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竹竿子你是扛回来的?”
“嗯……”
“那你带着绳子干啥?”
“上山了,想打些柴火……备着。”
“哦,是哩,看着家里是不多了。”
“嗯……”
“那柴呢?”
“啊?”楚戈错手劈落柴刀,把竹筒子给划拉到地上。
秀娘走过去帮着捡起来,放在他跟前,又是乖乖的蹲在边上,睁着水灵灵的眼儿瞅着他。
像这样子让人直突突的瞅着可是不自在,楚戈挺着脖子,动动身背过去点,心里嘀咕了,今儿秀娘是咋的了,她以前可没几句话给他的。
可现在她倒是话勤了些,楚戈想着,窥了秀娘一眼,那巴掌大的小脸没有抹那些白的红的,瞅着就是舒服,刚笑起来还带着酒窝呢。
秀娘眨了眨眼儿瞅着他,楚戈定了定神,闷声回了句,“今、今儿山里湿气,柴禾架不着。”
“哦,是啊,”秀娘说着看了看天,楚戈又瞅了过来,没想到秀娘赶巧也回过头来,“那你就把之前那根子竹竿给劈了当柴烧啊。”
“啥、啥?”秀娘的小脸凑的近,楚戈冷不丁的晃了下,又把劈了一半的竹筒子扫到一边了,还差点让秀娘给挤兑到地上去。
好着秀娘的手拉住了他,问着,“咋了?我吓着你了?”
这回楚戈是真真烧了脸,他低下头,“我……没坐稳。”他轻轻抽出胳膊,赶上前去拿滚远了的竹筒子。
秀娘在一边静静的瞅着,终是绷不住偷偷的笑了,刚看着楚戈红了耳头,她想到自己还没见过害了臊的大男人咧,就使了坏心眼逗逗人家,没成想这直愣子还真就随了她的愿儿了。
她这边笑的欢情,楚戈在前面刚把竹筒子拿上,忽的就想到了,这根子竹竿可是秀娘给劈坏的,完了他才给劈成小块拿去架灶火的,他干啥要犯怵啊,再着了,他还没说道秀娘哩,这柴刀哪是女人家能乱使的么,万一剐了手咋办。
楚戈琢磨着就回过身,“秀娘,往后的你可不能……”
秀娘听了他的声儿抬起头,瞅着他,小嘴依是笑着,“嗯?”
楚戈见了秀娘的脸儿,俩酒窝浅浅的好看极了,他到底是没说出来,支吾着,“你……可不能……可……”
“哥~~~”赶巧的外头来了一声,楚安就抓着两个番薯跑进来,“哥,我们回来了。”
小香儿怀里抱着一个跟在后头,见到院里俩个大人了乖乖的叫着,“哥,嫂、嫂子。”
楚戈正好应了声,拿着竹筒子收拾到一边,“嗯,回来了。”
小香儿个子低,昂着头的看着楚戈过去,寻思着要说啥。
秀娘瞧着小香儿抱着费劲,过去接过她怀里的大番薯,小香儿瞅着她,怯怯的眨巴眨巴眼儿。
秀娘笑了笑,想像楚戈一样摸摸她的头,可又想到小香儿会退缩,就只得作罢了,只是说了,“小香乖乖的,抱着这么大个的薯头可是累了?”
小香儿晃晃脑袋,小嘴动了动,“不、不累。”
楚安把自个儿手里的番薯滚落到墙角,对着秀娘哼了声,像是在说,他才不稀罕让人夸呢。
“香儿,过来。”楚安叫着她到身边来,拉着自个儿的妹妹跑到西屋前,那里有一个倒扣着的竹筐儿。
楚安让小香站在一边,自己搓搓手抓住竹筐儿,那小脸专注的皱着,小香刚想动动就被他瞪回去了。
秀娘瞧着好玩,二娃子那认真的小样,像是竹筐里有啥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她且站在边上看着,瞧着楚安把竹筐一下子给掀了过来,小腿动作着急忙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传出来一声声尖锐的“咯咯咯”,一只赤毛花点儿的长尾巴山鸡扑打上来,可半路就给扥了回去,它抹地蹬爪子的要把系在腿上的绳子弄掉。
小香儿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鸡仔,它扑打上来时还给吓了一跳,扁扁嘴躲到楚安身后。
楚安细着瞧瞧,把竹筐扔到一旁,回过头说道,“哥,这只山鸡好大啊。”
楚戈把柴刀立在门后,“安子,别太靠前了,那刀爪子利着呢。”
秀娘也是探头瞅着,这只野山鸡蛮不错的,少说也有个三斤多,她对楚戈说着,“这是你上山打得?”
楚戈没想到秀娘会突然问过来,讪讪的点点头,“嗯,路上见着就顺手打了。”
秀娘扑哧一声笑了,“还顺手打得呢,你可说的轻巧,这玩意儿可难逮了,扑腾翅膀哧溜的贼快,稍有点声响就跑没影了,你让别人顺手打个看看。”
楚戈听着秀娘像是在夸他,不知道说啥,就是闷闷的没做声。
小香小声的说了,“哥,那你明天还要上镇子么。”
楚戈想着,瞅了瞅秀娘给自个儿洗的那件衣裳,随后对小香笑笑,“明儿哥不出去,这山鸡且养着几天,看看能再长壮实些不。”
小香听着笑了,太好了,哥明天在家哩,这样她就可以跟着哥去田间玩了。
楚安觉的怪怪的,哥一般打到好山物,都会先去镇子里卖了的,今儿咋不去了,他想着晃了晃脑袋,忽的碰到秀娘洗好的衣裳,他抬眼儿看去,完了就气鼓鼓的瞪着秀娘。
瞧着有楚戈在,他没太大气,“哥的衣服咋给洗了?”
秀娘笑着说了,“哦,刚好六嫂来凑我,我寻了就去溪边洗了,咋了?”
楚安阴阳怪气的说着,“难怪哥说明天不去镇子,这只山鸡可是糟践了。”
秀娘听着不明白,她回头看看楚戈,楚安哼了声,“村里一下夜就凉的很,到明天衣裳都是潮乎乎的,谁会穿呐。”
楚戈瞧了眼儿秀娘,对楚安说,“安子,咋说话呢。”
楚安皱了下鼻子,嘴里小声的叨叨,“懒婆娘,喝水凉”。
秀娘入耳一笑,这小鬼编的还挺溜的,她瞧着大家不做声,小香不安的瞅来瞅去,秀娘想了下,动动脚走到楚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