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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钱老寿宴惊变

六月十二日,钱老爷五十大寿。

钱府被收拾的喜气洋洋,奢华到极致,足足摆了三十多桌,而且来得都是有头有脸之人,可谓是佩玉明鸾,门庭若市。

角商翼带着老师的贺礼款款走进,骄躁的会场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被阳光染成金色的翩翩少年,那身淡黄色的衣衫,那天真可爱的容颜,不禁让人如沐清风。

“钱老爷,我来替老师给您祝寿了。”礼貌地将礼物放到婢女的手中,“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贤侄免礼,来,快坐。”钱老板头一次看到长得如此美丽可爱的小娃儿,虽然他一把年纪,也没有断背,但爱美之心还是有的,“待会的比赛,贤侄要加油了。”

角商翼谢过好意便坐下来。

不多时,钱如财悄悄坐到他身边,不友善地开口,“那个徐之谦呢,不敢来了么?哼,我看他是害怕了吧。”

“谁说的呀!我这不就是来了么。”徐芊芊看着他吃惊的呆愣表情,好笑地说。其实她是没怎么打算来的,毕竟之前的不愉快她还是很记忆犹新的啊,可做了好几天的准备,不来表现一下岂不亏了。

“哼。”钱如财愤恨地冷哼,不服气的瞥了眼徐之谦,“你们一定会败得一塌糊涂!!”说完,甩甩衣袖离开了芊芊看着他像斗气小孩似的,不禁好笑,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仗着自己家里有点钱在外面胡闹,其实这内心嘛还是挺单纯的。

然后又把视线转到了身旁这位正吃得欢的娃娃,叹气,钱如财好歹还知道用财大气粗来让自己装得成熟点,而眼前这厮更是单纯到被别人骗了还会傻傻地替别人数钱,那张脸上就明明显显地写着“来骗我吧,我很好骗”

“商翼,如果这路上没有遇见我,你会怎么样?”是被坏人卖掉还是在你的角府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她的声音很轻,但还是被角商翼听到了,他停下吃东西的动作,努力思考着这个问题,如果没有遇到她,他会怎样?

芊芊不禁苦笑,最近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可能是因为日子过得太滋润,自己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好啦,不要想了,美食当前你还是好好品味吧。回到书院可没有这么好的伙食了。”

角商翼点头,又加快了吃食物的动作。

芊芊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在钱府四处逛逛,然后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钱如财正开心地逗弄着一只野猫,那身脏乱不堪的毛显示出这只猫有多野。钱如财此刻毫无心机的笑容也感染到她,嘴角勾了起来。其实平心而论,他长得还不错啦,不同于商翼的单纯无害,没有可爱的娃娃脸,也不同于凌尊的冷漠霸气,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有的却是一种邪魅慵懒的气息,魅惑人心也不过如此吧。

像是听到了脚步声,钱如财侧过脸看着来人。

那一瞬,他的眼神更是让芊芊停在原地惊诧不已。

那双漆如子夜的黑瞳,似冷艳,却又透着如火的激情,似勾魂,却又散发出一种疏离,似邪魅却又有着那么点认真的味道。

眼前的人,真得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钱如财吗?她自问。

只是那么一眼,钱如财便收回了视线,送走小猫,不悦地瞪着徐芊芊,“你来这里做什么?”

又是之前熟悉的那种蛮横不讲理的骄少爷模样,难道刚刚是自己的错觉?

看着呆愣在一旁,无视自己的徐芊芊,钱如财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喂,喂,徐之谦。”

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纷乱的思绪,不好意思地笑,“我有在听啦,不要叫那么大声。”说完,掏掏自己的耳朵。

“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是嫌我钱府的食物不好吃,不足以吸引徐大少爷。”看着她清秀的脸颊,不禁感叹,原来满楼喜欢的是这种小白脸,但不管满楼喜欢什么样的人,他都要不择手段的得到她,满楼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对自己家里的东西就这么没有信心呀!我是吃饱了随便在府里转转,怕错过了这个参观钱府的机会。不得不说,钱如财,你家里确实挺有钱的!”说完,还啧啧点头,羡慕不已。

他家里有钱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不过从别人口里以一种羡慕的口吻说出来,还是让他不由的骄傲起来,“那是”

“如果府里人的智商能高点就好了。”芊芊说完这句话就飞快地闪了,她可不想被他抓住暴打一顿。

钱如财一愣,明白对方是说他没文化,不由脸涨得通红,喘着粗气,双拳被握得嘎吱嘎吱的响,大吼道,“徐~之~谦!你丫的有种给我站住!”

笨蛋才会站住,芊芊最后不忘送钱如财一个大大的鬼脸。

芊芊回到座位时,就到了献贺词的环节。

角商翼看着不停喘气的芊芊,内心纵然好奇,但终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淡淡提醒,“芊芊,马上要开始比赛了。”

芊芊跃跃欲试,很豪气地说,“看我的。”

钱老爷站在台上,微笑着注视着台下,“首先,钱某非常感谢各位参加钱某的寿宴,钱某之所以在苏州发展顺利,还得以各位相助,钱某先敬各位一杯。”

台下众人起哄,“哪里哪里,是我们仰仗钱老爷才是。”

钱老爷将空酒杯放到红木桌上,摸着他心爱的胡子,“今天,不仅是我钱某的生日,同时,也是犬儿与夏家小姐夏云雨的婚约宣布之时。”

徐芊芊听到这里,不禁挑眉,调笑道,“商翼,像你家那么有钱,你老爹会不会也像这样,随便挑一家姑娘指给你。”

角商翼看了眼台上的钱老爷,然后直盯盯地望着芊芊,满脸认真,“我只要我想要的女人。”

“爹,我不同意”当所有人都在祝贺钱老爷双喜时,钱如财冲到钱老爷面前,大声反对,霎时,全场寂静无声,望着眼前的两位主角。

钱老爷面色凝重,轻身斥道,“财儿,休要胡闹,爹这是为你好。”

吴总管看这阵势,连忙上来打圆场,毕竟钱家有头有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吵下去钱家的脸往哪搁呀!何况钱夫人去的早,老爷对少爷极好,怕少爷受人欺负,即使后来钱家有钱了,老爷也没再娶。他这总管也是看着少爷长大的,被婚心里也无奈,“少爷,今儿是老爷寿辰,有什么事咱私下里说,何况都是亲父子。”

钱如财心里冷哼,找夏家联姻,还不是为了生意,他堂堂男子汉,听了一辈子长辈的话,但在婚姻大事上决不让步,“爹,我只愿娶花满楼。”那决绝的样子,让徐芊芊不得不佩服。

“嗯,想不到这钱如财没啥大文化,对满楼姑娘倒是死心塌地,如果”芊芊在心里盘算着这个计划,不禁喜上眉梢。

但角商翼却一盆冷水泼下来,“你别忘了花满楼爱的可是你徐大公子。”

钱老爷听到儿子竟然要娶一个青楼女子,不禁勃然大怒,“区区一个青楼妓子,她休想进我钱家的大门。如果你非要违逆我的话,那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

众人纷纷低声交谈,好好的贺寿宴却变成了父子吵架宴,这可是新鲜事。

“爹,满楼也是女子,一个需要人照顾,怜惜的人,没有人会愿意到那种地方去,她也有自己的苦衷,何况满楼才情,学识,气质样样都好,只卖艺不卖身,而我又真心喜欢她,成全孩儿吧。”钱如财跪倒在地,求着沉默不语的钱老爷。

芊芊凑到角商翼耳边,悄声问,“你说钱老爷会同意么?”

角商翼笑眯眯地望着芊芊的侧脸,颊边的笑窝分外好看,“呃,应该不会吧。也许钱老爷会让花满楼当个妾侍,但这次丢了这么大的脸,想妾侍应该都没希望了吧。不得不说,钱如财这步走得很冒险。”

芊芊了解的点点头,但又开口问,“可如果钱老爷不答应,钱如财又坚持,钱老爷舍不舍得将自己的独子赶出家门?”

角商翼眨着那双纯真的眼眸,眼里带笑,“你自己看吧。”

钱老爷脸色铁青,半晌,“如果我不答应呢。”

钱如财低叹一声,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那恕孩儿不孝了,不用爹赶我,我自然会离开。”

“你竟然为了个青楼妓子与我断绝关系。”钱老爷对着钱如财离开的背影大骂道,“你个不孝子,你”还没说完,便昏倒在地。

吴总管赶忙上前扶住钱老爷,痛心地叫道,“老爷,老爷快快,叫大夫。”然后望了眼已走到大门的钱如财,内心暗叹一声,两个都是牛脾气,不愧是父子。

听到身后的骚动,钱如财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芊芊望着他决然离开的背影,她确定刚才在钱如财的眼里看到了担忧,不舍,与关心。

明明很关心,却为何不肯留下来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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