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宋智峰面色凝重的看着手里的匕首,白亮的刀身染了鲜血。
此时,被姚金凤那一声尖叫惊动的警察姗姗来迟,看到命案,二话不说就要扣押所有人。
姚金凤不服,就要理论,却被手快的宋智峰拉住。
宋智峰看着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此时也不方便开口说话,只能对着姚金凤轻轻摇头,希望这个莽撞的丫头能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平常,姚金凤定然要跟宋智峰对着来,但经历刚才的事情,她也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她说的算,便咽下了委屈,不发一词,跟着宋智峰上了警车。
宋智峰才微微松了口气。
王雪看着挂上电话的姚千军面色沉重,忙问,“出了什么事?”
“没事。”姚千军含糊应了一句,拿起衣服,匆匆出了门。
王雪担忧的看着姚千军的背影,暗自祈祷,最好不是部队出什么大事。
姚千军出了门,宋正海开车在等候。
“怎么会有命案?宋小子正在考核的关键期,是不是被人陷害的?”上了车,姚千军粗声质问,“凤儿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路上我在慢慢说。”宋正海也是一脸严肃,松开手刹,车子快速驶向公安局。
宋智峰的身份特殊,被单独关押,姚金凤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着警察不断的询问,神智已经快要崩溃,“是他们要杀我,杀人啊,你们要抓的是那群败坏国家法纪的混蛋,明白吗?”
姚千军和宋正海赶到时,看到姚金凤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但注意到她拍着桌子和警察叫嚣的轻狂时,又同时失笑。
姚千军轻咳一声,上前拉回女儿,朗声道,“对待目击者,这就是你们的问话态度?你们是在调查案情,而不是逼供。”
“是是是。”小菜鸟警察连连点头称是,看着站在这位长官身后的局长,不由暗恼,以后不会官途惨淡吧。
“赵局长,我可以把人带走吗?”扫了一眼,姚千军漫不经心的开口,不轻不重的声音略过每个人的心,带起一层层涟漪,挠着每个人心痒痒,却又发作不得,这等酷刑的苦,说不得。
“当然,不过庭审时还需要姚小姐出庭作证。”赵局长丝毫没有人民公仆的公正严明,弓着腰,低声回话,小人之态一目了然。
姚金凤不悦的哼了一声,乖乖站在姚千军身后。
进了警局,遭受密集轰炸的询问,她感觉脑袋里有一只蜜蜂在嗡嗡飞舞,此时晕的很,但她知道,一定保持清醒撑到靠山的到来。
来到这里,从没像今晚经历这么多。
生死一线间的刺激,不被尊重的对待,才知,自己在这个世界有多么卑微,她需要姚家这个倚靠。
宋正海前去打点关系,匆忙之间见了儿子,问了几句事情的经过,得知事情已上报到上层,有些程序必须走,只能叹息的离开。
姚千军带着沉默着的姚金凤回到家中,王雪见到父女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回神,上前拉起金凤的手,“凤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回房休息,明日再说。”姚千军没有任何解释,直接吩咐道。
王雪甚少见到姚千军在家中这样果断的下命令,虽说家中的事都是由她做主,但也是姚千军纵容的结果,而今……她默默的将金凤送回房间,才向姚千军询问原因。
“今晚,她和宋家小子在外面遇到几个地痞流氓,大概言语不和动了手,宋家小子错手伤了人,出了人命,还惊动了警察,两个人在命案现场被撞个正着,当即被带回警局。”
姚千军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宋家小子现在被扣在局子里,等庭审判决。宋家小子年轻气盛,多些挫折是好事,偏偏赶上部队对军官的考核期,怕就怕在有人暗中使绊子,庭审那关不是那么容易过啊。”
“凤儿一直跟着婆婆身边,没经历什么大阵仗,庭审会不会有问题?”王雪也是部队中人,对于某些过程也是了解的,女儿作为目击者,必然出庭,介时,面对咄咄逼人的法官,该如何应付。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事。”姚千军抚了抚额头,一句话说的不合适,对宋智峰是十分不利。
“智峰必然也是为了凤儿才……”王雪忧心忡忡道。
姚千军点了点头,彼此心知肚明,也没讲太多。
三日,王雪教了姚金凤很多,但姚金凤没有听进太多,这三日她一直在深深思考这个世界,这里的生存法则。
庭审日。
“我方当事人主动搭讪,只为结交个朋友,但被告人却二话不说动手打人,还在打斗中致我方当事人秦先生当场死亡,被告人应背负法律责任。”
“反对,原告恶意骚扰姚小姐,我方当事人为解救姚小姐才动手,若非原告拿出匕首想要鱼死网破,我方当事人也不会反击,我方当事人行为属于自卫。”
双方为维护各自当事人而展开唇枪舌剑,一时难分高下。
姚金凤为宋智峰作证,他为自卫而伤人。
秦先生的同伴作证,宋智峰刻意伤人。
半晌,姚金凤实在看不下去,大理寺判案也没有如此麻烦,忽的起身上前,一把扯开宋智峰的辩护律师,扬声道,“你太没用了,看我的。”
“凤儿,不要胡闹。”听审的姚千军没料到女儿会来这么一出,顾忌着场合,只能压低声音呵斥。
维护秩序的警察就要上前,姚金凤不紧不慢对着第一排的一个便装中年男人开口,“看您非常无聊的听了很久,不介意我为您奉上这段小插曲吧。”
中年男人看了姚金凤片刻,一个稚嫩的丫头片子,但眼神却非常澄澈,溜溜转的飞快,极具神采,想了半晌,“为什么来问我?”
姚金凤回头看向宋智峰,自出庭后,就一直淡漠示人的宋智峰也抬起头,四目相视,姚金凤笑得璀璨。
再度回过头,姚金凤扬着头,自信道,“因为这里您是最能主持公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