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无伤静静地看着她们挣扎起身。慌张地窜回前院。知道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她不必花费太多心思。从怀疑金氏两口子心虚开始,就做了算计。如今看来,只怕这其中有什么不得知隐情。不然金氏反应不会那么强烈。
她打算就这么折腾,不信那迷信的两口子不怕。早晚他们会吃不住。先把他们的精神打压下来再说。
躺到床上,她深吸口气。这装神弄鬼也是个力气活儿。尤其是扔那两块石头。力气有限,准头也差了一点。如今的小身板站的久了都有些累。她得想办法弥补。
心里舒坦了不少。她要想想下一步,这步铺垫还需周全的考虑------
金氏回到了前院,缓过神来之后。靠在软垫上,心里难受的紧。连带着没心思理会下人。在几个下人都聚齐了之后,正觉着不习惯。和金氏一起的元宝给他们解了疑。
“尽唬人,大白天哪来的鬼!”
“可不,都说鬼怕光,鸡叫就躲起来了。不会是你和夫人弄错了吧?”
“哎,我听说厉鬼可是不怕的。能得道也说不定。”
“真假?”
“当然真的,我娘就说过,老家那边有个人图财害命,后来被害的就化成厉鬼来索命了!”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当然是报仇了---呀!元宝你脸色怎么白得像纸一样?”
几个人说着说着就见元宝脸变了颜色。只当今日是吓坏了。
“没---没事—听着怪吓人。我和夫人白日在后院,本来没怎么样,可是那个丫头喊着有鬼,就---觉得腿突然间疼了,不听使唤----”元宝把事情都讲了出来。
几个人只好劝了几句。他们都没有元宝在金家吃香。所以心里想得就是另一回事了。
元宝也不敢多说。这事儿她是晓得内情的,但却打死都不能说!她不由得为自己担心起来-----
一连几天的“闹鬼”,金氏实在是受不住了。菩萨拜过了却更是心慌。因在拜菩萨的时候那柱香突然从中间折断。吓得她慌张地返回家中。
白天还好过些。尤其到了晚上,那死丫头尽是后半夜折腾。临近的人家也是听见了的。都议论了起来。更让她受不住。
开始金四不信邪,可是几天下来。金氏在耳边磨牙。他也不踏实了。心里毛悚悚的。
“当家的,这样下去可怎么好?两个孩子都吓着了!”金氏一边给金四宽衣,一边说。
“不行请人做法事吧。村里也议论开了。”金四头疼道。脱了外衣,坐到椅子上。闷闷的喝茶。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
“说那些个作甚!当初还不是你的主意!眼下只当把事压下!”金四把茶碗一顿。截了金氏的话。
金氏讪讪。心里不服。嘴上却道:“我叫元宝把话散出去了,只说那死丫头是在乱死坡被鬼冲撞了。”
金四闷了一会儿。心道婆娘想的简单。金家村的人可不是好骗的。只怕夜长梦多。他这些年没少得罪人,吃不准哪个小人背地里使坏。正赶上孩子上学堂的事,差一分不得。
“毕竟不是办法。实在不行给那丫头请个大夫瞧瞧。也好堵了好事人的嘴。”
金氏也觉着对。可一想到银子花到那死丫头身上,就不甘心。
“那得什么大夫能瞧?明天让元宝去城里打听下。这也不知会折腾到几时。我这下半夜就没闭过眼。唉---去庙上烧香又不顺---真真是报应要来了么-----”金氏坐在炕上,一阵阵的心烦。
金家族里的议事厅。
“族长,这事您得出面。我们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了!”几个与金四家亲戚关系较近的人都来找族长。
闹鬼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都说是他们这一拨的金家人没做好事。不然那个棺材女不会无缘无故的被鬼缠身。搞得好些个人家大半夜的睡不好觉。因为声音传播的很远。夜半三更的听得瘆得慌。
他们几家与金四家没有多少往来。因为那夫妻两个极为爱财。从来都不会帮衬他们这些穷亲戚。什么光都借不上。金四的爹娘活着的时候,他们家的条件和大伙都差不多。金四的爹娘死了之后。仿佛一夜之间,金四就富裕了。修房子,买地,买奴才。把他们都羡煞的不得了。开始还去帮工。后来被金四的媳妇冷嘲热讽的说他们是为了巴结。就不再上门了。
平日里见着也是不冷不热。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谁也不犯谁。人家日子好,他们也不眼馋。
可这闲言闲语的说讲起来。他们受不了。因为他们没做过坏良心的事。凭什么替金四家背黑锅!
那两个孩子受了多少罪他们管不着。但也从来没落井下石。
“这事我知道了。你们暂且回去。”族长安抚。
“这叫什么事儿啊!金四家也该有报应!谁不知道他干的那些事!?那兄妹俩从金四爹咽气就没得好!”
“我都怀疑他那置办家的银子打哪儿来的。金四爹可没那么硬的底子!”
“我听说是金老头死后在坟地挖出来的。”
“这你也信!我听说那钱是金三的!金三媳妇好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你看当年那做派。”
“真说不定。要说金三也是奇怪,当年金老头的哥哥不是克死他乡了吗?当真留下了后代?可也不像是假。金老头对他好的没话说。”
“不知道。金老头是老实人。应该错不了吧。”
“对错也不关咱们的事。眼下只这一件事打紧。金家的名声不能让金四给毁了!他不要脸,咱们还要呢!”
“------”
“------”
听着议论声渐远。
族长一阵阵头疼。除却这几个人找来。其他的人也来过。无不是对金四家出现闹鬼的事说项。
可他不想插手。当初答应了金四他爹。他这些年也没做到。金四给过他好处。但凡能过得去的,就没管过。如今让他从何管起。
他又怕这事闹大了,弄到里正跟前,毕竟是一村之官,大小是个头儿。他不能得罪。家丑外扬不得,他还是有了顾虑。
实在不行,只有说出那件事了。但愿金四他爹九泉之下别怪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