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扬扬洒洒的下着。连绵起伏的山峦洒上一地厚厚的洁白。天、地、山以一种宁静、庄重的色彩,带着几分诗意很好的融合在一起,像是要准备迎接某个特殊时刻的到来。
白雪皑皑的山路上,一路人马载着几辆马车向东边挺进。几百人走得安静有序,就像一条巨蛇蜿蜒在雪山之中。
沐春阳静坐在其中一辆马车当中,今天她特意挑选了一条鲜红色的琉璃长裙,才配得上对她而言这个特殊的日子。
那鲜艳的色彩配上她白皙娇嫩的肌肤,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束腰紧袖的裙身更突出了她婀娜的身段,外面披着一件司徒明送给她的白狐披风。她紧了紧披风,将那一身的艳丽夺目全部包裹在那心爱的白狐披风之下。
运筹帷幄这么久,终于得偿所愿,为他盗得兵符,助他登上皇位,能够常伴其左右。师傅虽然还有犹豫,可经自己软磨硬泡,终于有所动心。带着三十六位弟子,一百八十八门徒,以及琉璃国杜氏一族投奔东信国。相信有了杜氏一族的支持,他的江山将更加稳固。
而今天就是他的登基大典,他曾说过,若他日自己登上皇位,必定册封自己为皇妃。一想到能和他在一起,沐春阳的心儿就扑通扑通心跳加快,脸上也泛起一团团绯红。人在马车里坐着,心却早已飞到了十几里外的东信国。
突然,马车一滞,不远处像是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惨叫声、马蹄声、躁动声,不绝于耳。
沐春阳掀起车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一队身着银装铠甲的东信骑兵气势汹汹杀入族人的队伍当中,个个提刀背弓,杀气腾腾,宛若从地狱而来的修罗。
不断的有族人死在骑兵手上,这些族人大多是琉璃国的儒生,鲜有几个习武。在训练有速的东信骑兵面前,不堪一击。
不一会儿的功夫,几百人的队伍被几十人的骑兵杀得零零落落。白色的苍茫大地被染成了一片悲凉的血红,模糊不清的琉璃语、讨饶声、哀嚎声响彻在山谷,让人心惊。
马车里的红衣佳人早已吓得脸然苍白,身上忍不住瑟瑟发抖,脑中一片混沌。
怎么会?怎么会?他明明说……明明说等着我,要来接我!怎么会这个样子?
车帘被人掀开,一位慈眉善目的白发老者出现在面前。虽紧皱眉头,却不慌乱,杜桑此时表现出身为族长少有的淡定。他手执一柄护身的长剑,对车里惊慌失措的人说:“阳儿,快走!我们可能中计了!”
中计?怎么会,他怎么会骗我?
曾经的山盟海誓还萦绕在耳边,心上人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车里的红衣佳人还傻傻的杵在那里,双手紧紧抓住两侧披风,似要攥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杜桑抓住沐春阳的胳膊,轻轻从车里面拉出来。他深知爱徒的心性,不是亲眼所见,他不会相信心上人的背叛。
“阳儿,快走吧!此去东信国,凶多吉少呀!那司徒明……”话未说完,眼中一颤,一柄长剑已经刺穿他的胸膛。鲜血透过锋利的剑锋,喷涌洒落在雪地上,宛若凄美的点点红梅。
“师——傅!”沐春阳失声大喊,一股悲怆之情从胸中涌起,泪水顿时模糊了视线。
可在她看到刺剑之人之后,她先是大吃一惊,紧接着胸中那股悲伤被更多的愤怒所取代。
“二师兄,你为什么要杀师傅?”
杜仲秋眼神冷冷,一脸淡然的站在沐春阳面前,手里的剑柄还沾着杜桑的鲜血。
“这老家伙从来不把我当徒弟看,眼里只有你这一个爱徒。只要他活着,我就一天也当不了琉璃书院的院长,更不可能成为杜氏一族的族长!”
“你……你就因为这个,把从小养大你的师傅给亲手杀了?”沐春阳的脸因怒而红,显得更加的绝艳迷人。
杜仲秋嘴角微勾,带着一抹冷冽的笑意。“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说我,怎就不说说你自己?为了助司徒明登上皇位,不也是机关算尽吗?只可惜你费尽心思,可坐享后宫之位的人却不是你,沐冬雪早就和他出入成双、睡卧一床了!”
杜仲秋的最后一句话几乎让沐春阳崩溃。她身子微微一颤,几近晕厥。冬雪,不,不可能!她怎么会和司徒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