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得缘由,听得此话,却是让兰烨心头凝起了不找根的恐慌。
刻意的巧笑打趣,“皇上说得何话,若我明日遭的的什么不测……”
“啪!”兰烨没有机遇将她的玩笑把这份尴尬婉转了过去,桌上的砚台被福临打翻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生生的,打断了她。
“不许胡说,乱咒什么!”福临的大嚷将她吓了住,竟不曾见得他这般恼火,刹那间是无言以对,“今后便是玩笑,也不得说的这些话。”福临的手仍不住的在颤抖,紧抓住她单薄的肩。
眼神犀利而坚定,“朕如今便告诉了,你若殁了,朕。”福临凑近了兰烨,吼了出来,字字坚决,“朕便与你并赴黄泉,生同室,死同穴。”
许是柔弱的肩被拽的上了筋骨,许是被福临突如其来的严肃,语出惊人吓乱了阵脚,许是窗外的风沙不小心恰若眼帘……
她的泪不由是夺眶而出,想着吴良甫此时仍在外恭候,若是他把此话放了出去……兰烨挣扎着欲下跪,却是动弹不得。
只是泪如泉涌,“皇上,皇上,兰烨何德何能,叫皇上说得此番重话,皇上可折杀了兰烨了,兰烨只当皇上打趣说了玩笑话,只当玩笑话,玩笑话……”
吴良甫不料福临会说的这些话语,如此用心,腾地便是跪下了,脸色由白转褐,直打哆嗦。如今的万岁爷,还是当年那个见谁爱谁主儿么。
再细细回想,自打兰烨入了承乾宫,除去祖宗规定的翻牌叫嫔妃来侍寝,皇帝也真是许久未主动去各宫走动了,甭说是同从前,寻他也不知他那时跑到那宫寻欢作乐去了。吴良甫只不过一介奴才,有岂知此变是好或坏。只想着快些报告了太后老佛爷,好寻个对策。
“吴公公,吴公公?”绿翘备好了点心,端了前来,听得房里头没了人语,却是瞧着吴良甫撞邪了般跪在门外,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眸子却是无神的很。
“哎呦,轻着些,小心惊了万岁爷,有你受的。魂儿都给叫飞了。”吴良甫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还不快把东西送了进去。不善事的奴才,寻得点心也费大半个时日。”
“参见皇上,奴婢,奴婢送点心过来了。”
绿翘略一抬首,见得眼前此景,心下暗叫不妙,如今可闯了鬼门了,想必那吴良甫早便知道,还急急赶了她进来搅局。
“出去!”福临厉声呵斥。
“皇上。”兰烨总算是又开了口,“今日已是耗去大半日光景了,恐怕大臣们还有事要奏,皇上快些回吧,可不能耽搁了正事。”
兰烨微微觉着他拽紧的手松了松,却依旧用尽了气力。定了定神。
“皇上,既是抬举了兰烨为知己,自该信,皇上所想,兰烨尽知。”
肩上的手黯然垂了下去,福临表情复杂地望向她。
“烨儿,你也累了,好生歇下吧,朕这便回了。不必送了。”
“哎呦,万岁爷,您这是怎么了,小心着脚下呀。”吴良甫心疼的尾随着脚步凌乱的福临,“万岁爷,您就让奴才搀着您行吧,要是累了,咱先歇歇。”
福临顾自径直往前头走,“吴良甫,方才的话,你都听了大概了吧?”
吴良甫急急冲到了前头跪下,颤颤发抖,“万岁爷,奴才的耳朵是个筛子,这不该听的奴才是一个字儿也听不见呀。”
福临点头一笑,“慌什么,便是听见又有何干,朕也不会怪罪于你。你立刻去传了索尼进宫。”
“皇上当真决定不再追查此事?”
“朕已应了烨儿,一言九鼎,此事我不再过问,只交了于索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