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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逝去

途中碰见了熟悉的人还搭了一段顺风车,可即便这样,他们赶到医院时,终究是晚了…

叶慧看着抱着哭成一团的刘晓、刘钰和郑渊磊,哆嗦着唇开口:“你们,在干嘛?成哥哥呢?他,脱离危险了是不是?”

“小慧!”刘晓哭着跑过来抱住叶慧,“小成他,他…他死了!”

“你胡说!”叶慧一把推开刘晓,瞪圆了眼睛大喊,“有这么多医生护士,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叶慧不敢说那个字,更不信那个结果。她只能回头抓住李志恒,“志恒哥,你去,你去看看!他们都骗我,我信你,你不会骗我!成哥哥他没事对不对?对不对?!”

李志恒显然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冲进抢救室里。

叶慧跟在他后面也要进去,她要证实,他们说谎!许成根本没事!

可是,她刚跑了两步,就被刘钰一把揽在怀里,“小慧!我们没有骗你。真的,没有骗你…”刘钰痛哭失声。最亲爱的伙伴走了,他也是揪心的痛。

叶慧一下子没了力气。自己在任性什么?其实明白他们怎么会骗自己?!许成,是真的不在了。那个被自己踩到肚子,那个年纪最小的男生,那个最爱和自己玩闹顽皮的臭小子不在了…

怎么会这样?!叶慧从来没有经历过身边的亲人或者朋友辞世,而第一次经历却是那个可爱顽皮的男孩,曾经那么天真活泼的他就这样在一次意外中永远离开了他们…

李志恒失魂落魄地走出来,郑渊磊走过去一下抱住他的肩膀。李志恒的头埋在郑渊磊的肩上,肩膀不断耸动着,刘晓也走过去,抱住他们两个哭起来…

所有人都在流泪,都在为那个活泼顽皮的男生的离世而悲伤…

叶慧真的无法接受,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他经历了残酷的大地震,好不容易活下来却永远失去了家人和关爱。靠着自己的努力与劳动来换取生活,却又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为什么要对这样一个孩子这么残酷?!明明是该在父母身边享受疼爱与关心的年纪,命运却对他如此残酷…

许成的遗体暂时留在了医院。因为是孤儿,就由砖厂的一些领导出面,在公墓里给许成安排了一块墓地。过后会把许成的遗体送过去安葬。

从那天后,郑渊磊几个再没有去过砖厂。可是相对无言的寂寞又是让人难以忍受的。

叶慧突然觉得,或许这是一个节点,生活需要改变,她不能再让自己落入这样的注定悲伤的结局。也许,是重新选择生活的时候了…

这次的事,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执法部门还是很有些正义与责任的。像他们这样的唐山大地震中留下来的孤儿有很多,可是有很大一部分不能得到很好的安排,就成了他们这样的流浪儿童,也才发生了许成这样的悲剧。

政府部门介入,要更进一步解决孤儿的问题,而郑渊磊和李志恒他们自然是解决的头批。

“小慧啊,听说政府要解决你们的问题,指令下来了没有?”黄奶奶看着正拿着一把豆角发呆的叶慧说道。

其实指令已经下来了,是要安顿他们一群孤儿到孤儿院。或许去石家庄,或许去别的地方…

“哦,下来了,说要让我们去孤儿院。”叶慧闷闷地说。

黄奶奶叹了口气,“都是一群可怜的孩子啊…要是早一点,没准小成那孩子…唉!多好的孩子啊,都是命啊…”

可叶慧心里却是恨恨的!什么早一点,这个安排说白了,就是拿许成的命换来的!如果没有这码事,怎么可能有人管他们的死活!可是说什么都没用了,许成已经不在了…

新的问题已经摆在眼前了,安排他们去孤儿院,那自己呢?叶慧是绝对不要进孤儿院的,那样的地方,孩子间的互相排挤,虚伪与面具,每个人都会慢慢学会伪装自己,而人性却慢慢冷漠至极。可是不去,又能去哪里?还要继续漂泊吗?叶慧只感觉一片茫然,这一刻,她真的有些痛恨小孩子这个身份了。从重生到现在也有半年多了,每每都是被这个身体的年龄所局限,做事畏首畏尾的。可是却也无力改变这种状况。

只是叶慧不知道的是,不愿意去孤儿院的还有一个人――李志恒!

他也是打定主意不进孤儿院的,毕竟他并非真正的孤儿,他还父亲。或许在这个契机,他可以去寻找他的父亲。可是心里还有对这群朋友的不舍。毕竟曾经一起度过了那么多或快乐,或悲伤的日子,尤其还失去了孩提时最珍贵的玩伴!这种情谊,说是甚于发小也不为过。

特别对叶慧,那个年纪小小,却显得成熟老道的女孩子。李志恒总对她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喜欢靠近她,保护她,陪她哭,陪她笑。甚至在他决定不去孤儿院,想到要与叶慧分别时,竟然有种想要痛哭的感觉。他清楚的明白,他舍不得叶慧,非常非常舍不得的那种,真想永远永远的跟她在一起。

李志恒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去问叶慧愿不愿意跟他去找爸爸。只要她点头,他就带着她一起。他保证要做她最好的哥哥,他会是她唯一的亲人,永远照顾她,保护她!李志恒表示的决心,对叶慧来说,无疑是最合适不过了!

她本来就不想进孤儿院,可是又发愁自己一个小孩子要怎么办。可现在李志恒竟然主动说带自己走,而且还这么保证要对自己好。这么好的条件,叶慧要再不答应,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看着李志恒紧张兮兮等待自己答案的样子,叶慧也不再逗他,“那你可要记住了,今天你的保证!我我们以后就是彼此的亲人了,你要保护我,爱护我,疼惜我!”

“嗯嗯…我保证!妹妹!”李志恒没想到叶慧真的答应,简直有些欣喜若狂,“我要跟别人不一样!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妹妹,我以后就叫你叶子吧!”

叶慧很无语地看着李志恒,自己怎么会觉得他早熟?!

他们决定在进孤儿院之前就走,这样会避免很多麻烦。

已经有人来通知,三天后就会安排他们去石家庄的孤儿院,目前只有那里的孤儿院里还能再接收孤儿。

在去孤儿院的前一天,叶慧和李志恒准备了丰富的饭菜。叶慧又从空间拿了好多吃的,按照现代的吃食做了好多。反正只有李志恒给他打下手。估计他早就看出叶慧的不同寻常了,也就不在乎他在疑惑了。

李志恒也聪明的没有多问。散伙饭,丰盛些总没错。看着满桌子的好料,刘钰有些奇怪:“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好吃的?”

“是啊?不过可真香!”刘晓也叹道。

“渊磊,刘晓,刘钰,你们大家都坐吧。”李志恒向大家招呼着。

三个人疑惑地对看几眼,还是顺从地坐下。

“其实,今天这顿饭,是散伙饭。我和小慧决定不跟你们去孤儿院了。”

“什么?!”郑渊磊惊讶地喊了一声,“你们不如孤儿院?你是不是疯了!”

“还有小慧?!那你们要去哪里?”刘晓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刘钰就干脆拉着叶慧的手,“我不知道你们想干嘛,可是小慧这么小,你也才八岁。你们能去哪里啊?根本就是白天说梦话啊。”

早就料到他们会是这种反应。叶慧反握住刘钰的手,“刘钰哥哥,还有磊哥和刘晓哥哥,我们两个是真的不愿意去孤儿院的。志恒哥是要去找父亲的,而我也有母亲,我们是不适合去孤儿院的。”

“那也不能现在吧?!你们俩小孩,路上怎么办?要饭吗?!”刘钰激动地说。

“这个?总会有办法的。”李志恒也有些底气不足。他说的是,自己还好,小慧呢?刚说了照顾她,就把她带入那样的境地中吗?李志恒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了,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看出李志恒的犹豫,他也有些担心之后的生活吧?!

叶慧走过去挨着李志恒坐下,“其实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如果我们进了孤儿院,再想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是真的决定不如孤儿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路到桥头自然直。困难总能解决的。”

李志恒看着坚定的叶慧,不禁有些赧然。叶慧这么小都不畏困难,怎么反倒自己却畏缩了?

“对!”李志恒也坚定下来,“我们不去孤儿院。至于以后的困难,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小慧,一定不会让小慧吃苦的!”

“可是…”刘晓还想说,却被郑渊磊拦住。

“既然你们坚持这样做,我们就不说什么了。不过,你一定要照顾好小慧!我们已经失去小成了,不能再…”

提到小成,大家都有一阵沉默。

李志恒主动保证:“你们放心吧!小慧是我们大家的妹妹!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叶慧真的很感动。大家都这样关心她,这样真心诚意地照顾自己…

“大家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看着大家都很伤感,叶慧只得这样招呼道。

刘钰也使劲吸吸鼻子,“是啊,我们快吃吧,小慧做的饭最好吃了!”

在刘钰的带动下,大家总算又缓和过来,一个个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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