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明媚的阳光午后,但某些人的心情却不怎么明媚。
芊芊端着食物来到饭厅,环视一圈,看到角商翼却避开了他,而是来到了田大富这桌。
“大富,今天下午休息,你们这些兄弟们有什么安排?”她这些日子,凭借着平易近人而深得“民”心。
“啊呀,徐兄,你刚来不久,自然是不知道了,兄弟们当然是找乐子,而找乐子当然是百花楼,怎么,下午带你去见识见识?”田大富是那种典型的花花公子,其实不用问,芊芊也知道他会这么回答,不过她有任务在身,有些事问他这种人比较快。
“那大富,我老早听过‘花满楼’这名号,到底是什么呀?”芊芊用角商翼经常用的那种无辜表情,她最受不了他那种表情,相信别人更受不了。
果然,“花满楼啊,是百花楼的头牌,长得奇美无比,身上有种淡淡的香气,充盈着整座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并没有说卖艺不卖身,但卖身的价格实在是高得令人咋舌,怎么?徐小公子对她感兴趣?”说完,还露出色迷迷的样子。
“兴趣呢,当然是没有,不过,好奇。”芊芊虽然在听他说,但眼睛却一直偷看着角商翼,其实,她之所以躲他,是因为她不知道那天喝醉之后有没有说什么胡话,还有她也没有勇气问他,唉!
“那兄弟带你去见识见识?”田大富也无心于自己眼前的食物,恨不能现在就去。
“好。”芊芊点头答应,但仍看着角商翼,他好像天真的孩子,只专注于自己的食物,吃得那么开心。
他好像接收到她的目光,抬起头冲她一笑,然后又继续埋头吃饭,芊芊忙闪开视线。
刚踏入这种地方,便被那浓的不能再浓的胭脂水粉味呛得厉害,处处都是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的女子,还有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嫖客。
于妈妈见到“金财主”田大富便热情的迎上去,“田大少呀,今儿又是想哪位姑娘陪呀?”
田大富倒也熟练,“怎么,难道于妈妈还不知道我口味。”然后他又拉出身边的芊芊,“于妈妈,这位公子想见见花满楼,她现在方便么?”
于妈妈盯着眼前的人,多么俊帅的小伙子呀。看那美丽的丹凤眼,微翘的鼻梁,薄唇,配上那一袭淡蓝的衣衫,真是温柔迷人,儒雅非凡。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呀?”于妈妈热络地问。
“啊,这位,徐之谦,于妈妈,这个钱我来出,你不必担心。”田大富大方地将出钱的工作揽下。
“既然田公子都这么说了,那么,小翠,将这位徐公子带到花阁,还有叫粉蝶下来,说田公子想见她。”妈妈吩咐后,又笑得像朵花一样。
田大富随手就是好几百两,于妈妈更是笑得嘴都合不住。
芊芊坐在花阁,环视这儿的装扮,淡雅清新,空气中隐隐透着花香,实在是很难想象现在自己是坐在青楼妓院。
芊芊随口喝了点茶,,那茶香四溢,犹如茉莉般清香,相信能泡出此茶的定是位高雅温柔之人。
“公子,此茶可对您口味?”一袭粉红色薄裙,淡黄的发带将头发简单的挽起,再插上一支翡翠簪子,鹅蛋脸,柳眉秀眼,粉嫩的红唇,脸上因涂有腮红而显得更加端庄秀美。
“花淡雅茶清新。”芊芊略一作揖,请花满楼坐下。
花满楼不是没有见过什么儒雅之士,但却从没对哪位访客这般脸红心跳,着实说,他确实很清秀,也很俊逸潇洒,她就是禁不住的对他产生好感。
“公子喜欢就好。”花满楼害羞地说。
“在外曾听闻姑娘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如今一见,确实如此。”芊芊儒雅地微笑,看着对面的清丽佳人,不可否认,她确实很美,自己与她一比简直是凤毛麟角了。
“哪里,公子说笑了。”花满楼将芊芊的茶填满,像她这样如此不凡的人来这种地方,确实让人意外,不过这意外的邂逅她喜欢,虽然只是短短一面便使自己的心儿沦陷了,可是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反朝廷的人,还会痴迷于自己么?
芊芊虽然是阳山会的一个小角色,但她也深深明白妓院是个绝好的探听消息的地方,而头牌的机会更多,现在一见,更加肯定眼前之人便是自己要找的人。
“满楼姑娘,外界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芊芊不禁心中叹息,同为女人,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公子抬举了,只是略知一二。”花满楼谦虚,想来他是慕自己的才华而来,也是,像他这样优秀的男子,才不会像那些肤浅的色鬼。
“那姑娘可知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呢?”芊芊用那双丹凤眼紧紧地盯着她的美眸,脸上一副淡笑。
花满楼惊喜地对道“李煜的《乌夜啼》,但我更喜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原来是自己人,那她和他是有希望了,她相信没几个男人能抵挡住自己的魅力。
芊芊将茶水一口饮尽,望进她那急需答案的眼里,肯定地说“是。”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她手上,还不忘握了握她那软弱无骨的手,她好不容易扮演次男人,怎能浪费掉风流的机会,当然她更加看出了眼前的女人似乎对她有那么点意思,她怎么能让貌美如花的女人失望呢。
花满楼嗲嗲地叫道“公子”相信这一声,真是醉倒众生。
芊芊勾起她那绝美的脸庞,温柔到极致“叫我谦。”
花满楼用痴痴的眼神望着他,口中呢喃,“谦可否留下来听满楼为您弹奏一曲。”
芊芊想既然来了,又是别人出钱,不听白不听,也好,省得回去不好意思面对角商翼。
花满楼走到古筝旁,柔柔坐下,轻拨琴弦,音乐如流水般倾泻,犹如大小珍珠落地,如黄莺滑过花丛,仿佛还能闻到阵阵花香。
这时花满楼的小侍端来一盘花糕,说是花满楼亲手做的。
芊芊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咀嚼,唇齿间充盈着花香,花满楼不愧是花满楼,处处与花有关。
时间匆匆流逝,不觉中,她已弹了三首曲子。
芊芊端着花糕到她身边,轻捏花糕,放入她醉人的小口,看她吃着,其实看美人吃东西也是种享受。
然后他起身走到外屋,花满楼跟在身后,抱着他的后背,靠在他的背上。
他反转过身,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柔声道“下次再来看你。”
她依依不舍地点头,眼中尽是不舍。
花满楼曾经发誓,为了任务守身如玉,现在她决定,她要为他守身如玉。
从百花楼出来,小厮告诉她,田大富交待她可以先行离开,不必等他,其实她才懒得等哩。
不过,她微叹口气,花满楼多好的姑娘,这样玩弄她的感情好么?心中隐隐觉得愧疚,如果她徐芊芊真是个男人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娶她了。
刚走出百花楼,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想他也可能是从哪个姑娘那里出来,心里觉得有那么点酸涩。
“喂。”芊芊站到他身后。
他转过身,依然是那副单纯死人不偿命的可爱表情。
“你出来了,好玩么?”角商翼用那双好奇的眸子望着她,但她觉得心里毛毛的。
“你没进去?”芊芊试探性地问了问。
他点点头。
“那你下午去哪逛了?”
他又摇摇头。
角商翼走到她面前,半晌,才缓缓道“我一直在那里等你。”
芊芊顿时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自己和别人在里面耳鬓厮磨,他一个人却在外面等,真是有够为难他的。
她拉起他的手就往书院的方向走去,“手真凉啊!”
角商翼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我那天晚上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芊芊还是觉得有必要把那天的情况说清楚,她才能够安心。
“那天你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喝醉不久便睡着了。”角商翼认真老实地回答,最起码她那天说得所有在他认为,不属于不该说的话。
芊芊放心地舒口气,又扭回头,“对不起”
角商翼不解地看着她,但她也只是给了他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