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的最后是:霍水三人,一起住在馨庆的一座庙里;而且,庙里并不止他们三人,还有一群乞丐……
霍水汗颜——这就是所谓很富有的生活?!
“云清清干嘛你不回去?”霍水打量着那庙宇。
庙宇里的乞丐也同样打量着她。还碰了碰络腮胡子。“哎!你带回来的?长得真不错!”
“我觉得这里还不错嘛!所以也在这里住一晚上咯!”云清清很自然地坐在了地上。
霍水无言以对,而且,似乎都已经习惯了云清清随时变换着自己角色的熊样。
晚上的最后一顿是把霍飞歌所给的银两全部瓜分了,乞丐几乎吃上了皇帝餐。
让一向惜钱如命的霍水几欲昏倒,而且终于得出了一个伟大的结论:原来之所以乞丐是乞丐,是因为他们的钱从来都是一天花完不管明天的。
原来都是一些不知道做生意的料子啊!霍水无限心痛地感叹。
“姑娘这些干花是用来做什么的?”络腮胡子好奇地问,其实也许不是好奇,是被霍水盯得有些全身不舒服了。
霍水的眼睛不眨。“有人病了,需要这些花治病。”
络腮胡子的眼睛闪了闪,移开。觉得浑身是刺。“很重要的人?”
霍水不假思索地点头。仍盯着他。“你一直都是这样的胡子的?”
“是…是啊!”络腮胡子特意摸了一把胡子,挺胸点头。
“你不是乞丐吧?”霍水试探着问。
络腮胡子闪了一下眼睛。“你看着我像吗?”
霍水摇头。咬了咬牙。“你像很有钱有地位的人。”
络腮胡子得意地点头。
难道真的是?“很多人的头领?手下都很厉害?”霍水一半是疑问,一半是猜测。
络腮胡子觉得说得不错,望着不远处呼呼大睡的云清清,咧着嘴笑。
该死的云清清!你来做什么?万一出事了都没有照应了!霍水腹诽。果然是不错了。
络腮胡子站起来,转身向旁的一个房间走去。
霍水警惕了起来,会不会是拿什么凶器要行凶了?还是跟他们的统领商量怎么处置我们俩?
不会儿,看着络腮胡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手上果然提着个东西。
霍水移开了一些距离,要是他敢动的话,就……抓了一把地上的尘土,就弄瞎他的眼睛!
络腮胡子显然有些得意忘形,拿着手里的东西,走到霍水的面前。一个不注意,一把灰尘向自己撒了来。
“你想干什么??”霍水匆忙地站了起来。
络腮胡子眯着眼睛叫道:“我想问你想干什么呢???”
“吵什么啊?睡觉!累死了!”云清清翻了个身,继续睡。
啊啊啊啊!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竟然还能睡?不知道现在有危险吗?想死在这样的地方啊?霍水看着熟睡的云清清,真是恨得牙痒痒的。
突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她的脚边揉动。“啊——!”霍水一声惨叫。一跺脚,低头看着脚下。
——只是一只白花花的兔子。
“给你养了这么久的兔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啊???”络腮胡子擦着脸上的尘土,委屈地叫道。“你应该以身相许才对!”
难道不是杀手?还是欲擒故纵?
下一刻,霍水很快发现,自己现在的智商简直低到连十个月的小孩都不如!
——如果他是那个组织的,那早就已经认出自己了!如果想要加害于自己,早就可以下手了!
所以,就算他是那个什么黑组织的,他也没想过要杀自己;而且,他显然还知道自己已经失忆了,或者说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霍水了。
为什么他会知道?没有理由啊?霍水觉得脑中一桶的浆糊,什么都理不清楚。
理不清楚的结果就是:反正现在死不了了,不如就安心的睡觉,明天去把兔子还给楼卿澜,顺便……
“王爷……”薛红云欲言又止。
站在廊下,秋风吹寒;院子里的月光显得愈加的清冷,湖里的几株荷花已经不见了,只留待残荷听雨声。
深蓝色的衣服,质地硬朗,却也在这样的风下,掀起了裙下的角,翻开里面白色的底子。
“想说什么就说吧!”楼卿澜冷漠的声音,一如既往。
薛红云深呼吸了一下。“这么多天来,想要看不出王爷的心思,想要呆在您的身边,也就难了。”
深蓝色的背影滞了一下。
“当初休霍水的时候,就只是王爷一时的冲动吧!既然只是一时的冲动,过了,也就应该让她回来了。”薛红云淡淡地笑了一下。夜风中的女子,廊下的灯光照着,别有一番柔情。
只是,这柔情,却不在某人的眼里。
楼卿澜干脆转了个身,看着廊下的灯影摇曳。“这是本王的事!”
薛红云咬了咬唇。“知道,可是,试问王爷,这些日子以来,王爷安睡过几次?开心过几次?还…想念过几次?”
楼卿澜终于站不住了,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王爷,何必不承认呢?只怕,暗中派人保护的事情,都有吧!薛红云嘴角挂着笑,眉头却蹙在了一起,是一种无奈的忧伤。
楼卿澜越墙。这是一项十分隐秘的事情,没有人会知道他会有越墙这样的一个举动——那个平素严肃得不会有一丝笑颜的王爷,也会在自己的家里不走正门,却越墙而过的时候吗?
答案是没有。而且,为了日后不被自己的属下当成谈笑的资料,楼卿澜决定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做这件事情。
出门直接拐进了馨庆的庙宇里。拿开屋顶的瓦片,可以看见火光旁歪着头,怀里还抱着一只兔子的女子,睡得很不得安生一样,时而皱眉,时而抿嘴。
堂堂王爷跑来这里掀瓦顶!颜面尽失!
楼卿澜肯定意识到了这一点,飞快地从屋顶落下,走近了睡梦中的女子,伸手从她的怀里掏出了一样什么东西,扯着嘴角笑。
然后转身,人显得特精神地向外走去。
手上一颗石子飞向了女子的额头。
霍水手疼,哼叫着睁开了眼睛。
谁啊?这么没道德!睡觉都要扔石子!!霍水腹诽,然后又转念。幸好被弄醒了,要不然这噩梦又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了。
伸了一个懒腰,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暗处的楼卿澜一脸得意的笑——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能这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