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楼卿澜黑着脸色看着呆愣在那里的霍水。
霍水回神,望着坐在床边的楼卿澜,挪着脚下的步子走了过去。“楼卿澜!喝药。”
楼卿澜不做声,只静静地盯着她。
这一盯着,让霍水都不知道手该望哪里放了,只举了举手上的药碗。“那个……喝…药……”
依旧是不做声,就那样眼眸深邃地看着那站在那里无措的女子。
霍水很想很想发火,可是,不是谁对待病人要有春天般的温暖的吗?顿时那气,便像皮球一样,泄了。“王爷,您喝药,可好?”
“不好!”楼卿澜爽快地道。
呃?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了,然后看着楼卿澜:喂喂喂!有没有搞错啊?不是说回来就告诉自己,是怎么回事?告诉自己,怎么可以治好炎笑的毒的吗?现在倒好了,自己竟然不吃药了?!
“那您能说说,您想怎么样呢?”霍水忍着心里的气,握着手里的碗,谄媚地笑问。
楼卿澜却把脸一别,看向床内。“你自己想!”
一只手在他的头顶上,咬着牙挥舞着。恨不得直接在他的头上揍上两拳,以泄心头之恨。
“手痒?”楼卿澜很没气度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气馁地放下了手,看着手已经快要凉掉的药,便道:“不如,我……我喂你?”说出来都觉得浑身发寒:哎哎哎!这算什么跟什么啊?!
却没想到楼卿澜很爽快地把头转过来了,看着霍水,脸色微红地看着她。
噢噢噢!真不是个世界啊!霍水郁闷地拿起碗内的调羹,舀了一勺药水,送到楼卿澜的嘴边。“王爷!请您喝药。”心里却气得把楼卿澜祖宗十八代都骂了遍。脸上倒是笑意盈盈。
接过她递过来的一口药,皱着眉头咽了下去。“别在心里骂人!”
手上的调羹顿了顿,抬眸看着楼卿澜。低声嘀咕道:“怎么会知道?”
“我看得见!”楼兰接一口药。轻声地道。
读心术啊?!霍水无不凄凉地想。而且,这耳朵是不是太灵了?我这么小得声音说话他都听得见?!
此刻,只屋内静悄悄的,只有调羹和瓷碗相碰的清脆的声音,二人轻微的呼吸声,屋外有人嬉戏的声音……显得一片得祥和。
“知道给你医病的是谁吗?”接完最后一口药,楼卿澜缓缓地道。“他就是你一直想要找的谷顾之……”
霍水一愣,放下手里的碗,看着楼卿澜。“谷顾之?”
楼卿澜淡淡地点头。
“不对啊?”霍水迷茫地看着楼卿澜,百思不得其解。“我没跟你讲过我要找谷顾之的啊?”
楼卿澜的脸色变了变,显得有些不自然。咳嗽着把脸重新望床内望去。
又开始躲避了又开始躲避了!!!他怎么知道这个就是谷顾之?怎么就知道我想要找谷顾之的呢?
霍水张了张嘴,想要告诉楼卿澜:自己,有些想要,了解他……想要知道,为什么会有那样一个故事讲给自己听的,想要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里,总是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想要知道,为何眼神里,有那么多的殇,怎么也挥之不去?
可是,他……算自己什么人啊?啊不对!自己算他什么人啊?霍水纠结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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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穿着极淡的黄色衣服的男子,眉头已经皱得整个额头全是疙瘩了,身上的衣服却还是被人扯来扯去。
什么叫孰可忍孰不可忍?!男子无限悲哀地想着,自己一向松散慵懒惯了,现在被人这么折磨着,真是生不如死啊!可为啥还不想死呢?!
“原来你就是谷顾之!啊!你知道的!我最喜欢谷顾之啦!”云清清扯着他的衣角,笑得如那天空春日灿烂的暖阳。
本来就穿得歪七扭八,显得衣冠不整的谷顾之,被她这么一扯,那么一拧,现在整个看上去,就跟那被蹂躏过了的稻草一把,歇菜般,眼神及其无奈地看着站在自己身边,还一副开心得如遇天神一般的样子。“姑娘!我是个人,知道不?”
云清清狠命地点头。“知道知道!当然知道啊!你就是我最喜欢的那个谷顾之嘛!”
最喜欢?!呆在一旁的霍水觉得一身的寒气充体。这人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啊!
“姑娘!千万别!”谷顾之赶紧叫道。拿掉云清清放在抓住自己衣角的手。“公子我要走了!不陪你们玩了!”
——其实是一点都不好玩吧?!
霍水一步上前,拦住了谷顾之的路,低声道:“我知道你有花气袭人的解毒方法,告诉我们,好么?”
“是啊是啊!”云清清赶紧从新扯住了谷顾之的袖子,还不忘晃动两下叫道:“要不然你就住下来教我医理怎么样?”
谷顾之瞪大着双眼,看着云清清:不会吧?再转头看看霍水:天啦!要教两个这样的人那么深奥的东西,那本公子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脱身啊?!
“放心啦!我冰雪聪明,天资聪颖,一学就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云清清放开手,开始瞎掰。
谷顾之却已经跨步赶紧向前走了去。
霍水伸脚,拦在急速向前走的谷顾之前面。
然后,那个神色匆匆的医界大神般的人物,就这样华丽丽地向前倒了去,倒之前还惨叫了一声。“你们这些丫头啊!”
云清清一愣,赶紧不再数自己的优点了,探身,伸手,扯住了他向后晃动的手。一咬牙,奋力地向上一扯。
那个本来就清瘦的男子,竟然被这么一个小小巧巧的女子给扯了上来,一个旋儿,男子的胸前,被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感觉胸口一暖,莫名地颤了一下。
“啊!我的头!”云清清伸手摸着自己的头,抬头,蹙眉看着谷顾之。“你的胸口怎么这么硬啊?有石头吗?”说完竟然还伸手在他的胸口拍了两拍。
谷顾之脸色一红:本公子今年二十有一,从未跟女子有过此等的亲密接触,还…还…拍自己的胸口?那里是心的地方知道不?只有那里,是感知的最近的地方,难道学医的这点东西都不知道?!
年仅十六岁的云清清,虽然已经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却因被太后娇宠着,竟也对这事,不甚通懂了,定眼看着男子脸上那一抹红色,竟然眼色充满好奇,伸手去捏他的脸。“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