进退,你放下我吧!”燕洵生性冲动,做事很多不经过大脑。
“你们俩给我闭嘴!你爹把你们俩交给我,我就必须保护你们周全。”南舟知道,燕东亭刚才那副样子,是在用生命为他们争取逃走的时间。他记得,曾经燕东亭也用过那一招,而且也清楚这一招的副作用。
燕东亭来自沂州城燕家,拥有血脉之力。一旦施展,可以帮助使用者在短暂时间内提升实力,达到退敌、保命的作用。可一旦实效过去,那使用者就会受重伤,甚至死亡。燕东亭体内伤势太多,即便施展血脉之力也才锻体境九阶巅峰。而南空,却是货真价实的一阶武徒,比燕东亭要强。
南舟心中也很担心燕东亭,可眼下他也没有选择。燕臣和燕洵是他们的后代,是他们的希望,即便付出性命,也要保护他们安全!
跑入千妖山,寻到上次的山洞藏匿了起来。躲过了寨民们的搜索,三个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两日后,燕臣和南舟外出之时,看到一个形如枯槁的人。他起初还吓了一跳,看清楚后则是急忙疯跑过去。
“爹!”燕臣上前扶住那个身形消瘦的人,眼泪颗颗滚落。南舟听到燕臣的话,也是急忙追了上去。
“臣儿!”燕东亭身体疲惫不已,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如纸一般轻。他在燕臣的搀扶下,躺在了地上,有气无力地呼吸着。
“爹,爹,你别说话,臣儿这就背你回去。臣儿要找最好的灵药为你治伤,我们还要回家呢!”燕臣不由分说地背起了燕东亭,快速地朝山洞而去。
“臣儿,爹的时间,不多了。”燕东亭面色如纸,气息微弱。
“不,爹,你会好起来的!”燕臣泪如雨下。
“东亭,别多说话,咱们先回去啊!”南舟看到燕东亭这副形如枯槁的样子,心中也是悲痛交加。
“三叔祖,你让我说,我的时间,不多了。”燕东亭挣扎了一下,从燕臣的背上滚落下来。南舟吓坏了,急忙抱住枯瘦的燕东亭,将他扶到地上。
燕东亭抓住燕臣的手,布满血丝的眼球盯着他,让人不禁后背冒出一股冷汗。“臣儿,爹之所以不让你把骨简、骨牌等事情告知燕洵,其实那是因为,你并非我儿子。”
燕臣悚然大惊,目瞪口呆地看着燕东亭,半天没有说出话。南舟也是倍感惊讶,臣儿竟然不是东亭的儿子?怎么回事?
“爹,你说什么?”燕臣呆如木鸡地问道。
“臣儿,其实,爹也不知道你究竟来自何处。十年前,我进千妖山猎杀妖兽,听到婴孩哭声,随后在一个地洞捡到了你。当时,你躺在小池上,身上就有那一卷骨简。好奇心驱使下,我展开了骨简,但上面毫无墨迹。那晚我把骨简给你,你却可以看到上面的文字,而我依然看不到上面的内容。想来,这也是你的先祖所设下的禁制,为的就是保护骨简里的内容。”
燕臣听到这话,猛然间想起了得到血玉珊瑚的那个地洞,莫非那就是爹说的那个地洞?
我居然不是爹的儿子?那我是谁?
燕臣实难相信这话。
“臣儿,你是一个惊世天才,我燕东亭何德何能,不配做你的爹!”燕东亭气息微弱,犹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撒手人寰的可能。
“不。爹,你永远都是我爹!”燕臣极力否定道。
“臣儿,洵儿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求你,替我照顾他,保护他。如果有机会,就把他送到沂州城燕臣,让他,回家……”燕东亭抓住燕臣的臂膀,异常激动,语气近乎恳求。南舟老泪纵横,痛苦不已,但却没有大声哭出来,憋着其实才是最难受的。
燕臣跪在燕东亭面前,低下头去,泣不成声。
还没等到燕臣点头答应,燕东亭大限已至,无力回天了。干枯的手臂轰然下落,他那苍老的眼皮也是无力地垂下,再也睁不开。
燕臣看到那只干枯的手臂落下,心脏恍如被利刃戳刺了一下似的,悲恸如潮水一般,涛涛滚出。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