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在她生命的尽头,能够好好地陪在他的身边,什么事都不去想,就静静地陪着他,她扯了扯他的衣角对着他的眼央求道,“夫君,我只想待在家里,哪都不想去!”
这里是她和他的家,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自己家里,她不要死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家里待的够久了,这个冬天你都没有出去过,我带你去个美丽的地方,那里很舒服,你一定会喜欢的”他将她从床上扶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头搁在她的颈项处,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
“再美的地方都没有我们的家美,就算在这里待一辈子,我也不会觉得厌倦”。
耶律休哥听到她这么说内心一阵难受,要是曾经她这么说,他一定会跟高兴,很激动,可是现在他却很难过,他又何尝不知道即使带着她去天山那种存活的几率还是很小的,可是他就是不甘,他不要她离开,他眼里氤氲着一片雾气。
见他不说话,蓝敏接着说道,“夫君,带我去草原好不好?我有好久没去过那里了,我也好喜欢那里。”
记得自己刚从燕云十六州回来,在那里遇到她,当时她身上穿着简单一身白,披散着卷曲而乌亮的长发安静地躺在草地上像个仙女,第二次自己带她去那里,也是那一次他对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坚定了娶她为妻的决心。
那一次,她给他讲了关于他们那个世界的一切,从建筑到交通工具,从经济到军事,教育等等,还讲了她和她妹妹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敏敏,等你身上的毒解了我才带你去那可好?”他轻声地建议道。
“夫君,我现在就想去,好想!”那里有她和他的美好回忆,记得他初带自己去的时候,那里到处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象,青青的草,蓝蓝的天,那种景色好美,好惬意,这一生她也不会忘记。
他们躺在草地上从下午一直聊到夜晚星星都出来了,她给他唱歌,讲二十一世纪的事情。
“好,我带你去!”
他将她平放在床上,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厚实的狐皮披风盖在她的身上,将她紧紧地裹着,弯下腰去,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穿了东暖阁。
走至门口,耶律休哥对站在一旁的正偷偷抹着眼泪的金儿银儿姐妹两个阴沉着脸的沈浪交代道,“给风大夫说声,晚点我们再启程!”说完头也不回地抱着再次陷入昏睡状态的蓝敏朝马厩走去。
草原上,耶律休哥选了一块比较干燥的地方坐下,将蓝敏紧紧地抱在怀里,向远方眺望着。
这片广袤的土地,曾经是他个人的私秘地,后来她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他将它和她一起分享,春去冬来,万物复苏,这片宁静而肥沃的土地上已经冒出了许多低低浅浅的嫩绿,无不透露着生命的活力和战斗力。
远处低洼之地,还有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和冰块覆盖着,冰块地夕阳的映照下泛出波光粼粼的异彩,绚烂无比,如一幅锦绣丽景。
夕阳渐进西沉,发出夜幕前最后一束异彩,将整个草原都染上一片金黄和橘红色,这红色映照了大半个天空,微风带着初春的寒意拂了过来,吹动着他的发,也带着她,两人的发丝纠织在一起调皮地扫过两人的面颊,耶律休哥目光深情且万分疼惜地注视着怀里的人儿,伸出一只手将她的胸前的衣服拢紧了些,那动作轻柔地尽显万般宠溺。
“敏敏,张开眼,你看夕阳很美,很祥和,草原也很美,你不是想我带你来这里的么?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乖,快睁开眼”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可是她就是没有睁开。
风徐徐地吹拂着,发出低低的沙沙声,夕阳照射着草原上这对相拥的人儿,男子神情无比专注爱恋地凝视着胸前的人儿,一幅绝美带着凄厉的画面绘制在夕阳蓝天下。
他圈着她腰身的手再次紧了紧,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嗅着属于她独特的清香,用着满是乞求的声音呼唤着,眼里更是弥漫上了一层水雾,“敏敏,睁开眼看看夫君好不好,不要这么睡着,只要睁开,看看为夫一眼也好,敏敏,快睁开。”
无论他怎么乞求,怎么呼唤,她就是没能睁开眼,一滴隐忍了许久的泪水滑过他焦急惶恐的俊脸滴落进她光裸的脖颈里,语气更是决绝和卑微的霸道,“敏敏,不要离开我,不可以的,你要是敢离开,我就是追到地府杀了阎罗也要把你给夺回来!”
夜幕深沉,天空繁星点点,闪烁着清冷的光芒,草原的夜风更多了几分寒意,耶律休哥收起满脸的伤痛和难过,抱起她站起身来,朝王府的方向走去,他一定要想办法救活她。
在他从地上站起身的那一刻,蓝敏地眼角滚落一滴晶莹的泪珠。
耶律休哥抱着蓝敏的缓慢地回到北院王府,守候在王府大门的金儿银儿两姐妹个沈浪这才松了一口气,皆整齐划一的喊道,“王?”
耶律休哥眉头一紧,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吩咐道,“备好马车,叫上风大夫,现在,去天山!”
回到东暖阁,耶律休哥退下蓝敏身上的披风和外袍,从衣柜里取下一件素净的衣服替她穿上,然后再次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低下头在她耳畔低声道,“敏敏,我们要出发了!”
当他抱着蓝敏正欲出东暖阁门的时候,从房间外闪出一团紫色的毛球冲了过来,只见它前肢抱住自己的脚捎弄着,嘴里不时的发出“知知”的叫喊声,好像有话要对自己说。
“灵灵?”耶律休哥见那团紫色正是之前狩猎的时候,蓝敏从狩猎场树林里带回来的小东西,他眼里快速地闪过一抹如获至宝的喜色,“来人?”
他大声地朝站在门外的侍卫喊道。
侍卫即刻冲了进来,恭敬地道,“请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