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咬了咬唇，眼眸中带上了些许担忧。
“闻人俟，你……怎么了？”
男人勾起泛白的唇角，微微摇了摇头，抬腿走到了苏素的身边。
“素素，还不快过去，还是，你想我抱你进去？”
苏素没理会他的调侃，依旧不放心的看着他。
“闻人俟，你今天看上去不是很好……你真的没事吗？”
闻人俟的凤眸有些紧缩，勾起的唇角泛起了浓浓的嘲讽，俯身，将床上担忧的看着他的小女人抱在了怀中。
“素素，你是在担心我吗？”
被打横抱起的苏素有些惊慌的抓住了男人白色的袍领，懦懦的说道：“干嘛，快放我下来。”
闻人俟没理会那小的几乎听不见的抗议，低笑一声，抱着苏素向浴室走去。
关上浴室半透明玻璃门，闻人俟半拥着苏素将她轻轻放在了白色大理石梳洗柜台上，而他凉凉的的手指则抚上了苏素白皙的脸颊。
苏素垂眸，努力平复着慌乱的心跳，却还是感觉耳尖处越来越热。
不适的扭了扭身子，苏素抬起杏眼不好意思的看向了闻人俟。
“恩……你不要出去吗？”
闻人俟低头打量着怀中不安的苏素，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抚在苏素脸颊上的手指移到了她发烫的耳尖。
凉凉的指尖触到苏素灼热的耳尖的刹那，男人的凤眼眯了起来，俊脸上满是兴味。
苏素白皙的脸刷的爆红了起来，不知所措的撇过了头。
闻人俟伸手将苏素压向了怀中，嘴角愉悦的笑意让他宽阔的胸膛也颤动了起来。
埋在男人怀中的苏素咬了咬唇，慢慢的伸出手搂上了男人的腰。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会陪着他。
“素素，乖，好好泡泡，别受寒了。”
苏素乖巧的瞅着他眨了眨眼，点头。
看着乖巧的苏素，闻人俟莫名的有些懊恼，伸手拨了拨苏素长长的睫毛，有些匆忙的走了出去。
犹自坐在梳洗台上的苏素松了口气，跳了下来。
站到台前，却被镜中的人吓了一跳。
这个脸颊微红，朱唇欲滴，眼角含媚的女人……真的是她吗？？
苏素的心跳又慌乱了起来，赶忙撩起凉水，在脸颊上扑了扑。
转身将黑白相间的浴帘拉上，苏素快步的走到了里面的浴池边缘，不敢再往镜中瞟上一眼。
浴池中早已放好了水，而池边缘则放了一套洁白的男士浴袍。
看着正散发着热腾腾的水雾的浴池，苏素伸出手探进去摸了摸水温。
不热不凉，刚刚好。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水雾，苏素感觉她的心跟这水一样柔成了一团。
或许是男人再次打开的大门，或许是男人温暖的怀抱，或许是那柔柔的一个吻，将刚刚被关在门外的寒意驱除了个干干净净。
三年的时间，她依旧和以前一样，无论男人多么恶劣，她看到的，永远只是他所给的一点温柔。
等她再出去的时候，闻人俟已穿着浴袍斜躺在了落地窗前的软榻上，而他的手中则拿着一条白色的干毛巾。
看到苏素穿着他的浴袍走出来后，男人满意的勾起嘴角，对她招了招手。
苏素紧了紧身上宽大的浴袍，不好意思的走了过去。
“素素，坐这……”
闻人俟随意的指了指靠近他身侧的一处位置。
苏素看了他一眼，依言坐在了那里。
等她坐好后，男人拿着手中的干毛巾轻轻的覆上了苏素滴着水珠的长发，细致的擦拭了起来。
苏素安静的坐在那里，不敢动弹，今晚的一切于她来说都像是一场梦，她好想，这个梦永远不要破碎……
将长发擦干后，闻人俟伸手环过了苏素纤细的腰肢，将她抱到了他的腿上。
苏素惊呼了一声，反射的环上了男人的脖颈。
“闻人俟，你……”
闻人俟安抚的对她笑了笑，将她向怀中带了带，叹息般的呢喃道：“素素，乖点，让我抱抱……”
看着闻人俟笑着的脸，不知为何，苏素却有种他在悲伤在哭泣的错觉……
这，让她雀跃的心也带上了些许酸涩。
乖乖的坐在他的腿上，苏素轻轻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前。
而男人修长的手指则有一搭没一搭的抚过她的长发……
苏素觉得，她从来没有离他这样近过，无论是心，还是身，近到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
看着花园路灯下偶尔飘过的小雨，苏素心想，就这样，一辈子吧……
闻人俟沉默的怀抱着苏素静坐了许久，飘忽了许久，才低头看了眼安静乖巧的贴在他胸前的苏素。
“素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出口的声音低低沉沉，飘忽久远。
发呆着的苏素愣了愣，不解的看向他。
而男人似乎也没想让苏素回答，自顾的说道：“今天啊，是一个傻女人的忌日呢，十九年了……”
十九年？苏素惊愕了一下，从男人的怀中坐了起来。
若她上次没有听错，闻人俟的母亲应该去世了十九年吧，难道今天是……
“闻人俟，她是你的妈妈？”
男人看着苏素惊愕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勾人的凤眼越加的魅惑。
“素素好聪明呢……对啊，那个傻女人，真的是我的母亲，呵。”
看着男人嘴角越发浓厚的笑意，苏素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窒息的痛。
“素素，知道她怎样走的吗？呵~看到这个落地窗了吗？是不是很美？”
“她也是这样觉得的吧，所以，才会从这里跳了下去，在我的面前，跳了下去……”
低喃着的闻人俟依旧勾着嘴角笑着，而魅惑的凤眼中则冰凉一片。
苏素握紧了手中的衣带，忍受着心底一波接一波的抽痛。
“闻人俟！你不要笑了！你知不知道你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闻人俟看着她摸上了自己的嘴角。
“是吗？素素不喜欢？”
苏素感觉眼里的酸涩越来越浓，咬咬牙，反手抱住了闻人俟。
“都过去了，闻人俟，不要想了，过去了……”
说着苏素眸中暗含的泪水撒了下来，颗颗滴在了男人脖颈的皮肤上。
她无法想象，当时那么小的他是如何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跳了下去，又是怎样度过了十九个这样的忌日……
怪不得，今天的他是如此的苍白，又是如此的哀痛……
可她，却一直都不知道……
被苏素反抱着的男人感觉到从脖颈处传来的湿意，宽阔的肩背僵了僵，伸手抬起了苏素埋在他肩前的脸颊。
轻柔的擦去脸颊上的泪，闻人俟眸间的冰凉稍稍褪了去。
“哭什么呢~呵，素素，别哭了。”
苏素微微点了点头，却依旧控制不了眸间的泪。
闻人俟低笑一声，吻上了苏素有些细颤的唇。
“呵~素素，别怕，我只想好好的抱抱你。”
苏素的心安定了下来，埋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素素，乖乖的听话，不准离开我……”
苏素在黑暗中的嘴角翘了起来，这个男人，即使是请求也要说的像威胁……
“素素，不准再见今晚的那个男人……”
苏素愣了愣，从他怀中抬起头，小心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个男人？”
抱着她的闻人俟冷哼了一声。
“素素，你怎么可以跟那个男人那样亲热，嗯？是不是都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恩……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关系……”
闻人俟在黑暗中危威胁的捏了捏苏素的脸颊，又送上了一个冷哼。
苏素暗自憋了憋嘴巴，心道：果真是个暴君！
想到今晚跟孟烨去吃饭的缘由，苏素迟疑了会。
“闻人俟，三年前，你……为何要那样做……
她虽无法恨他，可，那件事，是她心中的一根刺，碰到就痛。
若他能给她一个解释，多好……
黑暗中的闻人俟在听到苏素问出的话时沉默了下来，刚刚带着些许温馨的氛围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静静的等了许久，也未听到回答的苏素口中多了些苦涩。
或许，她该后悔问了这个蠢笨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