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兴回来了。”墨水哽咽一声,“是跟唐婉儿一起回来的。”见宋词没啥反应,墨水又添了一句,“听说,唐婉儿以前是司少卿的未婚妻,两人从高中开始就谈恋爱直到大学毕业订婚,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散了。”
宋词听了也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知道墨水对她说这些话有什么用。
墨水瞅了她半天,见她始终淡淡的,止了哭,心情不像原来那样糟糕。心里想着总算是让她哭出来了,只是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还得看司少卿的个人功力。
她走之后,宋词挣扎着就要出门,司少卿问她想去哪,她半天才沉着脸回答要到南海湾他们的出事地点。
自从她上次全身都受了重伤,又没好好调理,现在身体越发虚弱起来,动几下就气喘吁吁,额头冒汗。
司少卿静静看着她,觉得她就一个字,作。
“你先养好身体再去,就你这副身子海风一吹就倒下了。”
“不,现在就去。”宋词不听劝,坚持要现在就去。
她近来瘦的狠了,一张小脸越发衬得那双妩媚大眼明亮起来,里面有的从来都是倔强。
“那先吃了粥再走,不吃就别去。”他妥协,尽量满足她的要求,让她觉得好受些。
宋词眉一横,还真想不吃,但最近她不吃不喝体力早消耗殆尽,现在要真顶着这副身子出门倒下是无疑的,只是……偏偏不想听司少卿的劝。
可是还想乘他的车呢,南海湾那样远,怎么去?没办法只好喝了那碗他每天都会按时端过来的营养粥。
坐车时,司少卿无意识地坐上驾驶座,他早习惯自己开车了。宋词见他坐上驾驶座,却站在车外不进去。
“又怎么了?”刚刚催的急说要去南海湾,现在怎么又不上车?看她脸上的神情,难道是因为……“你怕我害了你?”
宋词不理他阴阳怪气的语调,站着就是不动。
司少卿被气到吐血,阴沉着脸命令司少文新请来的司机开车,自己坐到后面去,宋词想是没预想她会跟他坐一起一样,顿了顿,还是不发一言地上车。
路上,她盯着窗外的景色,长而卷曲的眼睫毛投影在车窗玻璃上,一动不动,失却了那原先的生气。
看她这样,司少卿的心便莫名其妙拧起来地疼,不自觉就去拉她的手,她却反射性地甩开,一脸厌恶。
知道她现在还在怪他,只好忍了。
就这样,带着一路上令人窒息的压抑到了南海湾。
那里的路边依然还有一条车子碾过的痕迹,司少卿指着那痕迹说,“这是那辆货车留下的,我的车撞上岩石滚到下面的大海里。”
风太大,也不知宋词听见他的声音没。她只目光迷离地望着大海,似乎觉得不够近,竟步下岩石要走到危险的峭壁处。
司少卿尾随后面护着,很怕她会一个不小心跌落大海。
“这里就是车子落水的地方?”终于走到不能再走了,她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指着两块石头拼出的间隙处,石头上依稀留下泛白的摩擦痕迹。
“是。”他声音沉沉传进她的耳朵,海风一吹,便散了。
她凝眸望向这片无边无际的大海,如果孤单的一个人沉入那该多么寂寞啊?想着想着,她情不自禁想往前再跨一步,手腕却突然被司少卿紧紧扼住,耳边响起他紧张的话。
“宋词,你别想不开,我说过了,李岩他没死。我敢保证。”
没死?
宋词转过头看他,眼神带着疑惑,仿佛在质疑司少卿的话。
“相信我,我就是肯定他没死,宋词你别这样把自己望悲伤里推,留在我身边,好好地活着,然后……等李岩回来找你。如果,他心里真的还有你,那他一定会回来。”
“我不要在你身边多待一秒钟,哪怕一秒钟也让我觉得难受,我要在这南海湾边等,一直一直等,直到李岩回来。”
司少卿的双眼犹如南海湾的波涛,汹涌澎湃,被风卷起高高的海浪然后撞到石头上碎成星星点点的水花,最后,什么也不剩。
他说,“好,我在南海湾为你建一座公寓。”
宋词心莫名一跳,回头看他,他神情认真不像说笑,在南海湾如此险峻的地方建一座公寓不是不可能,只是花费的代价肯定要比一般地段建造的公寓高上不知多少倍。说不定最后还不能成功。
但又想到他的无所不能和拥有的巨大财富,这么一件事对他而言说不定也跟吃顿家常便饭一样轻松,心里又释然起来。
“你身子撑不住,还是快上去吧。”
越接近海面越能感受到海风巨大的张力,带着腥咸的味道扑面而来,吹着司少卿和宋词。
宋词的身体确实快撑不住了,脚步虚浮,双腿都抖起来。
当司少卿扶着她走到上面时,不期然遇见一个令宋词想不到的人。
她的转变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是李母,抬眼望过去她身着一套价值不菲的套装,头发高高挽起,行动间泰然自作,哪有先前那个显得有些老态龙钟的老母亲样子,而且,脸上丝毫没有悲伤之色。变化大到让宋词不敢确信眼前人到底是谁?
是李母先上前打招呼的,似乎在这里看见宋词和司少卿也是微微的惊讶,随后优雅地朝着他们走过来对着司少卿颔首。
“想不到在这里能见到你们。司大少,你很守信用,谢谢你奉还属于李家的一切,更感激你这一年多来把它经营成扩大到原来几倍还大的宣城龙头企业。”
司少卿无所谓地笑,“不用谢。”
宋词暗骂他厚颜无耻,明明是他毁了李家,现在还这副受用的嘴脸,真不知道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当然,还要谢谢宋小姐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