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婷和王志明一时面面相觑,转眼就又明白了过来,两个人起劲的鼓起了掌,苏婷还嫌两个人鼓掌不过瘾,又拉上了妞妞,嘴里还兴奋的直嚷:“今天真是个好日子,王志明,我想喝酒,喝红酒!咱们家里还有吗?没有的话你就下楼去买,要抓紧时间去买,咱们要好好庆祝庆祝。”
于是,那顿本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午饭,华丽丽的变身为了王小卉和雷依阳的订婚宴。
关系确定了,雷依阳来看王小卉的次数开始变得频繁起来,而且每次来,必定不同以往的两手空空,一定是给王小卉带了礼物的。大到成套的名牌化妆品,小到一枚发夹,件件都是适合王小卉的品牌质地或款式颜色。
之所以现在才开始为王小卉买礼物,雷依阳其实是用了心的。他怕感情里一旦介入这些用金钱衡量价值的东西,一是会污了他对王小卉的那份真情实感,让其实骨子里很清高孤傲的王小卉对他心生排斥,从而加速对他这份情感的拒绝,二来也怕这些沾了铜臭的东西会勾起王小卉深藏于心底里的那段过往,让她品尝痛楚。而如今,关系确定下来了,送礼物这件事,就有了本质上的不同,雷依阳的礼物送的大方、轻松而开心。
果然,雷依阳之前的顾虑没有错,王小卉接过他第一件礼物时,像是对他,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轻声说了一句话,“如果你一开始就拿这些东西来,我会看轻你”。
这天中午,雷依阳在王小卉那间狭小简陋的厨房里准备午饭。
说是厨房,其实是王小卉自己给店铺的二楼房间做了一个简单的隔断而已。二楼和一楼的店铺面积一样大,二十平米的空间被隔出了卧室、客厅和厨房三个区域,各处的面积会狭小到何种程度,可想而知。
厨房实在是太小,摆下了锅碗瓢盆,就没办法再同时容纳两个人在其间活动打转,王小卉只好搬了张凳子,坐在厨房门外给雷依阳打下手,帮着剥葱捣蒜。
雷依阳在厨房里喊:“小卉。”
“是要葱吗?”说着,王小卉站起身来,把手里已经剥好的两棵葱递了过去。
雷依阳接过葱去,随手放到案板上,头也没抬,说到:“我们结婚吧。”
“你说什么?”雷依阳的声音本来就有些小,又被炒锅里的翻炒声压下了一些,王小卉没有听真切。
“我说,我们结婚吧。”雷依阳提高了声音,手上并没有停止翻炒的动作。
王小卉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惊讶的盯着雷依阳,不知该说些什么。
“结了婚,咱们就可以住到一起了,你就不用这么委屈着自己了。你看这儿,地方太小了,吃水要到楼下去提,你上个厕所还要跑那么远的地方。”
从两个人关系确定的那天,时间已经又过去两个多月了,婚期提上议事日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既然关系都已经确定了,结婚也就是朝夕之间的事情,对此,王小卉不是没有思及憧憬过,只是没有想到,真的面对时,还是让她感到了失真的震憾。
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王小卉继续保持沉默。她抿着嘴唇,看着厨房里满头汗的雷依阳,脸上现出了复杂的表情,惊讶、惶惑、期待、激动与不安,好像,还有一丝丝的幸福。
雷依阳觉察到了王小卉的沉默,把煤气熄掉,走过来,轻轻的把她揽进了怀里,立刻,一股浓重的油烟味窜进了王小卉的鼻孔。
“对不起,是我不会说话,你别多想。”还以为是自己说话不当惹得王小卉不高兴,雷依阳急忙道谦解释,“我这么说不是嫌弃你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受任何的委屈。当然,我也有私心在里面,我真的想每天下班回到家就能看到你,而且,我一直在担心,担心你哪一天会不会突然改变了主意,离我而去。”
王小卉把头埋进雷依阳的怀里,额头抵了他的胸膛,微微摇着头,轻声说到:“依阳,需要担心的那个人不是你,是我才对。你给我的幸福让我有不真实感,我有时会觉得自己是在做一场美梦,说不定哪天一睁开眼睛,就又是我一个人在面对这世界了。”王小卉贪婪里嗅着雷依阳身上的油烟味,她喜欢这个味道,这,是生活的味道,是居家过日子的味道,而幸福,也许就是像现在这般居家过日子的温暖与琐碎吧。
“与其两个人都在担心,不如用一场婚礼换取两个人的幸福与安心,你说呢?”雷依阳把怀里的王小卉搂紧了些,语调柔和。
怀里的王小卉轻笑点头。
雷依阳脸上现出了幸福与满足的笑,低头欲去亲王小卉的发,桌子上王小卉的手机猛然间唱了起来,“听我说,手牵手我们一起走,把你一生交给我,昨天不要回头,明天要到白首,今天你要嫁给我……”
这手机是雷依阳前段时间新买给王小卉的,铃声也是他帮着设定的,王小卉欣然的接受了这一切,铃声一直就没有变换。
“你快去接电话,我赶紧的把第二个菜炒出来,马上就能开饭了。”说完,雷依阳在王小卉脸颊上轻啄了一下,放开她,转身又进了厨房。
打电话来的是苏婷。
“小卉,你在家吗?快打开电视,调到Y市一台。”苏婷的声音很急切,好像呼吸都有些不平稳。
“怎么了?”王小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按照苏婷所说的,打开电视,然后调到了Y市一台。
“你先打开啊。”苏婷这句话还没落地,下一秒王小卉已被电视喇叭所传出的声音与随后屏幕上出现的画面给镇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