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阿喜走来,扬了扬眉,问道:“怎么回事?”
阿喜回答道:“今日一大早太子府就派人送来了一大箱的泥人,叫我们到处都摆满,他还说太子让带一句话,说什么他已经将泥人张请到家里了,小姐,太子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你尽管丢,我的这儿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货物,你摔一百个,我就给你送一千个来。
谢子晴低头看着阿喜手中提着的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两只小白兔,她的心中微微的异样,道:“将披风给我披着,我们出去。”
她就不信还要被南沉瑾干扰。
“哦。”阿喜说了一声。
阿喜抱出门的竟然是那件紫狐裘,谢子晴只好穿上,刚刚穿过大街,就听到一个人的声音道:“小姐,等一等!”
谢子晴回头一看,只见一辆挂着黄灯笼和四角缀着银饰的马车出现在身后。
谢子晴以为又是南沉瑾的把戏,理也未理,直接走人。
可是那马车却赶了上来,银铃“叮铃铃”的响,十分的动听。
谢子晴觉得自己被惹毛了,每次见到南沉瑾都没什么好事,她干脆停了脚步,回头露出一丝微笑,然后靠近车子,问道:“你的主子是不是有事找我?”
那赶马车的少年点了点头。
很好,谢子晴继续笑,看的旁边的阿喜心里直发毛。
谢子晴暗暗握住一把小针,然后微笑着再向马车近了一步,她长得极美,这么一笑看起来就如琉璃般的美人,那少年微微的红了红脸。
可惜他红脸的太早。
谢子晴突然出手,一把的细针甩向马车内的人!
“你?你干什么?”那少年惊慌喊道。
谢子晴淡淡一笑,而这时,马车内传来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我想,姑娘是认错人了吧。”
谢子晴全身一僵,她好像,打错人了。
马车内的人轻轻地捞起车帘,露出一张淡如山水画却有着说不出韵味的脸来,一身蓝衣,如笔墨下蘸开的一抹雅致的色彩,令人感到无限的高洁和美好。
他的一只手拿着一个东西,而另一只手,却插满了针,如果仔细一看,那针不是插在他的手上的,而是夹在他的指缝间。
谢子晴突然出手,但是在片刻的时间里,他却接下了一把针,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谢子晴只觉得那人的面容在自己的心里如阳光般的散开,有着无限的熟悉和依恋的感觉。这个人,充满了让她不敢亵渎的雅。
她觉得微微的尴尬,急忙道:“抱歉,抱歉。”
那男子却是含着恬淡的微笑,指缝微微一松,针立即安安稳稳的落到了他的手里,他将手伸了出来:“姑娘,你的东西。”
谢子晴伸出手去,那人轻轻的将针放到她的手里。
蓝衣男子淡淡的道:“怪我冒昧,只是我这小厮捡了一个东西,你看看,是不是姑娘你的。”
谢子晴这才看清楚他伸出的手里的东西。
一个紫衣泥人,头戴风帽,神韵正是自己。
谢子晴接过,立马回头,看向阿喜:“怎么回事?”
阿喜一缩,小声道:“是太子殿下要我将你们的泥人塞到紫狐裘里的。”
谢子晴几乎要气的冒烟了,这个南沉瑾!
她将自己的紫狐裘一抖,立即,南沉瑾的泥人便落了下来,她看的有些哭笑不得。
她将自己的泥人收起来,然后将南沉瑾的给了阿喜:“拿着,每晚给我看三眼,吐口水最好。”
“啊?吐口水?”阿喜呆了。
谢子晴懒得看这个被收买的丫鬟了,转头对着那蓝衫人道:“刚才真是抱歉,为了赔罪,小女请公子吃一顿饭如何?”
蓝衫人笑了笑:“不胜之喜。”
为他驾马车的那个少年却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谢子晴和那位蓝衫人来到了就近的一家酒楼。
这几日,谢子晴的名头响得不能再响,当她身着紫狐裘和那位蓝衫人走进去的时候,本来热热闹闹的大堂迅速安静了下来。
大家的筷子不夹菜了,酒杯不倒酒了,甚至连跑堂的小二,也停住了。
全部的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谢子晴和那位蓝衫人,顿时全部心中狂吼:有奸情!
竟然敢背着他们的太子殿下公然找男人,这还得了?!
可惜这两位被众人认定的“奸夫**”却是只带着若无其事的微笑,仿佛来此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众人面面相觑了会儿,心中想到:难道是远方亲戚?
谢子晴的眼睛淡淡的瞟了堂上的众人一眼,然后喊了一声:“小二。”
这一声迅速将呆怔的众人唤醒了起来,于是,筷子飞快的动,酒杯不停的满,话语声迅速卷来:“啊啊啊,这菜真好吃啊。”“不错不错,兄台你多吃一点。”“这道清蒸桂鱼怎么样?”“恩,滑腻非常,入口即化,好鱼啊好鱼。”“我来推荐一个,雪豆猪蹄,绝代的美味啊。”“……”
小二急忙跑来,笑着道:“谢小姐来了,要什么?”
大堂迅速的安静下来,谢子晴却不慌不忙的道:“帮我准备一间雅间,将这里的特色菜全部摆上来。没有我的吩咐,不准来打扰。”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不让人打扰!
“只有你们两位?”小二不确定的问道。
谢子晴淡淡的点头:“按我说的做。”
“好的!楼上右转第二间,你们请。你们请。”
谢子晴的旁若无人的走上楼去,蓝衫人微笑跟上,留下一众为他们的太子打抱不平的群众,眼睛冒火的向他们射去!
“岂有此理!得了我们的太子殿下竟然还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哼!爬墙?她怎么能爬墙?她爬了墙我们的太子怎么办?”
“太可恶了!这样的女人,竟然能和我们的太子殿下在一起,太可恶了!”
“小二。”谢子晴的声音突然从楼上传来,于是,大家傻眼了,心中忐忑了,害怕自己的脑袋瓜子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