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跟御彦有什么关系?”
“忘了吗?”龙御天轻笑,心中满足,轻点她的鼻尖,道,“在外人心中,你可还是御彦的准王妃呢!尤其是,御彦曾把母后给他的凤钗给你,母后肯定也知道这事,以为你和御彦有情。若这时候跟她说你我的事情,她难免会对你有所误解。”
苏如墨恍然,感于他的体贴温柔,心中喜悦,笑道:“没想到你看起来冷漠,原来也这么通情理。”
“傻丫头!”龙御天笑道,“朕只是不说,不是不懂。之前,父皇有专门请人授课,讲的就是这些。为帝王者,最先要懂的就是人心,只有懂得人心,才能对症下药,御策群臣,这就是帝王之术。若是连一点人情世故都不通,做了皇帝也是昏君。”
“你好辛苦啊!”苏如墨心疼地道,抱紧了他,“你得注意身体才行。”
龙御天点点头,道:“放心,朕知道的。
“可是,”苏如墨忽然有些担忧,明媚的容颜蒙上一层黯然,忽然道,“乔安皇后真的很厉害,是不是?”
龙御天扬眉,眸带疑惑,不解她的阴影因何而来。
“乔安皇后她真的很厉害,又美又有智谋,武功高强,好像天生就是为配映昌帝而来的。”苏如墨低语喃喃着,眼眸中满是向往之意,随即又叹息,瞧着龙御天,低沉失落,“可是,我一点都不懂这些,我不懂政治,不懂谋略,不懂武功,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帮不了你。我只是个小女人而已。”
“小女人又如何”龙御天失笑,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你一样帮了朕很多。”
苏如墨依旧情绪低落:“你骗我!”
“真的!”龙御天眼眸澄澈,真挚而诚恳,“看着你,朕就会觉得心里很安稳,很温馨,好像有了着落一样。你知道吗?不管朕处理朝政如何的疲倦劳累,看着你笑,都会觉得心神轻松,一点也不累了。”
对他而言,她是个能让他的心休息的地方。
“真的?”苏如墨扬眸,虽是疑问,眼眸却已经绽放出耀眼的光彩,显然已是信了。毕竟,御天又不是龙御彦那小子,整天甜言蜜语的骗人。她的御天,永远都是诚实可信的。
“皇上,廷尉季大人求见,有要事禀奏。”
门外,忽然远远地传来通报声。龙御天本就不喜人随侍,而苏如墨定情后,更是不愿旁人打扰,因此,即使大臣有要事求见,也不许人轻易入内,只远远地隔门通报。
满怀绮念柔情慢慢消散,龙御天眼眸微蹙,道:“知道了,要他到御书房候着,朕随后就去。”他处理朝政一向在御书房,如今更不喜擅入飞炫宫。
“廷尉掌管紫星讼狱,此时已近子时,这么晚求见,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龙御天低语道,似自喃,又似解释,歉意地瞧着苏如墨,道,“看样子,又得跑一趟了。”
“没事,既然是大事,你今晚怕又要劳累了,我去给你炖些补品罢!”
“呃……”龙御天神情忽然僵住了,想起某次不堪回首的往事,有心阻却,却又怕伤了她。
看着他那副模样,苏如墨一怔,随即恍悟,大笑着,轻拍他的肩,道:“那次是故意整你的。我厨艺不算好,可也没那么差。姐姐念书的时候,也很累,我常常炖汤给她喝,所以,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不信,你待会尝尝?”
龙御天失笑,点点头。目送着苏如墨离去,随即换了衣装,带侍从来到了御书房。
已经候了有一会儿的廷尉神情局促不安,见他进来,慌忙下跪,不等质询,便慌乱地禀报道:“皇上,不好了,姚将军被杀了!”
半个时辰后,苏如墨从御膳房出来,手里多了一盅汤。因为时辰已晚,她只做了简单的菱角补汤,助消化、调脾胃、益气养血。改天应该专门找御医问问御天的身体状态,好针对性地进补。
苏如墨心满意足地想着,边向飞炫宫走去。
走至半路,忽然听得旁边一阵低低的啜泣声,若隐若现。她一愣,不自觉地顿了脚步,循声寻去。夜色深沉,月无星稀,虽有宫灯照着,但终究有些阴暗的角落。苏如墨就是在一丛翠竹的阴影里找到了那个哭泣的身影。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苏如墨轻声问道。
那人一惊,慌忙擦着眼泪,站起身来,转向苏如墨。那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宫女打扮,容貌清秀,清澈的眼眸边泪痕隐然,瞧起来楚楚可怜,却也有些眼熟。瞧清楚苏如墨,那宫女更是一惊,慌忙跪下,道:“奴婢见过苏姑娘!”
认识她?苏如墨微微一怔,定眼瞧去,不太确定地道:“你是叫……。念翠,对吧?”
“奴婢正是念翠,上次甜汤的事情幸亏姑娘代为隐瞒,奴婢才能无恙,难为姑娘还记得奴婢。”念翠飞快地瞧了她一眼,便又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局促而不安。
“我记得,”她是灵儿宫里的人,苏如墨不由得放柔了声音,“你怎么在这里哭呢?”
提到此事,念翠神情越发伤悲,哽咽道:“奴婢家里传信,说奴婢娘亲病了,病得很重,奴婢心里担忧,忍不住哭。没想到却扰了姑娘的清静,奴婢罪该万死!”
“人之常情,没什么的。”
虽然不曾刻意却了解宫里的规矩,苏如墨却也隐约知道,奴婢哭声惊了主子似乎罪名不小。尤其,她记得这小姑娘跟她的又绿一样,胆小爱哭,怕吓到了她,忙笑着,柔声安抚道,“病的重不重?不如,我告诉你们宫的管事,准你几天假,让你回去探视?”
“谢谢苏姑娘,不用了。”念翠满眼感激地瞧了她一眼,又垂下头。
惦记着处理朝政的龙御天,怕手中的汤凉掉,冷胃,苏如墨“嗯”了一声,便没再多问,只向她笑笑,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