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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如此少年

想到了莫一凡的落魄身世,却没想到他住的地方如此简陋不堪,走了半个多小时,七拐八拐的到了一片破旧的平房,那些残埂断瓦预示着这片房屋的破旧,说是危房也不为过。虽然岑雪落家境也不富裕,但她没想过现在的社会还会有人住在这样残破漏风,甚至连暖气都没有的地方。

几块木板拼成一扇简单的门,依稀可以看到门的背面用塑料布封住,窗户的玻璃早已破碎,一个印着饮料名字的纸壳箱颤颤巍巍挡住了残破的窗户,也遮挡住了夏日的阳光。莫一凡站在门前,背影微微僵硬,似乎有点难为情,用很小的声音说:“家里的钱都给弟弟治病了,所以……”

他顿了顿,伸手抹了把脸,然后声音变得欢快起来:“我回来了。”

房屋门被推开,屋里有些暗,屋顶漏下的几缕阳光也很难让这个冰冷潮湿的屋子暖和起来,岑雪落迈步进去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明明是夏天,为什么屋里的温度却堪比冬日。

莫一凡进去后拉了一下靠门的绳子,屋里的灯泡亮了起来,却依然显得很昏暗。

两个大男孩住的屋子收拾的很整洁,只是屋内的摆设不能用简单来形容,说简陋也不为过,一个年代久远的衣柜,表面大部分油漆都已经脱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个圆形的小木桌,一旁放着手工制作的两个木头凳子,靠墙的位置上摆着一张双人床,即使已经到了夏天,床上依然铺着厚厚的被褥,在那床上,躺着一个皮肤苍白眼神明亮的少年,那种苍白是长期不见阳光造成的,少年约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手中拿着一本半翻开的书籍,可见在莫一凡没回来之前,少年因为想省电,在借着房顶漏下来的光线看书。

听到莫一凡的声音,少年仰起清秀的脸,眼中含笑的打招呼道:“哥,你回来啦。”

在少年抬头的一瞬间,灯光照着他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脸庞,岑雪落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使。如此纯净清澈的目光,如此眉目如画的脸庞,干净的笑容,纵使身体羸弱,却依然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以后想看书就开灯看。”莫一凡宠溺的把大手按在少年柔软略微发黄的头发上,回头给岑雪落介绍:“这是我弟弟,莫一平。”

“一平,这是……”莫一凡卡壳了一下,回眸求助的望向岑雪落。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了,居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岑雪落努力让自己脸庞柔和一些,点了点头配合的报上自己的名字:“岑雪落。”

莫一平看到岑雪落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没有血色的薄唇抿着腼腆的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看着这个遭遇不幸、瘫痪在床,却拥有依然如阳光般温暖笑容的男孩,岑雪落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别样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想让一个人好起来。

岑雪落定了定神,走到床边,看了看少年身上打着补丁却非常干净的被褥,扯着唇角露出一抹笑容:“胳膊伸出来给我看看。”

莫一平狐疑的望了莫一凡一眼,莫一凡眼中有着激动期待之色,莫一平缓缓伸出手,手心朝上平摊在岑雪落面前。

岑雪落伸手搭在少年白皙瘦弱的手腕上,感觉莫一凡的手似乎颤抖了一下,抬起头望过去,却只见莫一凡垂着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那双纯净的双眸,睫毛还微微颤抖。

“别怕,我只是号脉。”岑雪落轻声解释,语气温柔。

“不是,只是你手太凉了。”莫一平抬起眼,脸上带着笑容解释道,可岑雪落却分明觉得他的眼眸中充满不符合年龄的哀伤。

莫一平的脉象有些乱,跳动的比正常人要微弱一些,岑雪落微微皱眉,仔细的诊脉,脸色渐渐沉重了起来。

莫一凡看着岑雪落变换的脸色,忍不住按住自己的胸口,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虽然岑雪落一脸稚嫩,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可是身上却带着一种成年人的稳重,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信任。

岑雪落心里很懊恼,莫一平的脉象太弱,她根本很难诊断,再说当年她主攻中医药剂学,根本不擅长诊脉,如果自己内功修习到第三层汇聚就好了,《医经》第三层汇聚可以将内力聚会与身体任何一个地方,包括指尖,然后由指尖将内力输入他人体内探查病情。可自己一直在研究药方,内力还停留在入门阶段,只能扩展自身经脉,使四肢变的灵活而已。

岑雪落咬了咬嘴唇,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努力修炼内力,目前她能确定的是莫一平营养不良,身体虚弱,免疫力低下,所以需要大补。可是,看莫一凡的家庭条件,大补可能吗?

“我弟弟他……”莫一凡紧张的声音有一丝不可察觉的颤抖。

“哥哥。”莫一平咬着嘴唇笑道,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很平和,“我都已经习惯了,不要再费心找人了。莫非哥哥是看不惯我太懒了,总赖在床上,所以一定要让我去干活吗?”

莫一平笑的很淡然,却让莫一凡眼眶一热,他飞快的转过身去,匆忙的说道:“我去给客人倒水。”转过身,眼中晶莹的泪珠就顺着他坚毅的脸庞滑落下来。

岑雪落静静看着莫一平,发现在莫一凡转身的那瞬间,莫一平清澈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痛苦。

“给我一些时间。”岑雪落清冷的声音突然在狭小的房间里响起,“我会让你重新站起来的。”

“哐当”一声,莫一凡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上,莫一平却相对平静,只是眨眨眼,笑着说:“嗯。麻烦了。”

离开莫一凡的家,岑雪落脚步是沉重的,她本来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可是少年那如星子般的双眸,还有掩盖在阳光笑容后的沉甸甸的哀伤,让岑雪落觉得自己的肩头很重很重。

“你想要治好他?”忽然间,离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嗯。”

“但你能力不够。”离的语气很笃定。

“我知道。有没什么办法?”

“炼丹提升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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