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绝尘而去,雅灵站在原地握了握手指,午后的阳光,有些暖,却也有些毒辣,她擦擦眼,转身回到店里。
“下班了吗?”
谢楠正在和菲聊天,看见雅灵进来从椅子上站起来说。
“走吧,这里有我顶着。”
菲接话道,一边挥手一边偷吃着店里的小甜点。
“当心被店长看到,又要打你的反面榜样。”
雅灵边说边走到后面,换下了制服出来,谢楠己经走到门边了。
匆匆赶过去,还不忘把他买的书带上:“菲,先走了,明天我替你的班。”
“走吧,好好玩哦。”
雅灵追到门外,才见谢楠站在原地等她,呼呼的跑到他身边,谢楠把她手上的书接过去拿在手里,另一只手就空出来拉她的手。
“昨天凌晨给你发短信,你竟然还醒着,那么晚还没有睡?”
“看了一本书,看到一半不忍心放下,就一口气看到最后一页。”
又撒谎了。
昨天才不是什么夜读好书不知疲倦呢……
昨天,只是某对男女曾经的牵起手的日子……
其实,大话谁都会说,誓言也都可以随时便立,转身告别很潇洒,临别赠词也可以可以小小的报复快/感无限的夸大……
但是,就真的可以完完全全的视那段时光于无有吗?
说着不爱就丢掉的人,夜里独自落泪的有多少?叫嚣着你不爱我,我凭什么要记念你的人,又有几个可以完完全全的让心冷掉硬化?
不过是说词,谁都会,开解别人的话,我们总是会装的满满一肚子,可真的要轮到了自己,怕是那伤连别人提起一个字都要暴跳如雷,还提什么忘掉?
不过就是用新笑掩饰旧伤,用忽视转移视线而己,没有伤是真正能逾合的,如果能,那便不是让你刻骨的。
除了在那伤上填土造地,重新播种外,我们没有办法让它归为原样,说是没有骨气也好,说是软弱也罢,她爱着那个人,并不觉得有什么罪过,错的不过是没有及时认清那人永远不会爱上自己这个事实,不然,七八年的光阴,人生的十分之一时间,她也不会全部投进努力和绝望的怪圈……
而如今,她在夜里记念着她曾经的爱恋,这事,本不该苛责她,只是面前的男人也许会是她以后相伴一生的人,她不能也不会让他有了心病,她太明白,有时无心的一句话都会让对方生起猜忌,猜忌会化为软伤,久而久之,就可能成为绝裂的导火索。
“真想尝尝阿姨做的醋鱼,我是一想到就要流口水啊。”
“你又没吃过,怎么知道?”
“有女如此,阿姨的手艺怎么会差?什么时候能亲自尝一尝呢?”
唉?
这是在暗示她带他回家见见爸妈吗?
太快了吧?她还没有准备好呢,而且,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到这个程度吧!
“怎么了?又飞到哪去了?”
谢楠低头看看雅灵的神情,了然的说:“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可真的只是想尝尝阿姨的手艺,没有其它意思的,唉,你不要多想,我这人就是想事情太简单,又给你造成困扰了?”
“没有,那,明天吧,我和妈妈说一声,下班后我们一起去挑一条肥一点回来,让妈再给你打包回去一点。”
“方便吗?不要因为我刚才说的那些就勉为其难,你知道许多事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开心,我也开心就好,不要做一些让大家都为难的事情就可以了。”
“什么啊?绕口令一样,懒得理你。”
“咦?听不懂吗?我确实在讲绕口令呢。”
“讨厌!”
雅灵扔下他独自走在前面,嘴里虽说的轻松,心里却有些怪异,那些话,希望不是她多心。
谢楠悠闲的迈着步子走在雅灵身后,镜片后的双眼似笑非笑,嘴角的笑半咧半抿。
两人走过几条街,又到市场里买了雅灵妈要的菜,才转到雅灵现在所租住的房子前的小巷子。
今天下班时间有些早,现在也不过是下午三点多的样子,有放学的学生一群群的从身后跑过去,雅灵手里的袋子护了几次,才没有被刮掉。
“小心点,这些孩子都皮的很,教训也不会听。”
“恩,同感。”
雅灵小心翼翼的躲避着不断跑来跑去,玩着警察抓小偷的孩子们,忽然身后一个孩子撞过来,雅灵后腰一沉,脚根不稳,手里的袋子就脱手而去,而自己张着双手就扑向了面前的谢楠,整个个实实在在的掉在他怀里。
鼻间的味道是陌生的,雅灵本能的推拒,但谢楠却把她揽的生紧,声音在她耳边响着:“别动,后面还有两个。”
待一群孩子都跑的没了影,雅灵才撑着双手要退出来,谢楠轻轻的咧嘴笑了笑,忽然说:“雅灵,我想吻你了。”
唉?
雅灵一个惊愣,还未等反过神来,谢楠就俯下身,含住她的唇,银边眼镜后,双眼满是趣味:“闭眼啊,我们在接吻,不是在人工呼吸。”
“哦。”虽然是满满的排斥,但雅灵知道,这一步总是想走到的,如果以后一生就要与这个男人在一起,她怎么能让自己不习惯呢?
过了一会,谢楠放开雅灵,揉揉她发红的脸颊,又在脸上亲了一口,才说:“回去吧,今天早点睡,我也困的要死,明天再联系吧。”
“恩,明天见。”
雅灵垂着头走回家,关上大门,胃里就有阵阵的上呕。
谢楠看着雅灵进了院子,才转身离去。
院门边,有一颗年纪己久的老树,粗大的腰身要两上成年人男人才能合抱,繁茂的枝条,足以遮掩住任何一个不愿意让人发现的人。
包括,那个从树后面,慢慢走出来的,面目温和,气质温柔的男人,他如水般的双眸里,此时,却浸上淡淡的忧伤,又仿佛是飘着一层浅淡的浮火,终,还是握紧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