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灯是小碗状,不高,端在王亮和赵军的手中,微微地颤动着。
苏南的鞭子呼啸着划破空气,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就已经来到王亮的左手边。
空中的气流被搅动着,从王亮的胳膊上掠过,如同一把钢刷,刮着他的皮肤,让汗毛倒立,胳膊上排满了一层小米样的疙瘩。
“卟!”
王亮左手端着的那盏蜡烛灯中间的火焰被鞭子扫中,传出一道轻微的响声,摇曳了两下后,熄灭了,袅袅的青烟升起,空气中弥漫出油烟的味道。
苏南并不停顿,鞭子再一挥,刷刷几下,将王亮右手以及赵军手中的那三盏蜡烛灯再打灭。
“啊!不要!”
“我的手呀!”
“别打我!”
两人闭上眼睛,在那儿不断地嚎叫着。
场下的观众都已经鼓掌叫好,口哨声、叫喊声传遍全场,王亮和赵军两人才反应过来。把两手举到自己眼前,看到毫发无损后,这才高声尖叫着,又叫又笑,浑身颤抖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手没有事!我的手好好的!”
刚才苏南在表演时,袁林已经站起身来。站在一旁,看向苏南的目光已经充满仇恨。恨苏南让自己三人出了丑。却没有考虑如果他们三人镇定自如的话,却是会增加他们的形象。
快速两步走到前面来,袁林朝着两人的脑袋拍了下,“傻笑什么,还不够丢人吗?快点跟我下去!”
不管苏南和主持人在后面的喊叫,袁林三人快速地跑下台去。晚会现场已经没有脸再待下去,三人根本没有回座位,而是直接跑出门去。
节目表演完,苏南也就不再待在台上,拒绝了主持人让他介绍自己的要求,转身走下台去。
“苏南,真牛,这下袁林他们可是被你整惨了!”陈彤开心地笑着说。一直以来袁林的纠缠很是让她头疼,现在看到袁林吃瘪,心中很是高兴。
“你就像是袁林的命中克星,他遇到你这两次,还从来没有好下场。”宁瑜也微笑着说道。“上次他们喝醉酒吐了一身的事传扬开,已经让他们很没有面子;这一次,你又让他们在台上丢脸,估计很长时间他们在学校抬不起头来。你可要当心点,听说袁林这人心眼小,睚眦必报,当心他找人报复你。”
轻轻点下头,对宁瑜的关心,苏南很感激。但是也没告诉她们,其实袁林的报复已经实行了。
这时,坐在他们座位周围那些女孩子,从眼中射出无数的星光,几乎就要将苏南给掩埋起来,幸好还有陈彤宁瑜两人在身边,这才帮他抵挡住。等到陈彤和宁瑜两人节目表演过后,三人直接回了家,没再在这儿多待。
…………
第二天,还在上班时,苏南接到王总的电话,说老太太和儿子的身体大好,想着请苏南一起吃顿饭,当面向他致谢。苏南本来要推脱,但是王总搬出老太太和儿子来,说他们也会同去。想了一下,苏南只好答应。
下班之后,苏南直接打车去水晶宫大酒店,王总已经在这儿订好房间。
这几天因为业务的关系,苏南也与王总见过几次面,算得上是熟人,再加上这次宴会是王总全家人出场,可以说没有外人。苏南赶到酒店时,众人已经都在,只等他一人。
“小苏,快点到这边来坐。”老太太站起身来,招呼着站在门口的苏南。不但感激他救了自己,更感激他救了孙子。自己只是昏倒,就算再等一会,救护车来到也能被救醒。可是孙子的情况却不一样,如果当时没有苏南在,等救护车来到时,铁定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真那样的话,老太太也没有心思再活下去。不说心疼,只是内疚就会夺去她的生命。
苏南也不矫情,过去坐到老太太身边。王总的家教挺好,苏南走过去还没等坐下,毛毛已经甜甜地朝他笑一下,叫了一声“叔叔好”。
“毛毛真乖。”苏南拍了拍毛毛的小脑袋,从包中拿出一个玩具递过去,“毛毛,这是叔叔送给你的礼物,祝你早日康复。”
毛毛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妈妈,等待着妈妈发号施令。
“拿着吧,要谢谢叔叔。”妈妈在一旁对着毛毛说了一句,又转头对着苏南说道,“你来做客就行,还给孩子买什么玩具。谢谢你了,小苏。”
苏南笑了下,没多说什么。一个玩具并不算贵,却可以让王总一家人感觉到受到重视,对于苏南的印象当然更加好。
王总做为顺星公司的总经理,平日里当然是应酬颇多,久经锻炼,酒量很好。今天是为了向苏南表示感谢,不住地劝他喝酒。
几轮之后,酒酣耳热,王总不由得对着苏南大表感慨,“小苏,你对我王天河的帮助我这一生也不能忘记。从小我家庭条件不好,父亲又早早地去世,是母亲含辛茹苦地将我养大,这是今年才将她从老家接到浦城来,准备让她享福的。却没想会遇到那种事,要不是有当时有你在,我的母亲和孩子可能就……”
说到最后,王天河的嗓子已经哽咽,说不下话去。
“王总不用如此,
既然我遇到,又会医术,当然要出手帮忙。其实不管是谁,遇到这种事情,只要有能力帮助,都会出手相助的。”苏南劝解一句,不想王天河再多说这些事,“王总,这事已经过去,以后不用再提。”
“好!”王天河感叹一声,“小苏,我当你是朋友了,以后不再提这些事情。对了,以后你也别喊什么王总,看得起我就叫一声王哥。”
“行。”苏南性子真爽,不会在这些小事上面纠缠,干脆地答应一声,“王哥,来,我们继续喝酒。”
王天河的夫人于晓慧也端起杯子来,“小苏,该感谢的话,你王哥都说过,我也不再重复。我听天河说,你是一个人在浦城打拼,那么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是你的哥哥姐姐,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跟于姐说,保证不会让你受到委屈。”
王天河则是趁着这个机会起身去了卫生间。等他回来时,身后多了一个人。三十来岁,与王天河年龄相仿,瘦高个,两眼有神,进门后就笑着到老太太面前向她问好。
“这是我的朋友,天时集团的刘少州刘总。”王天河在一旁介绍着,“刘总听说老太太在这儿吃饭,一定要过来问个好。”
明白刘少州的来意后,老太太跟他客气几句。王天河又邀请他入座,并给他介绍了在座的众人。
“你好,刘总。”苏南伸手与刘少州握了下手,却是微微地皱了下眉头,似乎有话要说,还是犹豫了下,最后又忍下来。
因为刘少州也算是客人,苏南特意给他让了座。这样一来,就坐到于晓慧的身边。他皱眉的动作正好被于晓慧看到,便奇怪地问了他一句。
“小苏,怎么了?”
“这……”苏南明显还在犹豫,考虑了一会,才开口问于晓慧,“不知于姐是否知道《韩非子》中的一段文章《扁鹊见蔡桓公》?”
于晓慧轻轻点了下头,“知道有这一篇文章,只记得大概的意思,具体内容忘记了。”
“开头一句是:扁鹊见蔡桓公,立有间。扁鹊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苏南仍然在琢磨着话语该怎么说才合适,“现在刘总就是这种情况,他身体有点小病,自己不察觉,去体检也不会查出来,但是不及早治疗,后果却又很严重。”
“真的吗?小苏你不要知说话,随便说别人有病可是不礼貌的行为。”于晓慧不相信地叮嘱一句。
尽管她知道苏南懂医术,却没想过他的医术究竟有多高。至于救回老太太和毛毛,那只是急救方法,稍加训练就可以掌握,不能代表他的水平。现在听他说得如此玄乎,实在是难以相信。
淡淡地笑了下,苏南没再多说什么。他不是医生,刘少州也不是他的病人,虽然出于习惯,他从刘少州一进门就为他诊断,却不是说非要给他治病才行。
见苏南不再提这话题,于晓慧也不多问。苏南是他们家的恩人,如果一味怀疑他也不好。可是这样的事,却又是自己难以相信的,真要谈多了起了争执反而不美。
一旁的刘少州在坐下后,听王天河介绍完苏南,狠狠地夸奖了他一番。很多人以为医生有多么威风,在平民面前还有可能这样;真正在权贵面前,有礼貌的,还会对医生客气,修养差的,只是将医生当作一名高级手下而已。其实这怪不得他们,因为在他们眼中,与他们对等的最多只是医院,医生只是医院的属下。
当然,这些认识对于那些真正有水平有骨气的医生来说没用。但是真正的医生却是不多,最起码在刘少州认为,苏南这个年龄还算不是医生,能够对他褒奖一番就是大面子。
从刘少州的话中,听出那份客气的疏远,苏南更不会没事找事做,主动将他的身体情况讲出来。
他是谁?大医苏仲和的孙子!家学渊源,虽然年龄小,也担当得起国手的称号。没事干,跟在人家的屁股后面,求着人家让他治病,那还要不要这国手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