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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李掌柜你消消气,消消气,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心急火燎地就来了。你看……”简阿贵瑟缩了一下,好容易鼓起勇气,挤出个笑容来,冲那李掌柜连连打躬作揖道。
饭庄里的客人此时也都注意到简阿贵,一窝蜂地嚷了起来:“简老闲,这酒是你家的吧?又酸又臭,你到底往里搁了啥呀,这不是害人吗?”
其中一个好事者直着嗓子叫道:“简老闲,你也管起事来了,你媳妇呢?前两天我见你在村头的‘百花居’里头搂着一个姑娘亲香呢!嘿哟诸位,你们是没瞧见,那娘们儿脸上长了那么大一颗黑痣,难为咱简大叔,还只当看不到,哈哈哈!”
简阿贵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道:“这是没有的事,瞎叨叨啥?”
“哟,怎么还成我瞎叨叨了?你自个儿家的酒酸成那样,敢情是你老婆见你成天逛窑子找乐儿,心里不痛快,往酒里倒了半坛子醋吧?”
简阿贵又羞又愧,当即就要朝那人挥拳头,林初荷赶忙拉住了他。
眼下这情况,若是闹将起来,只会将事情弄得愈发不可收拾。这简阿贵不仅平时没用,到了关键时刻,嘴巴更是笨死了!
这是个机会,如果能替简家酒坊解围,自己从今往后的日子,说不定会好过些。林初荷在心里盘算了片刻,往前走了一步,俏生生地立在那人面前,道:“这位大哥,你怎么知道前两天我爹在百花居里?”
“你爹?简老闲是你爹啊?”那人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得意地一仰头,“我看见的!”
那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庄稼汉,身边还坐着两个女人与她同台吃饭,其中一个年龄大些,看上去像是他娘,另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子,多半就是他媳妇了。林初荷心中有数,便微微一笑,道:“大哥,我听说百花居是在犄角旮旯里的,那地方又不临街,你怎么能瞧见我爹?哦——”她做恍然大悟状,“一定是你家和百花居有生意来往,你去送东西的时候,瞧见了吧?”
“好哇,你敢给我逛窑子,还有脸说别家!”年轻女人一听这话,立刻揪住了那人的耳朵,又打又骂起来。那汉子的娘坐在旁边,脸上就有些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她明明刚才还乐呵呵地瞧热闹,这会子竟引火烧身,那心里的怒气噌地就窜了上来。眼瞧着自己儿子被打得嗷呜直叫,虽是心疼,当着这么些人,她却也不好跟儿媳妇撂脸子,便暗地里发狠,偷摸地用手掐了林初荷的腰一把。
林初荷哪是那种吃亏的主儿?她立刻就夸张地弹开老远,扁着嘴一脸委屈地瞅着那汉子的娘高声道:“大娘,你干啥掐我?话都是那位大哥说出来的,我不过是顺着他瞎猜罢了。我年纪小,可不知道百花居是个啥地方,那位大哥若不是去送货,那就说不是,咋拿我撒气呀?!”
她这一嚷,人群“轰”地又笑了起来,身后一桌客人中,就有一个衣着还算精贵的女人用帕子装模作样地扇了扇风,娇滴滴道:“哟,简老闲,前儿我听说你给你家二小子买了个童养媳,就是这丫头吧?嘴巴挺伶俐呀!啧,好一个水葱样儿的闺女,你可真狠得下心!过二年,你家二小子若有个三长两短,这丫头可怎么办呀!”
若是搁在现代,这句话已经算是颇有恶意,多半就得打起架来。但在这小叶村里,论起来大家都算得上是街里街坊,平常说话就从不避讳,这时候简家酒坊又理亏,少不得,就得把这口气给吞咽下去。
简阿贵嘴巴哆嗦了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林初荷见状立即清脆地道:“多谢这位婶子关心。我哥哥的确生了病,不过,我会好好照顾他,他一定能很快就好起来的。再说,不管将来怎么样,这也是我们家的事,就不劳您费心担忧了。”
女人哼了一声,转过身不再言语,倒是那李掌柜咳嗽一声,开口道:“咱说正经的吧,简老哥,我昨天从你那拉了一车酒,今天就出了这么档子事,你就没啥想说的?”
林初荷抬起头来看了看简阿贵,见他只顾着搓手搓脚,给不出一句准话,差点背过气去。敢情她这一番重生,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的一场试炼,先要苦她心志劳她筋骨,然后再让她成其大事?简阿贵怎么就能二到这种地步,这根本不科学啊!
她转头对李掌柜道:“叔,我知道这事儿搁谁身上都有气,今天我爹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解决酸酒的事儿,您和在座的诸位都是同村人,请大家想一想,这些年,我们简家酒坊昧着良心做过一笔生意吗?只要是人就难免有错,饭馆可能会做出不好吃的菜,药材铺也有可能看错药方抓错药,就算是种庄稼,那还有收成不好的时候呢!是我家的错,我爹绝不会推诿的,还请大家看在同住一村这么多年的份上,宽容些,担待点。”
她这番话说得像爆豆子般爽脆,众人见这她长得乖巧可爱,小小年纪嘴皮子不止利索,说出的话也是有理有据,心里的怒气不自觉地就消了两分。李掌柜便道:“纵然这样,你们简家酒坊也得给我一个说法,要不然我在东家那儿没法交代啊!”
“这一点,我爹自然有对策。”林初荷说着拉了拉简阿贵的袖子,踮起脚压低声音道,道:“爹,是咱家出的错,总得拿出诚意给个解决方法才行,或是赔钱,或是送酒,怎么都行啊!否则,以后咱家酒坊日子可难过呢。”
听了这话,简阿贵终于稳定住心神,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初荷一眼,清了清喉咙,壮着胆子道:“这酸酒是我酒坊出的纰漏,我不赖别人。李掌柜,这批酒我今儿就全运回去,明天另送一批来,今天你这儿的损失也都算在我头上,另外,还退你两成酒钱,权当是我给你赔不是了。还望你看在我们两家来往了这么些年的份儿上,能在你东家面前给我说说好话。”
李掌柜暗自忖度了一下。简家酒坊出的酒虽不咋地,但却是小叶村独一家。此事若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他今后自然可以去邻村买酒,但要重新建立关系,还要应对各种麻烦,到头来辛苦的还不是自己?
想到这里,他就拨弄了一下手里的算盘,板着脸故作严肃道:“老哥,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小丫头说得对,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不犯错。我知你简家酒坊是本分的,你话说到这份上,我要再尽着性子闹,未免太不知理。这次的事儿就按你说的办吧,但倘若还有下回,我可没那么好对付!”
简阿贵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道:“你放心,明儿一早我就打发伙计把好酒送过来,晚些时候你派个人上我那取钱。我这就先回去打点一下,荷丫头,走了!”
说完,腿肚子打着哆嗦,带林初荷走出金花饭庄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