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孟子荀子人性善恶之辩 (2)
按理说,樵夫应该非常满足了,总算知道荣华富贵是什么滋味了。可他只高兴了一阵子,就又犯起愁来,吃睡不香,坐卧不宁。老婆看在眼里,不禁上前劝道:“现在吃穿不缺,又有良田美宅,你为什么还在发愁?就是贼偷,一时半会儿也偷不完。你这个丧气鬼,天生受穷的命!”
樵夫听到这里,不耐烦了:“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怕人偷只不过是小事,关键是十八罗汉我才得到了其中一个,那十七个我还不知道埋在哪里呢,我怎么能安心?”
说完便又像只被烤熟了的鸭子,瘫软在床上。结果,这个樵夫抱了个金罗汉还整日愁眉不展。
贪心不足蛇吞象,荀子正是看到了人心的恶劣所以才提出了性恶论。他说,“欲恶同物,欲多而物寡,寡则必争矣。”人的欲念是与生俱来的,它也是恶的化身。欲念没有止境,不仅不同的人相互争夺而受伤,人本身也会被欲念所打倒。
人心若是恶的,如果我们每日辛勤耕作的土地上长出来的竟然是杂草,这样的世界不是太令人绝望了吗?这样的悲观对我们的生活又有什么好处呢?
但是冯友兰先生先生说:“表面上看。似乎荀子低估了人,可是实际上恰好相反。荀子的哲学可以说是教养的哲学。”
因为人的善是与生俱来的,那么人与动物又有什么分别?所以荀子认为,凡是善的、有价值的东西都是人努力的产物。价值来自文化,文化是人的创造。正是在这一点上,人在宇宙中与天、地有同等的重要性。
荀子说:“天有其时。地有其财,人有其治,夫是谓之能参。”他认为天地万物都是自然的存在,他们主宰着日月风雨,使得万物得以生长,而人类则是要去利用这一切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文化。他相信人定胜天。
论力气,人比不上牛;论奔跑,人又比不上马。那么人为何能够胜过这两者并且收服它们为己所用呢?荀子给出的答案是:人能群,彼不能群也。
人的优势就在于取己之长,补己之短。这就是人类的智慧。
18世纪有一部引起轰动的小说《鲁宾孙漂流记》,是笛福根据一个青年的真实遭遇而创作的。小说的主人公鲁宾孙因船只遭遇大风浪沉没而侥幸逃到一个荒岛上,在那里,他孤身一人学习播种大麦和稻子,驯养野山羊,把野葡萄晒成葡萄干,甚至还建造了自己的房屋,试着烘烤面包,还种上了果树。在那里他俨然成了那里的主人。鲁宾孙在孤岛上合风霜雨雪做着斗争,和那里的其他动物做着斗争,作为闯入者的他却取得了成功。他不是用什么道德感化来获得成功,要依靠的是自己的智慧,这才是人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懂得团结和合作,这一点其实其他的动物也有,如豺狼总是集体行动。但是人的合作显然比他们更高一筹,因为人有智慧为靠山。智慧的产物就是社会组织,把人放在其中既可以制衡,同时在自然界中已没有什么可以与之相抗衡了。
出淤泥而不染,人心虽是淤泥,但是人却可以努力在这块淤泥中去挣脱出来。人的价值不在于人来自何处,而是通向何处,其中的辛勤与汗水所凝结的智慧才是最宝贵的。
文化拾遗
丹尼尔·笛福:英国小说家,英国启蒙时期现实主义小说的奠基人,被誉为“小说之父”。 政治上倾向于辉格党。
分歧在此消解:人人皆可成圣人
孟子和荀子在人性论上各持己见,且南辕北辙。但是虽然一者向南,一者向北,两人却在目的地上相遇了,真是巧的很。这不是偶然的相会,而是因为他们截然对立的观点中隐含着共通处。
冯友兰先生说:“荀子的人性论虽然与孟子正相反,但是他同意孟子所说,人皆可以为尧舜。”只不过“孟子说人皆可以为尧舜,是因为人本来是善的;荀子论证涂之人可以为禹,是因为人本来是智的。”
这一点从孟子和荀子对礼的倡导上可以看出端倪。
孟子是遵循“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这一信条的,文质彬彬,其实就是要合乎礼而行动。只要在心底的仁义礼智信尽可能地表达出来,就到达了道德境界。孟子所言的浩然之气的境界,是天地境界。
“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夫。”
这种大丈夫也是不逾规矩而行的。简而言之,孟子是主张扬善的,礼就是善的化身。
有一个年轻人是敬业的面具制造商,每次接到订单总是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不出来,整月整月地为客人的货而非脑子,外人一概不见。几个月后,一个朋友在街上遇见他,吓了一跳,几乎不敢去人:“你、你怎么这样了?生病了吗?”他借了一面镜子一看,自己也吓了一跳。镜子里的那个人脸色灰暗、两眼瞪出、肌肉紧绷,很是狰狞,像是随时要打架一样。他有些伤心,但是很快又投入到一一批货物的制造中去了,一开始工作又是几个月不出现。
完工后,他又在街上遇见了那个朋友。朋友微笑着诧异道:“你看起来起色不错啊,最近有什么好事情吗?”他也心情很好地回答道:“能这么活着不就是该庆幸的事情吗?”
当他回到地下室后,看着一墙的脸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前几个月,他一直在制作各种恶魔的脸谱,一直在揣摩怎样才能把凶神恶煞这四个字表现在脸谱上,不知不觉,自己也陷入了进去,所以脾气暴躁,面目可憎;而这几个月,他一直在制作天使的面具,那种可爱纯洁的神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感染了他。所以在画恶魔的时候,他是龇牙咧嘴;在画天使的时候,则是温柔慈爱,这就早就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他。
这个年轻人在制造不同面具的时候就成了两个不同的人。孟子就希望我们能够去亲近天使,把心中的山激发出来;荀子也会提出同样的建议,但确实处于另一个思路。荀子说:其善者伪也。伪就是人为,他要求我们远离魔鬼,因为魔鬼会引起我们心中恶念的共鸣,同时借天使的光辉来装潢我们内心的丑陋,直到自己也把“恶”忘记。那么如何营造这种善的氛围呢?这就需要制礼,“先王制礼,是为了杜绝社会和思想的混乱”。人只要在好的环境的熏陶之下,让心中的恶没有施展的余地。
不管是孟子还是荀子,不管是扬善还是制恶,他们都在劝导人们要在人性的土壤上努力耕作,告诉人们,终有一天我们会到达彼岸,那里是美和善的所在,是圣人的殿堂。
文化拾遗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无德禅师座下的一位沙弥不小心踏死了一只青蛙,他知道了以后,严厉地教训道:“你这是犯了杀生根本大戒,为免业报轮回,你应到跳下悬崖去舍身谢罪!”
小沙弥来到悬崖边,一看峭壁悬崖,心中害怕,但又不敢违背师父的指示。左思右想,进退为难,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这时,有一个屠夫刚巧经过,便上前问道:“小师父!你为什么在此哭得如此伤心?”
屠夫听了缘由,悲从中来:“我天天杀猪,屠来宰去,满手血腥,这罪过岂不无量无边,不知有多深多重。唉!小师父呀!你不要跳崖自杀,让我跳吧!让我来代你谢罪赴死!”
他纵身朝悬崖一跳,眼见就要命丧深谷时,一朵祥云冉冉从幽谷中升起,托住了屠夫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