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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狐狸妈妈的教诲(2)

它从一棵树窜向另一棵树,或者距小狐狸们一步之遥,却无法让它们逮到的地方责骂。小狐狸们都试图想抓住它,但每次都徒劳而返。

但老狐狸妈妈深知红松鼠的天性,而且在时机出现时,会采取最有把握的行动。它先将小狐狸们藏起来,自己平平地躺在林间空地的中间。

那只无礼而又卑鄙的红松鼠跑了过来,像往常一样开口斥责它。但是它一动不动。红松鼠走得更近些继续责骂,到了最后,干脆就在它上方的树干上喋喋不休起来:“你这个恶棍,你这个恶棍,你这个恶棍……”

狐狸妈妈像死狐狸一样躺在那儿,这太令红松鼠纳闷了。好奇的红松鼠从那根树干上跑了下来,打量了一下四周,有点儿紧张兮兮地从那片草地穿过去,迅速爬上另一棵树,又再次从一个安全的落脚处斥责起来。

“你这个恶棍,你这个没用的恶棍。”

狐狸妈妈还是静静地躺在草地上,一副完全没有生命气息的样子。对红松鼠来说,这是最让它抓耳挠腮的事儿了。它天性好奇,又有喜欢冒险的倾向,因此,它再次跑到地面上,疾速穿过那片林间空地,而且跑过时比上次更靠近狐狸妈妈。

狐狸妈妈仍然像死了一样躺在那里。

“它确实死了。”红松鼠想,就连那些小狐狸们也开始怀疑,它们的妈妈是否真的死了。

红松鼠依然处在由好奇而引起的阵阵狂热之中。它向狐狸妈妈的脑袋上丢了一块树皮,同时吐出一长串邪恶的话语,来辱骂它,试探它,并且不断地重复,但还是没有看到狐狸妈妈活着的迹象。因此,在林间空地又做了几次疾跑之后,它大着胆子跑到距狐狸妈妈很近的地方。

还没等看清什么,一直装死的狐狸妈妈突然跳了起来,蹿上去一下子便逮住了它。

多么狡猾的老狐狸啊。

于是,小狐狸们开始撕扯美洲红松鼠的尸体了。唉!好可悲!

小百科

红松鼠,啮齿目动物,活泼好动、喜欢吵闹。生活在针叶树林中,并且时常向南移入落叶林区。主食是针叶树种子,也吃一些嫩枝、幼芽和树叶及昆虫的幼虫、鸟蛋等。喜欢贮存食物。秋天一到,便开始采集球果、种子。常将几公斤的食物分几处贮存,有时还在树上晒食物,以防止变质。事实上,它们储存食物并非蓄意留作过冬用,而是健忘,忘了自己存了多少食物,而且一到冬天,还找不到自己的仓库,好在到处都是仓库,总可以有的吃。松鼠的这种做法无意中起到了播种造林的功效。

它们的入门教育就是这样进行的。

到后来,它们长得更壮实些的时候,狐狸妈妈带着它们到了更远的地方,并开设了更高级别的课程:跟踪与嗅觉训练。

对于每一种猎物,它们都要学习一种捕猎的方法。因为每一种动物都有一些显著的长处,否则这种动物就无法生存下去;它们也有一些显著的弱点,否则其他动物们就无法生存下去。

那只红松鼠的弱点在于天生愚蠢的好奇心,而狐狸的弱点在于不能爬树。因此,小狐狸们的训练课程,全都是让它们学习去利用其他动物的弱点,借助于它们所擅长的、灵巧运动的长处来弥补自己的不足。

小趣闻

狐狸偷偷进入鸡舍,咬死十只小鸡,最后走时仅叼走一只。

狐狸在暴风雨之夜,常常闯入黑头鸥的栖息地,把数十只鸟全杀死,竟不吃不带,空“手”而归。

狐狸的巢穴通常是从兔子等弱小的动物那儿抢来的,有许多入口,里面迂回曲折。

狐狸速度快,小巧灵活,一只猎犬根本逮不着它。冬季河面结薄冰,它们甚至知道诱猎犬落水。

狐狸看到有猎人做陷阱,会悄悄跟在猎人屁股后面,看到对方设好陷阱离开后,就到陷阱旁边留下可以被同伴知晓的恶臭做为警示。

狐狸碰上刺猬,会把蜷缩成一团的刺猬拖到水里。看到河里的鸭子,会故意抛些草入水,当鸭子习以为常后,就偷偷衔着大把枯草做掩护,潜下水伺机捕食。

从父母身上,小狐狸们学到了狐狸世界的主要处世原则。到底怎么学到的,这很难说明,但是它们与父母待在一起便学到了这些东西,这一点儿是最最自然不过、最最清楚明了的。下面几条是那些狐狸们没有说一个词语,便教给我的一些狐狸世界的处世原则:

决不要在笔直的路上睡觉。

你的鼻子长在你的眼睛前面,因此首先要相信它。

一个傻瓜才会往下风口跑。

流动的河流可以消除许多灾难。

如果你能一直隐蔽自己的话,就决不要选择暴露。

如果能够拐着弯儿跑动的话,就决不要留下直线的行踪。

如果是陌生的,那就是敌对者。

尘土与水可以消除气味。

决不要在兔子林中捕猎老鼠,也不要在鸡的围栏中捕猎野兔。

远离草丛。

这些原则所蕴含的模糊概念,已输入到这些小狐狸们的头脑中。比如,决不要尾随你无法闻到气味的东西。它们能够领会其中的智慧所在,因为你不能够闻到那个东西,那么风必然会让那个东西闻到你的气味。

一个接一个的,小狐狸们认识了家乡森林中所有的鸟儿及野兽。然后,当它们与父母走向家乡以外的世界时,又认识了新的动物。它们甚至开始认为,自己已能够分辨每样移动着东西的气味了。

但是,有一天晚上,狐狸妈妈把它们带到了一处旷野,在那儿,有一样陌生的、黑色扁平的东西摊在地面上。狐狸妈妈故意让它们去闻那个东西,才闻一下,它们的每一根毛都竖了起来。它们浑身战栗,却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内充满了本能的憎恨与恐怖。

当看到自己的培训带来充分的效果时,狐狸妈妈便低声地告诉它们:“那是人的气味。”

在这期间,叔父家的母鸡依然持续减少;而我也没有将小狐狸洞穴的秘密泄露出去。

实际上,我思考那些小淘气鬼们的事儿,远多于思考母鸡们的事儿。

但叔父却被激怒了,发怒得令人恐怖,并对我所谓的森林知识做出最蔑视的评论。

为了让叔父高兴,有一天我牵着猎狗朗格,走向那片森林。坐在裸露山坡的一根树桩上,我吩咐猎狗继续向前走去。不到三分钟的工夫,它便以所有猎人都非常熟悉的腔调大声叫了起来:“狐狸!狐狸!狐狸!”然后立马冲下山谷。

不大一会儿,我便听到它们跑了过来。“疤脸”轻松地穿过河床朝溪流跑去。在靠近溪边的浅水中,向前跑了大约两百米的距离,然后离开了溪流一直跑向我停留的方向。

我把一切尽收眼底,它却并没看见我,反而一边回头留意猎狗,一边慢慢走上那座小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它转过身,背对着我坐下来,而且伸长脖子,对那只狗的动作表现出一种浓厚的兴趣。

朗格一边大叫,一边循着狐狸的踪迹跑来,到那条流动的小溪处停了下来。流水是气味的高级杀手。在这里它被困扰住了,但是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通过在小溪的两岸来来回回跑动寻找,来判断那只狐狸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离开了小溪。

在我前边的“疤脸”稍微变换了一下位置,为自己获得更好的视野,并且怀着一种人类才会持有的兴趣盯着那只猎狗兜着圈儿跑。

它离我是那样的近,以至于当那猎狗进入视线的时候,我都能看见它肩上的毛有点儿竖了起来,从肋骨上可以看到它心脏的跳动,甚至能看到它的黄眼睛里闪烁的微光。在朗格被水的骗局完全困扰住的时候,事情看起来倒是好笑——那只狐狸坐不安稳了,它开始快乐地上下晃动;后来为了更清楚地观察那只脚步缓慢、心思重重的狗,还抬起前脚直立起了身子。我看到,它的嘴巴,几乎咧到了耳朵根儿,好似喘不上气来似的,还大声地喘了一会儿粗气,或者更确切地说,它是在愉快地偷笑、嘲笑。

猎狗被狐狸的踪迹困惑很长时间,以至于当它最终发现狐狸的踪迹时,踪迹已经变得非常模糊和微弱,几乎无法循着它走下去,而且即便用舌头去舔舐,也根本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这时候,我看到“疤脸”由于极度的兴奋和快乐,身子竟开始左摇右摆起来。

猎狗刚开始往小山上走,那只狐狸便悄悄地隐进了森林中。我就坐在离它很近的显眼之处,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那只狐狸绝不会知道,在长达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它的性命就在它最畏惧的仇敌控制之下。朗格也像狐狸一样,从我面前跑了过去,但是我轻声唤了它一下,它带着一种稍稍的紧张和惊讶,撇开狐狸的踪迹,因没有完成主人交给的任务,有些害羞似的躺在了我的脚边。

这出小喜剧变幻着上演了好几天。但是从河对面的房子里看去,这一切尽收眼底。由于母鸡每天都在丢失,我的叔父再也耐不住性子了。他亲自从家里走了出来,坐在裸露的小山坡上,开始了寻找目标的行动。

这时,“疤脸”朝它的了望点小跑着去了,想继续观察下面平坦河床上反应迟钝、一筹莫展的猎狗。当它看到自己的把戏再次取得成功而欢乐地咧开嘴巴那一刻,我的叔父从它的背后开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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