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的钱庄也在北街,规模比蓝家略小,但是也颇具派势,掌家的是霍雅玉的爹霍承起,大公子霍远枫远方游历磨炼刚回来不久,只是跟在霍承起的身后学习。
霍远枫、霍雅珍、霍雅玉都是大夫人所生,兄妹三人的感情很是深厚。
听北将马车停到霍家钱庄的时候,霍承起正对掌柜的交待,从今起差不离的决定就让大少爷做主,不必每日向他报备了,每月清点账目送至他那里即可,说完便忙别的去了。
成了皇商,他的主要精力便放在了为内廷采办上,霍家的生意是时候交到枫儿的手上了,好在枫儿处事沉稳有谋,很让他放心。
鉴于之前的花思奕动粗事件,这次听北强烈要求陪着小姐,闻南留在车里照看煜煜。
沉稳的递上周记房契,依然抵押两万,掌柜的仔细辨别了房契的真伪,让芙子墨稍等,遂进去回禀了霍远枫,片刻就出来了,对芙子墨问道:“公子打算抵押多久?”
芙子墨一颗悬着的心渐渐落定,“不知这里的利钱是怎么算的?”
“半年是五分,一年是八分,两年十二分,再久利钱不等!”掌柜的一通噼里啪啦珠算声。
“一千两,一千六百两,两千四百两。”芙子墨轻声低语,霍家钱庄的利钱比蓝家高出许多。
掌柜的却是一脸惊诧的抬起头来,“公子的心算当真厉害!”
听北崇拜的望了小姐一眼,骄傲的回道:“那是!我们小---我们公子可比那啥梅兰竹菊强太多了,我们公子也就刚到京城,要不了多久,准比那四少名头还要响!”
芙子墨有些失笑的睨了听北一眼,对着一副半信半疑的掌柜笑道:“那就抵押一年之期吧!”
昨个就仔细考虑了周记开张以后的所有开销、盈利,如果单靠酒楼赚钱,两万加一千六的利钱,资金最快也需三年才能回笼,但是有些事她等不了三年,爹爹的冤情可以稍缓,但是消失的大哥却是无论无何也要尽快打探,而燕京这样的繁华风流之地,三年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大事。
掌柜的复又进去拟好合约,加盖了霍家钱庄的印戳,芙子墨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无误也盖上了自己的印戳,又按了指印。
将两万两银票收好,和听北走出门外,外面不知何时落起了秋雨,地上已经湿了一片,低凹的地方还存了不少的积水。
听北望着门外说道:“小姐,你在这等着,我去将马车赶到门口!”
雨落的很急,在阵阵风中连成斜线,密密交织,扑面而来的寒气让芙子墨微微寒颤,听北跑到停车处势必会全身湿透,“等一等吧!”或许一会雨势会小下来。
两人正站在门口发呆,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芙子墨回神侧开身子,让开了门口的出路。
一个身材高挑,剑眉朗星的英气男子手里拿了把伞来至门口,撑开伞的瞬间瞥了芙子墨和听北一眼,对着堂内说道:“李伯,给这两位公子拿把伞!”说完对芙子墨一点头,撑伞走进雨幕里。
接过李掌柜递来的油纸伞,听北八卦的问道:“掌柜的,刚才的公子是谁啊?”
“那是我们的大公子!”
霍远枫!芙子墨暗自诧异,心下不自觉的拿来和篮慕之做比较,他倒是个比篮慕之更懂体贴顾客的老板,只可惜利钱太高。
两人撑伞到了车里,听北放下车架前的雨帘子,异常兴奋的向闻南描绘她口中的绝品大帅哥。
“你不知道,当时雨比这还大,小姐舍不得我淋雨,正发愁的时候,霍公子中气十足的对掌柜的喝道‘李伯,还不快给这两位公子拿伞’,然后对着小姐和我关切的一点头,才撑伞离去!真是英武不凡,风度翩翩,铺天盖地,总之我还真没见过如此赏心的人哩!呃,当然,除了我们的大少爷以外!”
芙子墨嘴一抽,看着听北夸张的说辞,但笑不语。
“铺天盖地是啥意思?”闻南不解。
“哎呀,就是我感动的铺天盖地呗!”瞧听北这说词!
“仔细说说长的怎么样?比篮慕之如何?”闻南的好奇心完全被带动了。
听北立刻眼冒爱心,指手划脚,“身高八尺,丰神玉立,英气逼人!一脸正气!看他的身形步伐,定是个武功高手!岂是那个软耙耙的篮慕之能相比的!”总之霍远枫这款帅哥很对听北的胃口。
“哎呦!”听北一摸脑袋,太兴奋了,身子一窜顶到了车厢。
“你可要小心,外面下着雨呢,把车厢顶个窟窿,倒时坐在车里也会淋雨!”闻南嗤笑。
“怕什么,霍公子的伞在此,大不了我举着给你们挡雨!”听北说的义正言辞。
芙子墨笑出了声,“霍大公子的雨伞到了我们听北这里都成万能宝贝了!”
三人笑成一团,被吵醒的小煜煜一脸不高兴,虎着瓷白的小脸说道:“我爹爹的宝贝才多嘞,我脖子里就有!”说着又要掏他的猫眼玉佩。
芙子墨笑着拉住他的小手,“煜煜的宝贝最厉害,所以要收好,不能让人看见哦!”
外面的雨势小了很多,有雨帘遮着,听北驾车并不会淋雨,银子筹到了,芙子墨的心安定了很多,她让听北将车赶往周记,把一万五尽快给林老伯,这可是周成的救命钱。
闻南一听小姐押了一年,利钱就是一千六百两,登时惊呼出口,“本金加利钱,两万一千六百两,一年的时间还清?!”
那可是天文数字!
当初老爷在世,一年的各种俸禄加起来也不足三千两。
要营生酒楼,食材、酒楼的大师傅、小二的开支,碧水山庄再添些丫鬟、小厮,各种开销,还有各种役税,一年少不得也要几千两,一年的时间,就是神仙也变不出来那么多银子啊!
闻南惊的鼻尖上都冒汗了,“听北!”她扯开帘子就冲听北发火:“我说我去,你偏要去,抵押的时候你怎么不拉住小姐,这两万多一年的时间哪里出得来啊!”
听北一扭脸,满不在乎的说道:“你急什么?小姐肯定有办法!”
芙子墨对闻南笑道:“怎么一到燕京,你们两个的性子换过来了?你可要向听北学学了!”
闻南狠瞪了听北一眼,“你就撑着小姐吧!两个天也包不下的胆子!”
芙子墨一拉闻南的手,“坐下!急急躁躁的,怎么当我们酒楼的大掌柜!”
闻南又是一惊,指着自己的鼻尖,磕巴道:“大掌柜?小姐是说我么?”
芙子墨淡笑点点头,闻南处事深思熟虑,心思缜密,最是放心。
“掌柜非你莫属,闻掌柜,恭喜发财啊!”说着将笑起来。
闻南有些激动,摇着手推辞,“小姐,我不行,我就跟着你身边伺候就行了!”
芙子墨白了一眼,“你不当谁当?难道要老板我亲自上阵?当了掌柜还是要伺候我,跑不了你!”
闻南立刻眼圈一红,“谢谢小姐的信任,闻南保证做好!”
“小姐,我是不是做二掌柜啊?”听北将小鞭子甩的脆响,自知没有闻南的本事,甘居二位。
芙子墨把弄着煜煜的小手笑道:“没有二掌柜,我们听北以后就是店里的保安兼领班!”
听北的一身武功足以保障店里的安全,到省去不少请保镖的银子。
“那是什么名头?我不知道啊?”保安加领班,官名比掌柜长多了,“那我和闻南谁的实权大?”这是听北最关心的,她不能老被闻南欺负。
“噗嗤”两人俱笑出声。
“闻南管银子,你管人!你说谁厉害!”
听北放心了,管人好,倒时候看谁不顺眼揍谁!应该也包括闻南吧?这是她自己的定义。
小煜煜从芙子墨怀里钻出来,仰着嫩溜溜的小脸蛋的说道:“我哩?娘亲我干啥嘞?”
芙子墨揉捏住煜煜的小脑瓜,笑道:“煜煜就做我们店里的招财童子嘞!”
煜煜高兴了,吧唧亲了芙子墨一口,又转进了娘亲的怀里,玩着娘亲给他做的小魔方。
芙子墨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小家伙却暗自思虑,需要尽快给煜煜找个先生识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