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猝然一颤,她是该庆幸遇到了这样的情敌,还是该埋怨在这样恬淡女人面前,她不知不觉涌起的自卑。
迎上她的清眸,却见里面澄澈如水,根本没任何歹念,一丝敬佩从心间划过,轻声道:“他用他的血,过继了你的血……”
“这不可能,换血一说,虽然理论上看似行得通,但实际操作起来根本不可行。”林薇眼睛骤然睁大,激动的摇摇头,截上她,“何况,我们两的血型都不一样。”
“也许在你看来不可能,在很多人看来都不可能,但你不要忘了我的爸爸,他最擅长的,其实不是解毒,也不是下毒。”谢清儿一点都不惊讶林薇的失措,依旧淡淡的说道:“而是,失传已久,也是最神秘的换血之术。”
林薇不知道,怎么走出的公寓,也不知道,有没有和那个一点敌意都没有的女人,说再见,只知道自己就像具被人抽了灵魂的空洞躯体,就这样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
前面的路好长,好远,仿佛永远没尽头,忧伤的缓歌,凛冽的寒风,都阻止不了她想远离的冲动。
脑中只在盘旋谢清儿的一句话,“我不想让他恨我,所以,我从没要求过名分,因此,我也很真诚的告诉你,请你别因为我,离开他。”
女人,陷入情网的女人,果然是天下最白痴的动物,不在乎名分,不在乎孩子的身世,只求能和他在身边。
林薇什么也没说,也没去看她的眼睛,以确定她的话有几份可信;更没点头或摇头,当感情,和一夫一妻的制度相互矛盾时,她实在无话可对。
“小薇!”一声惊呼带着惊喜,随着尖锐的刹车声传到耳边。
林薇缓缓抬头朝来人看去,苍白如雪的脸,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是你啊,好巧。”
“不巧!”男人大步朝她走去,皮鞋落地的铿锵声回荡在冰凉的四周,“我特地来找你的。”
“找我干吗?”林薇疑惑的问。
李正锋拉起她的手,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却是不答反问,“回来怎么也不找我?”声音有些哀怨,让本还在郁闷的人,骤然神清目明。
不露生色的抽出手,垂下头,慢慢朝前走去,却小声咕哝一句,“找你干吗?”
“找我干吗?”男人立刻愤怒,再次拉住她,用力很大,逼半垂眼眸的女人和他对视,声音猛然提高,“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对你,你难道,还要这么死心踏地的跟着他?”
语气犀利,难得的咄咄逼人,“我以前认识的林薇可不是这样的,她能理智,独立……”
“别说了!”林薇没吃痛的惊呼,只是决绝的截上话,唇边那抹笑,又苦又涩,“理智,独立,多好的褒义词,可惜,我配不上它们!”
李正锋慢慢松开手,伸手拂过她被风吹乱的头发,“让我来好好照顾你吧!”
“不用了,诚如你所说,既然我以前能独立,理智,以后也可以。”清澈的眼底依稀闪过愧疚,“谢谢你,我已经嫁人了,还是少见为好。”
话音刚落,她直接转身,故作翩然的离去,只是那抹顶着冷风步履艰难的单薄身姿,隐约闪出异常的凄凉,萧独。
李正锋站在原地,望着那清孤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这才从恍然回神,直接拨通一个电话,“喂,帮我约张企董事。”
那头的秘书,难得听到李正锋这么凌厉的口气,一时反应不暇,等回过神,马上怯懦的问道:“是大董,还是二董?”
“你说呢?”又是一声咆哮。
秘书吓得“哦”了声,赶紧挂了电话。
秘书问的本来也没错,自从张奇上次带林薇去美国治疗时,就让韩逸接管了张企的所有事务,而,包括尚未被张家起诉的杨家,目前也都是韩逸在管。
整个A市的人,也基本都已经知道那个韩逸,其实才是张家的二少爷,因为,前几天,张家最大的董事——张奇,已经登报和本来的张家二少爷——张力脱离亲属关系,也承认了韩逸才是真正张家人的事。
豪门果然是非多,一个叼着金钥匙出生的少爷,转眼成了野种,一个外姓人突然成了自家人,虽匪夷所思,却也无伤大雅。
本就是不关己的事,人们也只当茶余饭后的消遣,笑后也就笑过了。
她错就错在,当她的老板心情烦躁到极点时,没善解人意,反而,为了表示自己的工作认真,多言多语了。
董事要见董事,当然指最大的那个,挂完电话,秘书忙擦了下额头上密密渗出的冷汗,高薪也意味着高风险啊,下次还是要善于察言观色才是。
“你太过分了!”李正锋突然朝面前神色清冷的男人冲去,额上依稀可见跳跃的青筋,手臂直抵在他下颌处,眼底满是猩红的血色。
“我过分!”男人不费吹灰之力的甩开钳制,美丽的瞳,微微一眯,折射出一道危险的寒光,“好象还轮流不到你来说!”
话说到这里,他直接朝门口走去,心底却是异常的烦闷,好象被人戳穿心事的尴尬。
愤怒到极点的男人,没这么轻易放过他的意思,对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玩味十足的高声道:“她已经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的事了,而且也去找过了她!”
走到门口的男人,脚步一顿,下一刻,不知想到什么,没理会身后人,直接脚步飞驰的朝外跑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张奇脑中一片空白,她怎么会知道的,难怪她神情恍惚,难怪她欲言又止。
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的隐忍计划,只想和她解释。
可是,她没给他机会,等他回去找她时,她已经走了,那张金卡安静的躺在床头柜上,卡下压着一张薄薄的纸,上面有的字工整秀丽。
阿奇:
我走了,不要找我,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放在律师那里了,你有空也去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