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凌双双倔强地挣开慕容风的手。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慕容风低吼着,声如雷鸣,旁边的那些军医们吓得连声都不敢吱,要知道这帮忙的女子是宫里的娘娘,哪能要她留下。同时帝王毫不客气,一把拉了女子,硬将她拽出了药棚。
外面灿烂的阳光射过来,凌双双几乎睁不开眼,许久才适应过来,睁大眸子,正色道:“皇上,臣妾只是为受苦的将士尽点力而已。”
“这里不需要你。”慕容风毫不留情,冷冷喝道,“你现在就回宫,这是朕的命令!”接着掐紧了凌双双的皓腕,将她连拖带拉拽出了军营。
刚于军营,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嗖得一声响划破了宁静的空气,一支利箭飞了过来,直朝凌双双的心窝射去,说时迟,那时快,慕容风的眉色一紧,揽紧了女子,闪身一躲,迅速接住飞行而来的利箭。
惊魂稍定,帝王本能地拥紧怀中的女子,目光冷冷地扫向箭射来的方向——是军中的一名百夫长(军中的一种职称),他正在收弓,同时给身后的士兵递了个眼色,接着十几人一齐拥了上来,挥刀霍霍,气势很不寻常。
“皇上,这个女人分明就是红颜祸水,应早早除之,以祭天地,方能化解军中瘟疫。”那名百夫长一脸的恨色,挥刀直指凌双双。
“放肆,他是朕的德妃。”慕容风的脸色一下子绷了起来,双眸怒瞪,万万没想到军中竟然有人敢公然造反。
“但是她是西凉公主,她一定会帮着西凉国。此次突来的瘟疫一定是她带来的,此人留不得。”百夫长的血眸瞪得愈圆。
“杀她!杀她!”此人一番挑衅,身后的士兵们也跟着起哄。“红颜祸水,祸国灾民!”
此时疫病蔓延,军心不稳,最易造成动乱,慕容风仿佛已经下了某个决定,眸子里的精光聚起,像刀子一样射向百夫长,唇角一勾,狠狠丢下手中的紧握的箭,将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哨声一起,军营里立即响起一阵整齐有力的节奏,不多一会儿,青剑带着一行士兵奔出营来。其实口哨声是他与慕容风之间秘密的通讯方法,由内力发出,可传数里,他一听便能分得出是帝王之音,这音代表灾难,所以他很快组织了士兵,朝发音之方赶来。
青剑一见此等阵势,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扬袖,士兵们分成列护住了慕容风
“若你们选择投降,朕会饶你们一命。”慕容风的黑眸一瞪,精光闪动,仿佛是在下最后通牒。
百夫长的神色僵了一下,看到援兵一到,底气顿时少了一大半,脸色一慌,打死不求饶的样子,声音提高一倍,道:“红颜祸水绝不可留!”
“对,红颜祸水不可留,这个女人是妖邪。”对方有人喊道。
“红颜祸水!”其他的士兵也跟着起哄。
慕容风勾唇一笑,目光扫向青剑,道:“除了那名百夫长,其余叛兵一律射杀。”他还是如同以往的镇定、果断、绝决。
音落,青剑一挥袖,无数根长箭射向了起哄的士兵,除了那名百夫长。
三人成虎,舆论比瘟疫更可怕,射杀动乱分子,决不留情,为的是保全大局,帝王的无情,为的只是更多的安宁,那一刻,他的手有意无意地揽紧了凌双双,目光沉稳,看着曾经征战沙场的士兵纷纷倒下,只留下那名百夫长。
“青剑,把他带到营帐去,朕要亲自审问他。”慕容风冷冷地扫一眼百夫长,帝王的气势足以让任何人震撼。
“是。”青剑应声,挥手示意,其部下的士兵们立即拥上去将那名百夫长擒住,五花大绑捆了个牢实。
慕容风侧眸看一眼怀里的凌双双,唇角弯起一个胜利的弧度,“德妃不用走了。”语罢,松开放在她腰上的大手,转而牵了她的手,拉她径直朝营地走去。
从帝王的眼里,女子看到了胜利。那位百夫长的身上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可以解了所有危机。
主营帐里。
慕容风端坐在首座上,冷冷地厉光一直盯在百夫长的身上,眉头深锁,仿佛深思着什么。
而凌双双位于侧座,对这个百夫长,她颇有兴趣,一直骂她红颜祸水的男子到底安着什么心。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慕容风下令射杀煽造谣言的人不是为了她,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事,他绝不会做得出,注视着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百夫长,打量之时,却有了个意外的发现,百夫长铠甲里的衣服微微露了些出来,衣服上的花纹好眼熟,跟五太妃房间里的布锦、还有秦采妮的手帕好相似,难道他是?
“你不是东荣的士兵,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慕容风的眼眸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声音很沉,气势夺人,他似乎早已猜到了什么。
百夫长先是一愣,然后哈哈一阵大笑,带着几分佩服的口吻说道:“没想到东荣皇帝的眼力如此厉害!”
“东荣的精武之师是朕着手陪养的,他们的射箭、刀法、阵法,朕都了如指掌,你刚才那一箭射过来,朕就已经知道你不是东荣的士兵。”慕容风扬着唇,十分肯定地说道。
“看来我的确是输了。”百夫长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但又不得不信眼前帝王的精明与睿智。
凌双双也是一阵惊讶,如此帝王,天下统一真的是指日可待,再浅浅看他一眼,那股男儿的霸气是任何人不可比拟的。
“看来军中很可能不是瘟疫,而是人为。”慕容风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几分,目光转向站在一边的青剑,道:“青剑,去炊事营查一下士兵的饮食,看看这两天来有什么异常。
“是。”青剑应声,赶紧退下。
营帐里恢复平静,慕容风不再追问什么,只是慢慢品着香茶,等待着青剑的回报,而跪地的百夫长则是低着头,脸上的颜色变化万千,眼神闪烁不停,他仿佛在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