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已经用联合收割机收完了,但麦秸还在地里没有拉来,麦子里麦糠之类的杂物,也需要扬场,再者就是晾晒。这些完了就是耙地了,之后还要给田里灌水,最后就是插秧了。赵新玉每说一样需要做的事,王小卉的愁就多一层。别说她两天的假期不够用,就算够用,她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去做这些。思考了良久,拿定了一个主意和赵新玉商量。
“娘,就凭咱俩,这二亩地的农活真的做不起来。我想,咱们要不这一季就把地租出去吧?地里的麦秸也折算成钱给人家算了,省得咱们再往外拉了。”
赵新玉闻言,沉默了好久,也许她是想起了以前和王小卉的父亲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如今物是人非,心里的酸楚难过是在所难免的。那二亩土地里有她劳累的岁月,但更多的应该是快乐的回忆,如今要租给别人,怎会不觉得感伤?
看母亲这样,王小卉心里不由也一阵发酸,轻声试探着说:“娘,要是不舍得,咱们就不租,再苦再累咱们俩干。”
赵新玉叹口气,也许是下了决心,语调很平静:“租吧,咱娘俩哪干得了这活。”
“娘,地租出去了,你就和我去住,闺女就算再穷,也养得起自己的娘的。”王小卉宽慰赵新玉。
“到时再说吧。你全婶说,过了麦想让我和她一起去青岛,一个什么厂里去干活,她姐姐和姐夫在那好几年了,要不地租出去后我就和她去那里看看?”
王小卉听后,想也没想就断然拒绝了:“娘,那么远你去做什么呀,你这么大年龄了,到了那边万一有个病呀灾的,怎么办?你就跟我去住吧,又不是急等什么钱用。”
赵新玉没再说话,只深深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王小卉就去找了村支书,把想要往外承包地的事说了一遍,村支书立即就在村室大喇叭里播了出去,当天下午就有了结果。
地最终敲定租给了村里的秦二。
王小卉租地的条件很低,租赁者每年只需要交给本家二百斤麦子就可以了,其余要求一律没有。秦二虽是光棍一个,但是人老实,和母亲俩个人过生活,就靠地里刨点食,对王小卉开出的如此低的条件,他乐意至极。
上午天公作美,南风不急不徐很适合扬场,王小卉和赵新玉俩个人却看着门前的一堆麦子发愁,俩个人谁是扬场的把式?王小卉一跺脚,抄起木锹:“人是活的,麦子是死的,我就不信斗不过它。”
王小卉试着扬了两锹,还算可以,慢慢来这堆麦子应该没问题。王小卉想得挺乐观,可不一会胳膊就变得又酸又疼,实在受不住了。把木锹一放,走到水壶前,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长嘘一口气,说:“娘,我喝口水。”
当她站起身要重新干活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路伟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