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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晚上用过了晚饭,秋月跟着纳兰凌散步消消食。两人路过莲花池时,听到那边传来了女子的哭声。

纳兰凌有些好奇,循着哭声往那边走了过去,秋月也连忙跟上。有一个女子面对着莲花池蹲着,背靠在小石凳上,正小声啜泣着。

秋月出声问道:“是谁在那里?”

那女子身形一顿,低着头站起来行礼,声音有些沙哑,“见过大小姐,奴婢是潇湘。”

纳兰凌虽只见过潇湘一次,但是她较为明理,但对她印象其实并不太差,所以她多问了一句,“可是被下人欺负了?”

潇湘连忙摇头,“并不是那样,多谢大小姐关心。”她弯腰,把脚边的花捧在手上,“只是安姨娘最近喜欢上了云裳花,本想拿着在屋里养着,只是这花才放了一日,叶子就有些发黄了。安姨娘吩咐奴婢好好把这花打理打理,再送回安姨娘房里去。只是奴婢并不太擅长修剪花草,所以有些着急了。”

纳兰凌打量着眼前的云裳花,鼻尖闻到了淡雅的香气,“你最近是否嗓子有些不舒服?”

潇湘一愣,然后点了点头,“是,奴婢偶感风寒,这嗓子几日了也不见好。不过并无大碍,多谢大小姐关心。”

纳兰凌看了这云裳花许久,随即又想到潇湘容貌不错并且声音也很动听,“潇湘可以成亲了吧?”

潇湘手微微一抖,差点拿不稳手里的云裳花,她赶忙回复道:“奴婢并不想嫁人,只想着用心好好侍候着主子。”

纳兰凌听到她这般语气,心底若有所思。随即纳兰凌说道:“虽然是要完成主子的吩咐,只是也不必太过于心急。云裳花喜欢月光,晚上把它放在院子里会长得好些。”

潇湘忙点着头,“多谢大小姐指教。”

纳兰凌微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回走了去。秋月不太理解纳兰凌为何叹气,“那云裳花很漂亮呢,香味也很清雅,大小姐不喜欢么?”

纳兰凌抿着嘴摇了摇头,只说道:“花是好花。”只是可能用心险恶。

秋月听着没有了下文,只是纳兰凌似乎有些不高兴,她也不再多问。

回到院内,纳兰凌吩咐秋月用桶装了清水放在她房内。纳兰凌看过了纪从雪给她的人参的药种,应该都还是好的。她把药种浸泡在了水里。

纳兰凌睡在床上,鼻尖萦绕着清淡的浴香,她又想到了之前云裳花的香味。云裳花的香味固然清雅,只是接触了太多,对睡眠和嗓子都十分有害。她闭着眼睛,我也提醒过了潇湘,希望她能听着些,也希望那些只是我多想了。

第二天,百草堂早早的开了门。纳兰凌这时候才有些觉得,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虽然说是有了大夫,从药铺变成了医馆,也挂上了“百草堂”的牌匾,但是病人还是不愿意来这边看病抓药。

当然这样也是正常,毕竟她们毫无名气,自然也不会有人上来寻医吧。纪从雪微微有些沉不住气,“昨天让阿凌破费了那么多,没想到今日……”

纳兰凌抬手打断了她,“那并没有什么,时日还长着呢。”她白皙纤长的手指有节奏的轻点着柜台,半晌说道:“我们出去义诊吧。”

纪从雪愣了一下,因为第一次听到“义诊”这个词语,她好奇的问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义诊’这个词呢。‘义诊’是什么意思?”

纳兰凌看着她,“简单来说,就是不收钱免费为百姓看病施药。”

纪从雪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那我们不是更赔钱了?”

纳兰凌摇了摇头,“虽然一时赚不到钱反而会亏一些,但是我们现在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馆,不会有百姓来我们这里看病的。但是义诊,会让百姓知晓有我们这个医馆。而且我们免费为百姓看病诊治,百姓们对我们百草堂有些印象。最后一传十十传,名声也会渐渐积累起来……虽然一开始是会费些钱财。”

纪从雪认真想了想,思考着她们的现状,发现义诊确实会对百草堂有很好的帮助。于是她点了点头,“只是又要让阿凌破费了,等我有了钱一定还给你。”

纳兰凌摇摇头,“乐文乐武,把桌子搬出去摆在门口。然后你们两人去帮我买些常用的药草种子,就早些回府吧。”,接着她转头看向纪从雪,“从雪写几个‘免费看诊’的字样放在门口去吧。”

虽然是义诊,但是也算是百草堂开馆了吧。

很多百姓看到“免费看诊”的字样很快就都围了过来,不一会儿,尚药坊门口就挤满了人。纪从雪看到这么多百姓围了上来,心底很高兴,她大声说道:“今日是我们百草堂正式开馆的第一日,特地免费为大家看诊……”

旁边的人们听到免费这个词都小声议论了起来,有个老人大声问道:“真的不收一文钱么?”

纪从雪宛然一笑,“我以百草堂的掌柜身份保证,今日义诊绝对不收取一文钱。这里这么多人,大家也都可以作证。”

那位老人走上前来,但是看着坐在那里看诊的大夫只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不一会儿又摇着头退了回去。

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先人一步出现了,“就一个毛头小子就敢出来坐堂看病,实在笑话。”

秋月听到别人指责纳兰凌,自然是要出来护主的,“不准辱骂我们家公子。”

人群之中让开了路,一个身形有些肥胖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上下打量着纳兰凌,虽然确实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但她脸上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似乎很冷漠。“明明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哪里是什么公子。”

纳兰凌在那人一出现之后就一直盯着他,半晌,她微冷着声音说道:“你有病。”

虽然是疑问的句子,但是用的是肯定的语气。那个人脸色一下就涨红了,他大声嚷嚷着,“你这人怎么能随便骂人那。”

纳兰凌打量着他的脸色,眼下乌黑,“你是不是经常在睡梦之中会惊叫,或者感觉有沉重的东西压着你,有意识但是身体不能动弹,还会感觉呼吸不过来?”

那人听到她口中吐出越来越多他长久以来遭遇到的情况,脸色慢慢认真了起来,最后她每说一句他就跟着点一次头。

纳兰凌点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拍了一下有些发呆的纪从雪,“从雪来写一下药方:黄芪、党参、当归、甘草各20克,水煎内服,半月为一疗程。”然后她两眼清澈的看向那个人,“按时服药,多多休息,情绪少些浮动,最迟七日就会有些效果了。”

那人眼中明明冒着欣喜,因为纳兰凌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病症,但还是嘴硬道:“如果我还是没有好呢?”

纳兰凌肯定的说道:“按照我说的做,七日一定会好些。如果没有一点效果,我纳兰从此不再行医。”

那人拍了拍手,大笑道:“那一言为定。如果你治好了我,我也不会白白吃你的药,我会为你们‘百草堂’送来结草。”

纳兰凌虽然不知道“结草”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看到纪从雪听到这个之后两眼都微微发光,倒也知道了是个好东西,于是她沉声道:“一言为定。”

那人走了之后,旁边的百姓也一个一个围了上来,纳兰凌发现都只是一些在现代十分常见的病症,并不觉得棘手,很容易就解决了。

一天的义诊施药很快就过去了,三人也都很劳累。纳兰凌和秋月刚刚帮着纪从雪把药材放好,道别之后想从小巷子里回府里。

秋月兴致勃勃的说道:“大小姐,奴婢第一次这么累却还是这么高兴呢。”

纳兰凌看着她这般絮絮叨叨倒也觉得有趣,也跟着说了一句,“我带了些药材回去,一会放在水里,泡着身体也可以缓解疲劳。”

秋月连连点头,“今日真是有些累坏了。”然后秋月看着纳兰凌,“大小姐,下个月的这个时候,就是夕月节了呢。到时候大小姐可要好好打扮一番……一定能迷倒很多男子。”

纳兰凌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疑惑,“夕月节?”

秋月兴奋的点点头,“每年的夕月节,都会成就好几对美好姻缘呢。夕月节当日的晚上,所有的女子都是可以出来走动的。说不定……可以碰到中意的男子,如果是这样,大小姐可以和他表白呢,那一天男子女子之间可以相互表白,那夜之后可以去提亲,并不会被世人所指责的。”

纳兰凌心里了然,就是和古代的七夕节一般吧。

本来一直絮絮叨叨的秋月突然停了下来,她声音变得极为小声,还夹带着一丝颤抖,“大小姐,前面似乎站着一个男子,我们退回去吧?”

纳兰凌点了点头,轻声转身准备离开,那人却走上前来拦住了她,“纳兰小姐,打扰了。主子有事想见见您。”

秋月听到了男子的声音,又想到之前大小姐被安姨娘诬陷,害得生了那么一场大病,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如果又是安姨娘的阴谋这可怎么才好。她眼一闭,就扑上去抱住了那个男子,嘴里大声喊道:“大小姐你快走,奴婢已经牵制住他了。”

那男子开始被秋月抱着的时候,脸色十分尴尬,听到她说出那般话就变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纳兰凌认真打量着那个男子的模样,觉得十分熟悉。于是她微微扬声问道:“你的主子是——顾临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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