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鸢——”
“乐儿——”
听着身后两声高音量的叫喊,陶乐儿咯咯地笑着,在四道灼热且着迷的视线中跳着跑着。突然觉得,这种感觉挺好的。
在夏日的山野之间,一个精灵一样的人儿留下一道白色的曼妙身影,如蝶飞舞。
“……啊,那一个人,是不是只存在梦境里?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却换来半生回忆……”哼着自己最喜欢的《原来你也在这里》,陶乐儿脚步轻快地踏入王府大门。
至于那两个男人怎么没跟回来,她才不管。如果她没有猜错,他们两的武功应该是不相上下的,估计谁也伤不了谁,搞不出人命案来的。
可是,才进到王府,就看到下人那窥视的眼神。她一下子没了好心情,差点要忘了自己是为啥子跑到山野里去的。你们这帮不懂得尊重主子的家伙,再看我就挖出你们的眼睛来!不过想到一堆的眼珠子在眼前滚动的恶心场面,陶乐儿一个激灵,抖着身子飞快地往乐苑走去。还是算了,那么残忍的事情还是不适合她的。
“王妃,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可把奴婢给急坏了!”一看她回来,春月就念叨起来。看她额上还冒着汗珠子,赶紧拿起湿毛巾替她擦拭起来。
“随便走走,你急个什么?我又不是傻子,你还怕我走丢了不成?”戳了戳小妮子的脑瓜子,陶乐儿笑着责怪道。也难为她,动不动就悬着一颗心瞎紧张,迟早得心脏病。
“奴婢怕王妃太难过,一时想不开……”
陶乐儿不客气地翻白眼,这丫头以为她是豆腐做的吗?“受不了!又不是天塌下来,我犯得着要想不开吗?反正事情不是我做的,迟早也会水落石出的啦。”
她还没把那个敢陷害她的家伙揪出来呢,哪能就这么把自己给了结了?再说了,她最看不起自杀的人了。死又不能解决问题,还不如赖活着,说不定哪天就把一切都解决了呢。最重要的是,有时候把脑袋钻到被子里睡觉会呼吸困难,那种感觉可恐怖了。不管是哪种自杀办法,肯定都是要不能呼吸直到断气的,想到她就发抖了。
躺在床上,她最怕想死亡的问题了,那会让她喘不过气来。更有时候,她忍不住想,要是在抗战时代,说不定她就是个汉奸,她怕疼也怕死啊。还好苍天有眼,让她生在和平时代,不至于祸国殃民,千古唾骂。
所以,她陶乐儿是绝对不会自杀的。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了她,她也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
“那就好!奴婢还怕王妃太在意王爷的想法,会……不过现在没事了。王妃你肯定饿了吧,奴婢这就吩咐他们布膳。”说着,转身往门外走去。
陶乐儿看着春月走出去,又想着她方才未说完的话,突然眯起了眼睛。是她的错觉吗?总觉得春月的这段话,有些怪怪的,似乎在暗示什么。不过,春月的话倒是让她想起了风夜烨的不信任,当下又撅起了小嘴。
唉,看在他还特意去找她的份上,还是算了吧。她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也不喜欢揪着一点小事非要把它无限扩大折腾个没完没了。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巧合得过分,也难怪那个木讷的男人不相信啦。
话说,到底是谁在背后给她设圈套呢?蒋元玲还是蔡香荷,抑或……是惜惜?很明显对方是要离间自己跟风夜烨的感情,带着这样的目的的人,不就是风夜烨的几个小妾吗?她实在不愿意怀疑惜惜,但蒋元玲和蔡香荷真的不像这么有头脑的人,到底会是谁……
“啊——烦死了!烦死了!”陶乐儿大叫一声,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一把将身子抛到床上。干嘛老是发生这些狗屁事情啊,明知道她推理最差了,看《包公奇案》《刑事侦缉档案》之类的案情剧,她基本上都猜不出凶手是谁的。
“乐儿,你这是在干什么?想把自己闷坏么?”一进门,就看到那个小人儿拼命地往被子里钻,两只手还紧紧地压着被子。她身子本来就不好,这样很容易造成窒息的。一步跨过去,将她挖出来抱到膝盖上来。
陶乐儿顺着他的动作靠在他胸前,在乱发中撅着小嘴不吭声。她还没有完全原谅他呢!这个男人真是捉摸不透,有时候又好像很在乎她,有时候又好像她一点都不重要。真不知道到底那个是真的,那个是假的,烦!
“没事吧,怎么不说话?”风夜烨低下头,拨开那蓬乱的青丝,露出那张还没他巴掌大的小脸儿。那红艳艳的小嘴儿高高地撅着,大眼睛往上睨着他瞧。凌乱的青丝就这么散落在颊边,虽不整,却并不觉得邋遢难看。
风夜烨不由得笑了,遇见乐儿,不是,是乐儿落水醒来后,他的很多想法都在改变。他虽然不是个迂腐之人,但素来认为女子该以夫君为天,乖巧听话,遵守妇道,轻易不肯露面。但这些认知到了乐儿这里,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他允许乐儿一同在主厅用膳,亲自带她上街玩耍,允许她走路蹦蹦跳跳像个山野女子,允许她乱着一头长发,甚至允许她无理取闹……更重要的是,他竟没有觉得排斥,也没有觉得不妥,甚至一再地纵容着她。
陶乐儿不知道他心理所想,这是撅着小嘴,不满地嘟囔道:“人家在想事情啦。”她本来想说我在生你的气的,想想还是给他一点面子好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王爷。
“哦,想什么?看你好像很苦恼的样子。”说着揉揉那蹙起的眉头,满怀爱怜。
陶乐儿一把抓下他的手,将那修长的手指头挑起一根,抓到嘴里咬了一下,发泄心里的不满。“在想哪个不要命的家伙在陷害我,还在想你这个榆木脑袋为什么这么不相信我?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