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把自己的身体弄垮了!到时候真见不到云遥北了。”云清清抿着嘴,从新去扶叶欣芬。
“你先起来。”
转头,诧异地看着她。“你真的有办法。”
“会有的。”霍水轻声地道了句。
云清清暗叹了口气。“你现在先到我的别苑去避一避,办妥了事情,这一生就只想要做云遥北的妻!
既然知道这些,自然就会有人教你怎么做的。”
叶欣芬半信半疑,看看云清清,又看看霍水。“真的么?”
这如三岁孩子般的天真般的话语,想起那往日的种种,眼前这个湿透了的女子,似乎已经重新活过了一次一般。
云清清和霍水点头。扶着那个因为长跪在叶府门口而膝盖无法立刻站直了的叶欣芬。蹲下来看着叶欣芬。转身向回去的路走去……
…………………
天气终究是放晴了,冬日总是这般,晴了之后,总是让人的脚步也轻快些,街上的人也陡然地多了起来,摊子上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只是,不会所有的人,都会有轻快的脚步的。
那脚,成了两半……
“叶欣芬!永远都是云遥北北王爷的妻!永远都是!”眼角的泪水涟涟,踏至六王府,便止住了,不敢再往前走了;心里,总是有些声音在告诉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在做什么?似乎又有人在告诉自己:只不过当日是因为生他的气罢了;可是,真的能恨得起来么?养在这样的家世里,他假若真的有这个心想要争夺这个皇位,也不能说他有什么不对;只是他一个外姓,哪里会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呢?
“不。”叶欣芬挣脱霍水的手。
王府里有人正好打算从门口出来,抬眼看着门口站着的人,似乎在踟蹰着什么,便随即躲了进去。
门口的人,突然走了过来,抬腕;然后迅速地一个动作。
看得霍水和云清清都愣在了那里。
那封湿透了的休书,轻声地道:“六夫人,怎么还不回去?”
霍水一愣,抬眼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侍卫,这一声“六夫人”,当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一般。“哦!好。”说完,便有些木然地踏着步子向里面走了去。
这里的东西,总是会维持着原来的景象不曾变过。
只是这一场雪过了之后,地上的干枯的草,更加地少了些了,只剩下那有些秃的土,还有院中,那显得有些孤零零的秋千架。
神情便有些怔了怔。那竟是他给自己搭上的秋千架,在她的手中,怎么也没有想象过啊!他竟然有这般的闲情给自己弄这样的秋千架。都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径直向书房走了去。
“不用去那里了!他在你曾经去过的藏书室。”后面带着些许冷漠的声音道。
霍水也未回头,便信步向那边走了去。
门是关着的,霍水还是推门进去了,这里面,比之平日的那些房间,光线暗了些,极是幽静;虽是暗了些,倒是增了几分雅静了。
进去之后,一眼便望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一震,竟见他没有回头。只嘴角淡淡地扯了一下,似是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
云清清看着霍水:她说话,竟跟云遥北有了些相似了。
“王爷……。”霍水缓缓地走了过去。却看着他似乎极认真地在看着些什么。
楼卿澜棱角分明的脸怔了一下,却依旧没有回头,怎么看,只一个人静静地翻着书。
好吧!你对本姑娘总是这个样子嘛!霍水走了上去,转过身,歪着头,睁着美目看着他。“眼睛完全好了?”
“你关心?”楼卿澜以速不及掩耳之雷地道了这句话。”霍水从雨水里爬了起来,想要扶起叶欣芬。
霍水白白地瞪了他一眼。“楼卿澜!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楼卿澜继续颔首,好似连看她一眼的耐心都没有,那眼角,却分明带着一种企盼。
“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有没有完全好啊?”霍水继续问道,心里却打鼓:他这算什么态度!
楼卿澜这方才抬头,看着霍水,淡淡地道:“几日了?”
霍水掰着手指算了算。低声道:“你知道的,我生气。”
楼卿澜有些好气地笑了。
这一笑倒是让霍水一愣,伸出另一只手,笑就笑吧!干嘛笑得这么无奈呢!“干嘛?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
伸手,把眼前这样的一个傻女,拥进了怀里。“有些事情,我不想你懂。”下巴放在她的发间婆娑着,想起那落崖之下的事情,便把抱得更加紧了些;好似生怕她回随时离开一般。这种感觉,好久……
云清清和霍水对望了一眼。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感觉那手似乎更加的紧了,紧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了一般,便感觉他似乎有一种不安。“可是,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够平安。”
那抱着她的手僵了一下,我叶欣芬是一生都想着不要被别人踩在脚下的日子,眉头蹙在了一起。“你当初……”
“好了!清清!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吧。“所有的人?”
霍水乖巧地呆在他的怀里,似乎,很想要继续呆在这样的怀里;似乎,对这样的怀,有很多的留恋。喜欢闻他的气息,有些冷,还有些霸道;可也有,很多很奇怪的举动,和那特有的温柔。“可以放了云遥北么?”
楼卿澜的神色瞬间变了:原来,她来这里,竟是为了他而来?并不是为了自己的伤势而来?想来这么多日,见她想尽了各种办法去救他,以为,你当初何必要逼着云遥北去做那些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为何你要这样?
云清清有些颓然地看着叶欣芬,她终有一日记得自己的。以为她见过他之后,她对自己的怨意,便会消减了,就是在今日,她不来这里,也会有人去公主府去接她的。
——却不想,她始终是为了他而来。
“我只是,希望他能喜乐平安。”霍水坦白地道。终究是忘记不了,那雨中的一抹淡色的。
狠心地放开了怀里的人,盯着她那平静的神色。“他现在很安全!”
也许,谁求都不一样,或许,可是,会考虑,让他做一个庶民,一个普通的凡人;然而,为何是她?!她是在以一个怎样的身份求自己?!她来这里,前面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句?!
“还想他喜乐。”
对!你想他喜乐!你想他喜乐!楼卿澜冷笑了一下,突然觉得那么可笑;原总是天真以为,她与自己经历了那么多,总会有忘不掉的吧!总会有让她想起自己的地方,原来最让她想起自己的地方便是:自己的权利,足够可以救出云遥北!可笑!“喜乐?”楼卿澜冷笑。“不若你嫁与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