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乌斯蛮带着野利上了街,在镇子上转转。野利穿着乌斯蛮给她的带标记的布卡,用头巾裹住了头发,脸色冰冷,苍白。她一路上一言不发,乌斯蛮则喋喋不
休。他还是穿着平时那件素白色长袍,弯刀别在他的腰间,袍子下还隐藏着匕首。他挽着唐兀歹女孩,一边不停的解说,一边微笑。
街上有不少人,有些人形色匆匆。有些人麻木的的蹲在路边,茫然的注视着空气。还有不少生面孔,有的受了伤,大概是外来的商队。乌斯蛮带着野利,走到一处阴
凉的小巷。冲着里面的几个面色阴郁,蹲着啃灰色面包的男人略微点了点头。野利静静的打量着这些人,乌斯蛮则用右手环抱住她的肩膀,扬起下巴指点着那几个
人。
这是个小贼,他告诉她,这边这一个是个药草贩子,他卖用风茄和戴福蒽混合起来制成的快乐药草,这边这些呆滞又流口水的人就是他的顾客。还有那个男人,乌斯蛮示意,他手下也有几个女孩,不过又丑又老,还有怪病缠身。
“这边的老哈伦经营一处驿站,”乌斯蛮穿过小巷,边走边说。“他的人会照顾骆驼和马匹,也卖各种鞍具,还兼营各种食物。不过永远别在他那里吃东西,你不会想知道他都拿什么做原料的。”
“法兰克人罗曼,坏脾气,但是大多数时候可以信任。他手下有些人在跑行商,你要买什么东西可以向他说。他的小伙子们下次来镇上的时候就会带来。”
他们一起来到巴扎,穿过嘈杂的街巷,走过叫卖的商贩和胡乱摆着商品的摊位。走过眼光怨毒,倚着破败土墙的**女人。走过争执吵闹的年轻人,走过嚼着干草,不安分的蹭来蹭去的骆驼。从头到尾,野利都沉默的走着,乌斯蛮则继续他的介绍。
这座没有窗户的房子是镇里的清真寺,很古老了,但是最近都没人打理,不过我想你也用不着,除非你喜欢一个人在里面嘟囔。寺边上那个有尖顶,还有好多木格子
花窗的房子属于卡立德。他那里有护卫可以雇佣,而且难得的还算忠诚。可惜唐兀歹女孩一开始找上了基斯。看到那边那个面色凶恶的男人没有?他话太多,所以活
不长了。
他们继续走着,走过街边的卖艺人和跑来跑去的小孩子。乌斯蛮把自己手下的一些小子介绍给野利,“你有需要可以找他们求助。”野利什么表示也没有。
快到镇的边缘,房子稀少了很多,路上的人也是。有些房子已经废弃了,变得无人居住。木制的大门脱落了,只剩下残破的门框。墙壁也变得千疮百孔,触目惊心的裂缝蔓延的到处都是。夜里,当沙漠中刮起大风,这些荒废的房屋会发出凄厉的响声,连绵不绝。
一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走到乌斯蛮面前。他步伐优雅,从容。他的头发是正午太阳的颜色,而他笑的比太阳还要灿烂的多。乌斯蛮摸索了一阵,从袍子里拿出来了一个小口袋,甩手丢给他。
“你给他的是什么?”野利有些好奇地问。这还是一路上她第一次发话。
“几个零钱。”乌斯蛮说。
“阿萨拉阿莱库,乌斯蛮。你好,女孩。”他说,语气热情友好的做作,带着明显的口音,而且他的后一句话是用生硬的唐兀歹语说的。
和
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身上所穿并非长袍,而是在长衣外面罩了一件考究的马甲,下身穿着高筒靴和长裤,系着一条镶嵌黄金的腰带。他又对野利露齿一笑,“我想
你现在一定有很多想问的,”他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很久以前去过胡罗珊,和唐兀歹人打过交道。女孩。这个镇里的事,我也都知道,我对你昨天的遭遇深
表同情。”
“瓦阿莱卡萨拉姆,”乌斯蛮打断他的话,用冰冷的表情回应他的笑容。“这是野利,”然后左手指了指,“这是耳朵,臭名昭著,消息灵通。”
耳朵带着笑容点点头,野利定定的打量他。
“真是位异国佳丽,”耳朵用他做作的语气评论,“现在替乌斯蛮干活了?”
“基斯的人搞了她,而我收留了她。所以她现在就是我的人了。”乌斯蛮直截了当的替她回答。
“一有这种事,你就总能捞好处。”耳朵用羡慕的语气评论,“好了,我会记住她是你的人了。不过你不是只为通知我而来的,我看的出来。有什么事呢?”
“镇子里多了很多受伤的人,我在路上看到的。”乌斯蛮问,“你知道些什么。”
“知道他们是被一支萨拉森盗匪抢劫了。”耳朵说,眼睛还盯着野利。“不是一般的流寇呵,这一只看起来特别厉害,而且不抓任何俘虏。有几个村子被他们抢了,还有不少商队被劫了,应该还有更多的商队被他们杀了个一干二净,全都烂在沙子里,一个活口都没有。”
“有多厉害,你知不知道人数。”乌斯蛮追问。
“不
清楚,不过肯定不容易对付。易卜拉欣手下的那支去汉志的大商队有两三百人,还护送了许多朝圣者,被杀的只有几个人逃了出来。我问过幸存者,他们战斗的很坚
决。所有男人女人都拿起了武器,最后连抱着孩子的母亲都不例外。她们用手中的婴儿砸向对方的刀剑,然后冲上去抱住敌人。只为给自己的男人争取一个攻击的机
会。结果呢,最后还是只有几个装死的逃过一劫。”耳朵说着说着,越靠越近,然后牵起野利的一只手。
野利甩开他的手,转过脸,瞪着乌斯蛮。“我答应替你干活是因为我毫无选择,我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但你可别想把我送去陪你的朋友,绝不。”
乌斯蛮皱紧了眉头,“那还没有发生,不是吗?而且永远不会发生。听好,野利。商队,居民,或者其他什么人,你要瞧仔细了。不要招惹他们,给他们让路,需要
的话招待他们,但不能让他们免费骑你。耳朵也不行,我没说要你去陪她,这得你自己决定。只有之前那些强暴你的人除外,你要避地远远的。如果实在遇上了,你
要百依百顺,温柔体贴,而且除非他们自己给,你绝不能主动讨钱。不能收费的还包括他们的头子——埃米尔。”
“嘿,野利,你看上去很震惊,为什么呢?法图麦说的是实话,我不是什么好人,更不算什么英雄。但这里也确实没有这两类人,基斯不是,耳朵不是,埃米尔更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把她的肩膀攥的生疼,野利愤怒的转身挣脱。有些路过的人向他们投来飞快的一瞥。耳朵大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她喊道,“如果我连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为什么我还要穿着你给的这些玩意?”她说着,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头巾,递到他面前。
乌斯蛮低头看着头巾。他再开口说话时,声音非常低,“也许你不该戴,”他耸了耸肩,“随便你,野利,乌斯蛮不强迫别人。”他露出微笑,“但乌斯蛮好歹比别人强。”
野利手里攥着那件头巾,瞪着他一言不发。乌斯蛮看着她,又看看地面,挠挠头。接着,在令人难堪的尴尬中,第三个人走了过来。
来者个头不高,身材精瘦,从衣着上看是某个商队的雏儿。他的眼睛不安的四处乱瞄,好像在找周围是不是有认识的人。“请原谅,”他急促的说,“我,那个,我的朋友让我找一个高大,穿着有标记的白袍子的人来,嗯,解决问题。”他期盼的等待着,眼睛偷偷的瞄了瞄野利。
乌斯蛮看看他,又看看野利,什么都没说。
她的手放了下来,她瞪着乌斯蛮,又瞪着地面。最后,最后,她终于望向那个毛头小子。
“来吧。”她说。
不知不觉间,她就不再是唐兀歹女孩野利,那个身份随着一支没有人记得的商队远远的离开了。现在她是小镇的野利,乌斯蛮的野利,她生意兴隆。
乌
斯蛮有时会些东西让手下去卖,但大部分时间他的女孩们要做一门更古老的生意。野利的顾客很多,不都是商队的人,还有镇子上的居民,那些佩戴着弯刀,穿着长
袍,大呼小叫的年轻人。他们从她身上嗅到了异域他乡的味道,他们从小到大见到的都是眼神冷峻,狡猾坚韧的沙漠人。他们需要梦想和希望,也许还有一丝沙漠里
不存在的纯洁,所以他们喜爱野利,所以他们光顾野利。
而她学到了很多,是啊,真的,她学到了很多。
有个顾客不满足于普通的乐趣,他有更多不寻常的要求,比如特制的绳索和皮鞭。于是她大声呼叫,乌斯蛮恰好在旁边的一个房间,他听到呼救后冲了进来。用自己的弯刀帮野利解了围。那天,他们花了好久才把房间里的血迹清理干净。
而她学到了很多,是啊,真的,她学到了很多。
有
天晚上,一个商队的女人抓住了野利。她自己已不再年轻,而她的男人倾心于野利。因此,她带着三个跟班在小巷里抓住了她,扒光了俘虏的衣服,然后面带微笑的
在一旁欣赏。但是乌斯蛮很快赶到了……毕竟他有很多朋友,他们看到了绑架,就去转告乌斯蛮。乌斯蛮带了自己的几个小伙子感到现场,弯刀对弯刀,他斩下了一
个脑袋,其余三个人就落荒而逃。
而她学到了很多,是啊,真的,她学到了很多。
有一次,乌斯蛮家里举行了一次会议。她见到
药草贩子眼神疯狂炽烈,凭借最近他最近搞到的一笔钱和增多的瘾君子,他打算在镇子里称霸。他已经有马立克和一帮小子们加入,他们要求乌斯蛮也加入。“事情
很简单,乌斯蛮”药草贩子用他低沉的嗓音说,“我们瞅准机会一起下手,事成之后你可以和我们一起统治这个镇子。”他滔滔不绝,讲了又讲,乌斯蛮只是不断摇
头,最后把他们赶了出去。那天晚上,法图麦和他争执了很久。
两周之后,某个阳光炽烈的早晨,基斯和耳朵拖着一具尸体来到巴扎前面。等走近了,野利才看出那是药材贩子,而且还没有死。他的身体和穿着的那件袍子一样变得破破烂烂,眼睛的地方现在是两个血洞。如果他还有嗓子的话,想必会因为痛苦而尖叫。
然后,她第一看到了埃米尔。
埃米尔穿着和耳朵类似的衣着,但是要华贵的多。他的动作优雅之中蕴含着一种力量,他的弯刀又粗又长,是一般人的一倍半。他流着小胡子,下巴却颇为光洁,嘴角挂着的讥笑阴险又从容。
当着她的面,当着千百人的面。他抽出自己的弯刀,杀药草贩子。基斯和耳朵紧紧的抓住受害者,不让他挣脱。他杀了很久。
那天之后,她再也没见过马立克。
是啊,她学到了很多,变得熟悉规矩。她现在是镇子上的野利,乌斯蛮是她的保护人,她比周围大部分人都有安全感。基斯和他的人也没再碰过她,因为他们觉得她是个贱货。
药材贩子死的那天,她提前回家。“埃米尔是个蠢材,”乌斯蛮告诉他,“那个卖快乐药草的更蠢。他自以为手下的人多,其实那些小子都靠不住,也就只有马立克这样脑子发热的莽夫才会被他说动。”
“至
于埃米尔么,他也不成。他行事太张扬,太霸道。每个人都认识埃米尔,每个人都害怕埃米尔,但也没有人真正站在他一边。没人喜欢他,基斯为他服务,也只是为
了埃米尔的金子和货物。他控制着镇子上的水源,本人也是个非常优秀的武士,这没错。但他也会老,他挥舞弯刀的手臂也会变慢。到时候他年轻的兄弟或者表亲也
许就会不满足他在家族的地位了。也或者是基斯,他很暴力,还格外的变态,有机会的话他不会放过尝试。甚至有可能是耳朵,他因为知道的太多,所以有时候很不
讨人喜欢。他也知道这点,所以他也有可能想干脆自己做主。埃米尔在巴扎上公开处决敌人是想让所有人怕他,但是这并不那么奏效。”
他坐在桌边,边说边吃。他把弯刀解下来放在身后,右手抓着食物送进嘴里,吃得一点不剩。野利和法图麦坐在他的对面。塞利斯来的那个年轻人坐在另一间房子里,透过门打量着几人。
他
一直没有学会贝度因话,所以乌斯蛮自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于尔邦,方便称呼。他比野利适应的更快,部分原因是乌斯蛮不会让男人出去卖,部分原因是乌斯蛮自己
买不到制造“能发出烟火和巨响”的武器所需要的材料。于是就允许他一直无所事事。当法图麦问起,乌斯蛮总是不停的说,他自有计划。
白天的
时候,于尔邦总是待在房子里,除了吃饭就是发呆,几乎从不说话,最多只跟野利待在一起。但是当乌斯蛮偶尔交给他什么东西要他试着修理时或者让他做什么东西
时,他又似乎能明白。法图麦开始试着照顾他,但是他似乎很怕她,总是畏缩的躲开,嘴里嘟囔着听不懂的塞利斯话。有一次法图麦心情不好,用尖锐的指甲狠狠的
抓他,乌斯蛮及时制止了她,并警告她,这个人有大用。他一边威胁一边比划着自己的贾比亚匕首,法图麦背靠着墙,看起来有些惊恐,又有些莫名的兴奋。
他耸耸肩,离她而去,“唐兀歹女孩野利,你是个怪人。”他说,然后他走回自己的卧室。
夜夜如此,直到乌斯蛮把野利从商队女人手里救出来的那一晚。那天他把受伤了的野利带回家里,他们坐在客厅里,乌斯蛮搂着她,直到她不再颤抖。然后他站起身,走向卧室,他在门口停下,朝她笑了笑,露出那幅昂首询问的表情,“怎么样?”
“不。”她说。他看着她,摇摇头,之后就不再尝试。
然后有一天,当野利从街上回到家里以后,发现塞利斯来的于尔邦不见了。她疯狂的寻找,但是没人,家里只有她,法图麦,和法图麦的一个顾客。法图麦怒视着她,她的顾客哈哈笑笑,然后收拾东西走了。
法图麦披上外衣,气势汹汹的问她,“我要好好教训你,就算乌斯蛮阻止也没用,出什么大事了?”
“他怎么不见了?”
“他?”法图麦问,“你说于尔邦?还能怎么样,乌斯蛮把他给卖了呗。你又为什么在乎他?”
“他和我一起来的!他和我一样,不属于这个沙漠!”野利回答。
“他什么都不能干,被卖了也不奇怪。你也是一样,如果乌斯蛮觉得你用处不大了,他一样会把你卖了。快快长大吧,小女孩。”
野利继续和法图麦对视,“他怎么能。”
“他
当然能,”法图麦说,“而且他肯定一直都是这么计划的。不然你以为乌斯蛮为什么天天把于尔邦养在家里?因为他是个好人?大错特错!乌斯蛮都跟我说了,他想
做一笔大买卖,他知道有学问的奴隶值大钱。他也从耳朵那里知道了东方人的神秘武器有多么吸引人,从唐兀歹的贵族到沙漠里的领主,总有人会想要这种奴隶的。
乌斯蛮自己搞不到原料,而且他搞到了也没用,所以他想把于尔邦卖给哪个上层人。他故意把消息放出去,每天又有这么多顾客进进出出,总有些耳朵会听,总有感
兴趣的人会知道。”
“他不能这么干!”野利说,脸上涌现出从所谓有的怒气。“我喜欢于尔邦!他和这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让我想起家。”
“我跟你说的是实话。”法图麦哈哈大笑,“乌斯蛮之前试过他,他在摆弄东西上确实像模像样。你自以为学到了很多,其实什么都不懂,在这里,没什么规矩。听着,野利,接受现实吧,你要吸取教训。”
“吸取什么教训?关于乌斯蛮喜欢利用别人?这点我早就学到了。”野利说。
“不,”法图麦说,她坐到野利身边。“关于不要去喜欢任何人。”
“我
曾经喜欢过乌斯蛮,”她接着说“我曾认为他是个英雄,他的弯刀耍的飞快,他的匕首用的比所有人都强。而且他看上去像是个好人,他曾经高谈阔论自己有着多么
光明广阔的前途,真神又在梦里许诺给他多么价值连城的赏赐。是的,而且小法图麦相信这一切。但是直到有一天,基斯敲响了他的门。”
“那时候乌斯蛮的势力比现在大,他手下有更多的女孩和小伙子,还有一处水源。他甚至还试着搞过一支商队。直到那天,基斯来恐吓他,埃米尔要垄断镇里的水源,他要乌斯蛮主动放弃。”
“啊,那时乌斯蛮只是对着基斯放声大笑,叫他滚蛋。他笑的很痛快,我听的也很痛快。对,那时候埃米尔还没有这么强,镇上的人还不是都怕他。乌斯蛮也没现在这么弱。”
“基
斯不喜欢被嘲笑,埃米尔更是。有一天,乌斯蛮带着自己的商队在沙漠里中了伏。本来就快要到镇上了,人们放松了警惕。埃米尔,基斯,还有其他喽罗们一拥而
上。乌斯蛮就和他们打了起来。但是他们的人更多,而且以逸待劳。商队的人一个个在眼前被杀死,乌斯蛮砍死了几个人后,就只能边打边逃。最后遍体鳞伤,连大
腿上中了一刀,也把他的英雄气慨劈没了。”
“乌斯蛮运气好,又逃得及时。最后他在沙漠里一个人拖着伤腿走了两天才在
一个深夜回到镇子上来。但是他的水源没了,他的小子们和姑娘们也都散了。埃米尔把他们夺走了,乌斯蛮变得一无所有,只剩下我。愚蠢的小法图麦,我那时依然
喜欢他。所以留了下来,我照顾受伤的他,帮他包扎伤口,又慢慢找回了一些人。我以为乌斯蛮一旦伤好了,就会拿起他的弯刀去追杀埃米尔。
“但
我错了,乌斯蛮吓坏了,到现在也是。他再也不敢试图挑战埃米尔,不敢试图做老大。他只能招一些埃米尔或者基斯不要的人,也绝不敢插手水源的事了。而且从那
以后,埃米尔和基斯的人找乌斯蛮的姑娘就不用付账了。时不时就有一个基斯的人找上我来,乌斯蛮从来不敢管。你等着,野利,也会有人找上你的。要是你喜欢上
任何一个人,或者相信任何人任何事,或者做任何事不为了自己,你就是个彻底的傻瓜!”
野利静静的等法图麦发泄完,然后问她“如果你放弃了乌斯蛮,为什么没有去找埃米尔,而是留在这儿?”
法图麦还没来得及回答,房子的门就被推开了,乌斯蛮回来了,于尔邦跟在他的身后。乌斯蛮笑的合不拢嘴,他从长袍下掏出一个饱满的口袋,放在桌子上。法图麦上前看了看,咧嘴一笑。
“我
带于尔邦见了一个商队头人,他从汉志来,见过一个带着法兰克仆人的塞利斯商人。”乌斯蛮宣布,“他对塞利斯商人的船和船上的武器都很着迷,所以现在一直在
收集塞利斯器械的图纸。我大大赚了一笔。”乌斯蛮说着,吃惊的停下,他看到野利瞪了他一眼,又看看于尔邦,然后跑回到自己的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