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俊美的男人,五彩的礼物,即使过了二十多年,她还记忆犹新,可是,这和他认识自己有什么关系。
疑惑的看着他,“即便记得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还记得你拿着他给你买的洋娃娃,到楼下玩的情景吗?”
林薇看着他似曾相识的面容,眼前一片朦胧……
她抱着刚得到的新洋娃娃,满心欢喜去敲张奇家的门,奇怪的是他并没在家,只好失望的到楼下去玩。
刚下楼,却看见一群孩子正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拳打脚踢。
带头的孩子,正是这一带的孩子一霸,为了让他们放过那可怜的男孩,她把新到手,还没来得及玩的洋娃娃作为交换条件给了那个霸王孩子。
她还记得,他的小脸满是泥泞,衣服破旧,她伸出柔软的小手擦擦了他满脸的泪渍,“你可是男子汉哦,不能这么容易哭的。”
说着还给他一个小小的,软软的拥抱。
“难道,你就是那个小男孩?”林薇从恍惚中回神,幽幽的看着他。
不会这么狗血的报恩故事,也会发生在她身上吧。
难道自己猜错了,对他相貌上的似曾相识,不是因为他和张奇有点相似,而是因为年幼的记忆,还是因为为他丢了刚得到新玩具的不好记忆。
韩逸那张常年冷若冰霜的脸,因为林薇的短短一言,柔和了许多,“是的。”
林薇骤然一惊,疑惑的看着他,“那你到底是谁?”
“我……”韩逸深深吸了口气,正当打算回答林薇时,已恢复神色的陆悠然蓦然出声打断他们的“叙旧”,“韩逸,现在不是你们旧情复合的时候,别忘了你的任务!”
她的声音带着浓烈的警告和讽刺,韩逸闻声,眼底闪过凌厉,“我在做什么,用不着你提醒!”
“你……”被韩逸这样厉声训斥还是第一次,她脸倏得通红,狠狠的朝林薇掠去,又是为了这个女人,相貌平凡,穿着简素,真看不出她的魅力在哪里。
林薇定了定神,冷冷的看向陆悠然,“好了,先别管我和他是不是旧识,先把我们的事解决了。”
陆悠然打了个寒颤,颤抖着追问,“你想和我解决什么?”
林薇冷冷一笑,继续娓娓道:“那夜如果你不朝我注射病毒,我岂会甘心吃你一刀,我既然甘心被你刺上一刀,也是有三个目的。”
陆悠然僵在原地,面色很难看,“什么目的。”
林薇脸色瞬间凝重,“第一,如果张奇对你无情,或者对我有情的话,他就会把你赶走,要是这样,你这心毒的女人,就会彻底离开他,只要他安全,只是一刀而已,痛痛也就过去了。”
陆悠然脸色瞬间惨白,差点要了她命的一刀,她居然能风轻云淡般的说,痛痛也就过了,这女人,心,到底坚毅到什么地步了,实在太可怕了!
“第二点,如果他没赶走你,那我这刀,也算是能为他消除掉你对他的一些怨恨,你以为我没看见你下刀时的方向吗,要不是我偏得快,被刺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他。”
朝她缓缓走去,眼底依稀闪过后怕,“第三点,你不说,你的任人欺凌,都是因为杨震坤而起吗,作为他的女儿,我有责任也有义务来替他偿还,他曾欠你的。”
陆悠然惊讶的看着那清雅通透的女子,原来她比谁都聪明,她什么都看透了,疑惑的接上话,“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以他的能力肯定能保护你。”
“保护!”林薇苦苦一笑,“你们两个,一个常年隐藏在杨家,一个长伴在他身边,想必隐藏在你们背后的那个人,肯定很不简单,即便他想保护,到时只怕他都会难自保!”
眼底划过痛楚,“也许,你不知道,让我看出,你并非单纯的爱怜着他,还有个破绽。”
“什么破绽?”陆悠然突然镇静下来,坦然面对喘气越来越急促,咳嗽越来越频繁的女子。
病毒已入侵,即便她知道得再多,即便韩逸不会杀她,她也早已不足为惧。
林薇拍了拍胸口,在长长的喘息后才有了说话的力气,“还记得你告诉我‘威尼斯’防备最松懈的是在清晨吗?”
陆悠然不明原因的点点头,“是的,这算什么破绽。”
“这本也不算什么。”林薇苍白的唇边,抹出一声冷笑,“试问,一个女人如果只是单纯爱慕一个男人,定当只会关心他的饮食起居,怎么会关心起他的佣人。”
字字轻柔,却句句珠玑,道出一个又一个细小到常人根本不能察觉出的细节。
太恐怖了,陆悠然只觉得手心有冷汗划过,颤抖着朝韩逸看去,“这样的女人,实在太恐怖了,她的目的……”
一直沉默的韩逸,突然打断陆悠然,“她想让我们说出幕后人是谁?”
林薇点点头,“是的,你们说了,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韩逸突然大笑,带尽讽刺,“不用了!就当我还你当年给我的那丝温暖,要抓要杀都随你!”
“你要杀要抓是你家林董的事,我的女人企能任由你们处理!”冰冷无温的声音突然随着被人推开的门声,回荡在病房内。
房内的三个人,顿时安静,循着声音朝同一方向看去。
来人正慵懒的倚靠在门边,白色衬衫,深颜西裤,面容隽红,凤眼微眯,露出异样的危险情绪。
张奇!
还是满身酒气的张奇!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陆悠然的第一反应,忙朝林薇看去,见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原来,她也不知道他会来。
回味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心中很快涌起欣喜,他只怕只听到了最后一句,他口中的“他的女人”,指的肯定是自己。
眉一挑,挑衅的看了眼垂眸不语的林薇。
下一刻,张奇已大步走到林薇面前,冷冷看着她,“想不到林大法医,为了赶走我的女人,想独占我,联合自己的手下,如此费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