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跟着我妈妈一起长大,小时候她不让我喊他爸爸,长大后就再也喊不出口了。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僵,我妈害怕有一天我会和他关系变好,但我觉得她的害怕是多余的,这些年他从来不主动关心我,但有一天,他突然开车带了个女孩来,说请求我,让那个女孩住在这里,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讨厌那个女孩。”
他就站在那里,不悲不喜的说着。就像从小没有父爱的孩子不是他一样,他靠在客厅的墙上,我走到他的身边,双手搂着他的腰,脑袋伏在他的胸膛。
“对不起。”我向他解释,“李爸爸是我父亲的主治医生,他人很好,实在看不过可怜的我的家了,就把我送到你这里来了。”
“你父亲?”他充满疑问的看着我。
“肝癌。”
“对不起。”
“没事,又不是你不问,就会没有的病。”
“你跟你爸的关系应该很好吧?”他试探的问我。他是个从小缺少父爱的人,我知道他对父亲这个词多多少少有很多憧憬。
他又说:“你刚刚出去的时候,那个阿姨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是那句,停止资助我爸的所有医疗费。
我苦笑,搂着他的手放开了。
“对不起,江阿姨打翻的茶具我会想办法赔给你。”
“怎么赔?”他挖苦的看着我。“那些茶具是江城最好的陶瓷老师做的,我在拍卖会的时候买下来的。”
要是两个月前,我肯定觉得他在故意给我难堪,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或许他与人交流的方式就是这样。
“要不用一个秘密交换吧。”我看了他一眼,他也许觉得我们两个人贴的太近,就走向了沙发边,“你妈妈还不知道你是同性恋吧?用我保守这个秘密交换吧。”我开心的对他说。
“该死。”他低吼一句。“有时候我真佩服你,这时候还开心的起来。”他嘲笑我。
“哦,对了,那我是不是可以不跟你未来婆婆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你男朋友很快得和你说分手了。”他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你不会是愿意帮我解释?真的吗!”因为太兴奋,我拉着他的手不停的问:“傅之言,真的吗?帮我解释!”
被我甩着手的他嘴角动了下,他想或许这女孩对那个人就是爱吧,爱到那么怕失去。
我奇怪刚刚还在开玩笑的傅之言为什么突然陷入思考,他又突然看着我说:“被你爱着的那个人肯定很幸福吧?”
“嗯?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只是随口一问。”
“其实,也没那么幸福吧。”我想,跟我在一起的他,没那么幸福吧。“因为我所谓的坚持梦想,因为我所谓的想看他继续唱歌,他就放弃家里的一起,去参加选秀比赛了。”
我放下他的手,因为提到江夏,我的心情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
“咕咕咕……”这么安静的环境下我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真是丢死人了。我以为他又要来拿我开涮,取笑我了,但他没有。
“饿了吗?真是抱歉,本来准备亲自做顿饭的。”
“你不是不会做饭吗?你的那些厨具都是新的,你的冰箱很少有食材,上次陪你演那场戏,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听到我的话后他笑了,“谁告诉你一定要会做饭才可以做的,这只是表达心意而已。”
我嘀咕:“那不还是得饿死。”
“哈哈。”他爽朗的笑了,第一次,我见到他这么没防备的笑着。
那一次,我居然看呆了。
“走吧,去吃饭!”
我低着头看着地板,就这样被他牵了出来,“教授今天带你去吃顿贵的。”
他帮我系上安全带,拍拍我的头:“小妹妹,坐好咯,GO!”
我回答他:“有多贵?”
他的额头上顿时起了三条黑线,“再多说一说,今晚把你关在房子里什么都不让你吃。”
我埋着头说了句:“家暴。”他眼神凶狠的看着我。
“我什么都没说。”
亚泽餐厅。
“我要一份牛排,七分熟,开一瓶波尔多。”点完后他看着我,示意我点。
我看着服务生,有点局促。没来吃过的地方,全英文式的菜单,我一个都不认识。过了几秒钟,傅之言像是醒悟了一样,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随后跟服务生说:“她的也是一份牛排,甜点等下给我们上冰淇淋吧。谢谢。”
“好的先生,稍等一下。”
服务生走后,我斜着眼睛看他:“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他双手叉着腰,“不过,你为什么敢斜着眼睛看我了?”
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你也不会打我。
我无耻的这么想着。
像傅之言这样的人,我以为他不会俗到和别的有钱人一样,爱吃西餐。但是我显然高估了他啊,他除了搞同性恋外,其他各个方面都是个俗气的人。
而且上一秒他还用特别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我:“你说刚刚那个服务生正不正?”
我一大口白开水差点没喷出来。
“正,正。”我的语气无比的慌乱,但我硬生生的装成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
后来服务生来上餐的时候我都没敢直视人家,那个服务生要是知道自己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被另一个七尺男儿这样意淫估计他整个人都会不好的。
“Waiter,晚点上甜点。”
“好的,先生。”
傅之言温柔的对服务生笑了笑,那笑容,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明天周末,你约那个阿姨出来吧。一起解释解释。”
在我的印象中,傅之言绝对不是个热心的人,他肯主动提出出解释,除了觉得有点不自在的,更多的还是开心和感激。这人啊,一旦习惯了一个人对你不好,哪天那个人还要突然对你热心了一点点你都会觉得感激的不得了。
江城已是深秋,清晨来的没有以往那么早了。但今天我起了个大早,因为约了江夏妈妈,一开始她是不接电话,后来因为拨打的次数太多了,她的助手接了。我跟她助手说了时间地点,因为我觉得她回去,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是那么的优雅得体。我有理由相信那天她在傅之言公寓只是因为出离愤怒了,过两天气消了,心里缓和了,冷静下来了,还是会来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