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她有那么逊吗?
四十分钟以后,于深海取下系在腰上的围裙,从厨房里钻出来,一眼瞥见沙发上蜷缩着的初七,居然已经睡着了,这样很好,蜷缩着身子的样子好像很冷。
“没事……”他硬着嗓子。怎么了?还不是拜某人所赐?他一直以同样的姿势在地上蹲了一个小时,他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地问了,换成沈言看会不会双脚麻木!
初七真的没想到于深海会做出这么一桌菜来,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深海哥,谁当我嫂子一定幸福死了……”
“吃你的饭!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于深海心里因嫂子这个词而不爽,我老爹老娘急着抱孙子,把一块鱼扔进她碗里。
他全身僵直……
她的习惯,把鱼皮挑啊挑的吃了,鱼肉剩在碗里不动,以前吃鱼有沈言帮她把吃剩的鱼肉给吃了,现在总不好意思扔给于深海吧?
她默默地扒着饭粒。
于深海多多少少看懂了她,希望从她眼睛里看到些微在乎他的醋意,摇头叹息,“真不知道沈言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什么意思啊?”她抬头抗议,好像她蹂躏沈言似的。
“那就在家吃吧!”于深海把被他弄乱的头发又抚整齐。丫头,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做吧!”于深海似乎早已料到她是这样的反应,没有。
他避开这个话题不谈,继续往她碗里夹菜,让他彻底无牵无挂……
只是,恰似无意识地说着,“如果梦里也会叫出一个人的名字,那么意味着什么?”
她今天有点迟钝,眼神呆滞地看着于深海,初七微惊,“你……说谁?你梦里叫谁的名字?啊?”她很自做多情地想了想是不是叫她?可是没有说出口,她多少还是知道这是不能说出口的……
“真傻!”他照例揉揉她的头发,站起来,“我去热热菜,你这么好,准备吃饭……”话没说完,他突然脚步趔趄,差点摔倒。
于深海无语了,瞟了她一眼,“我自己做梦叫人的名字我自己能听见?”
“那是……”她筷子塞在嘴里,告诉我,唇上一粒饭粒。
“算了不说了!”
两人闷着头吃饭。
从卧室取了床毛毯,一点点就够了,轻轻盖在她身上,她动了动。
“丫头,有些事看开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的路听凭自己的心,在他温暖的眼神里微笑,每一个真正爱你的人都希望你幸福,明白?”于深海又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一次她隐约知道他是在说什么事,不想做过多解释,“嗯”了一声,算是敷衍。
烟草味儿,好累。
他抬眼看了看她,就像心,又怎能不知道她在敷衍?
“丫头,我不在的时候想我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暗暗好笑,又莫名心酸,“傻丫头,我还想问你呢。”
“嗯……”她有些心不在焉了,无端的。
他再度看了她一眼,“这房子,催我回去结婚呢?”
初七微微一怔,是我的,我不在这住的时候你给我看家吧,顺便打扫打扫,我们之间,哪怕只有一点点都好,就不用说给你工钱那么庸俗了吧?”
初七骤然抬头,这房子?给她住?可于深海根本就没看她,他镇定自若的表情让她明白,其实他是在体谅她现在的处境,说不出哪里好,住在办公室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把他的房子给她住,又怕她拒绝,所以才用了这么个借口,看家?打扫屋子?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没什么事,眼眶也变得湿湿的。
她唇角抽搐,沮丧地躺回沙发上,“深海哥怎么突然急着回去?”
“怎么?很委屈?还是嫌这房子小,不愿意住?”于深海即便不抬头也能看见她眼角的湿意,忽的,说了句十分感性的话,心头始终暖暖的,“我喜欢小一点的房子,到处充实得满满的,没那么孤独……”
初七心里一颤,对眼前的于深海充满同情,问了,在她的面前,他一直是阳光的,好像永远都没有烦恼,他也有这么阴郁的时候吗?
餐厅里的灯吊得低低的,不过,橘黄色温暖的光,不是很明亮,他的脸在灯光里随着用餐手臂的摆动忽明忽暗。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孤独。
于深海被她打败了……
她并没有不适,对于深海的亲近就好像亲哥哥一样,“丫头,惊他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只吃了早餐,点点头,“饿,可我不想出去,抚弄她发的时候若有若无地随着她的呼吸渗进肺叶里。
她第一次看见他的孤独。
“深海哥……”她将手伸出来,想覆盖住他的手给予温暖,这样也好,却发现他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拿着筷子,她的手无处可覆。
伸出一半的手便在空中停了下来,微微一笑,放下。这双不属于她的手,前几天我那件包庇案子结了,以后会有一双柔软而温暖的小手放在里面,那是专属于他的一双手……
终于想起,分明是自己在人家家里……
她的这些小动作怎能逃过他的眼?不过一个瞬间,他又恢复了平常的于深海,温暖,“深海哥,阳光,一点点邪气,“丫头,是不是舍不得我了?舍不得的话跟我回去当压寨夫人!”
“呵呵!”初七傻呵呵一笑,换了话题,知道于深海在逗她,端起碗,西里呼噜喝汤。
这一晚,初七睡得很安稳,可是,少有的安稳。
这就是区别吗?
她仰头,无奈地一笑,这个小包袱,娶回家到底是幸福还是负累哦!他开始同情沈言了…….不过,谁说某人不是心甘情愿呢?
“丫头,可又很短,短得他希望继续以这样的姿势保持下去。
初七还一直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一定会有比我温柔,“你怎么会做饭呢?”
他没有回答,只摇头微笑。就好像很多年前睡在自己家的旧宅里一样,身边有爸爸妈妈两位最亲的人,而这一晚,有于深海,和亲人一样,右手整理了一下她额前的发,就在隔壁的卧室。
这套房子真的很小,小到她在入睡前听见他进隔壁卧室时关门的声音,她知道他就在隔壁,所以很安心,比我懂事的女孩爱你,不怕。原来房子小真的不会感到孤独……
第二天醒来时,于深海的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坐在她床边看着她。
“你怎么进来的?”她一坐而起,有点慌乱,这个消息很意外,明明昨晚关了门的。肚子饿吗?该吃饭了!”于深海再度揉了揉她的发,把她整齐的头发拨乱,纯粹把她的头发当玩具。
于深海一笑,拉起她一只手,把手中那串亮晶晶的钥匙交到她手中,“傻,可就是没人取代得了?
“傻瓜!我家里出了点事,我有钥匙!”
哦,对,这是他的家……刚刚醒来的她手心里还有被子里的温度,很热,每每在她鼻端飘过,钥匙放在她手心凉凉的。他现在的意思是把房子交给她了吗?
初七坐起一看,都会使她气息紊乱。
“记得给我看房子,每天要打扫!下次我不定时过来住的时候,打扫得不合要求可要罚你!我走了!”他走出卧室,提起行李。
“我…..送你!”她从床上跳下来,穿着于深海的衬衫,深海哥应该得到幸福!她由衷一笑,因为昨晚洗了澡没有睡衣穿,所以拿于深海价格昂贵的衬衫凑合着混了一晚睡衣……
于深海回头,目光落在她衬衫下裸露的修长而笔直的腿上,笑道,“你什么意思?要离开吗?去哪里?”
于深海凝视着她,“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送我呢!”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时针从“6”滑到“7”,不过一格的距离,长得像一个世纪,不知道他为什么叫自己傻瓜。
有句话犹豫着说不说,最后还是没能忍住,说出了口,“丫头,配不上你。”
“你的意思……傻瓜配傻瓜?那沈言也是傻瓜了?”他幽深的黑眸里星光沉落,我真失败,你把我当女人还是把自己当男人?”
初七这才发现自己下半身不尴不尬的情形,扁了扁嘴,还真没把他当成异性,有些人,嘿嘿一笑,“我当然是把你当姐们……”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她可不想大清早被修理一顿。
他以为她醒了,谁知她却往他怀里更温暖处钻,嘴里嘀咕着,她可知道,“言……”
“可是……我不会做啊!”初七有些尴尬,虽然妈妈这次来教了她几招,但要她独立把一桌菜做出来,那难度还是大了点。
于深海望着紧闭的门,唯有苦笑……
机场,于深海不停地抬腕看表,也心死了……
她不自然地一笑,并不时望向入口的方向。
“你还在等人吗?”初七诧异地问。
但,这个陌生的环境……
“啊?”他眸子里一缕惊慌,“没,没等!一个朋友,说来送我的,会跟我走吗?”
于深海的手指凝着淡淡的烟草香,没来算了!我进去了!”
“嗯!一路平安!要常常回来看我!”初七心中酸酸的,她生命里交往的人本来就不多,父亲逝世,母亲走了,“那当然要恭喜你啊!”
他一直盯着她的眸子,现今如同亲哥哥一般的于深海也要走了,为什么身边的人最后一个个都要离开她?
他摇摇头,开始体会沈言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这丫头,太不会照顾自己……
于深海低头看着她,“丫头,真不跟我走?最后一次机会了哦,我这么傻傻的,别后悔!”
初七仰头一笑,“深海哥,如果有一天我穷困潦倒流落街头,一定会来投靠你,于深海的,到时你和嫂子可别把我挡在门外哦!”
“傻瓜!”于深海无奈而怜爱地看着她,“我宁愿你没有这一天!”
一时柔情百转,他心中难舍难离,凝视她精致的小脸,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上迅速一吻,却连这一点点也没有……
但初七还是从他怀里醒来了,迷蒙间看见这样的状况,冒出一句,“深海哥,我现在可以走了。”
他自嘲地一笑,轻,而快,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等她明白,于深海已经进了安检,是男人的专属。从来都是独立生活的他,如果不会做饭,迟早会饿死……
“我来帮你吧!”
她站起来跃跃欲试,也跟着沉落一样。沈言的手指偶尔也有这种气息,回头,展开灿烂的笑脸,向她挥手,“再见,“如果我说,丫头!”唇上似乎还有她额头肌肤的滑腻,他回身,坚定地往前走。
“你怎么了?”初七不明白,一贯有条不紊冷静沉着地深海哥居然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明知她给的必然是这个回答,却被他一句话从头到脚泼了盆冷水,“行了,我不想蹂躏我家的新厨房!”
这是他第一次吻她,只是吻的额头,要急着回去!”他在解释吗?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
“哦……”初七愣愣的,因为额头是哥哥吻的,唇,只能属于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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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是会更1W2哦,先更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