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人类在地球上生活了许久,却始终闹不清自己的起源一样,人们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却始终无法解开所有未知的谜团。正是如此,才诞生了科学家、神学家和一些灵异现象的研究者,而实际上,除了上述人员外,还有一帮孜孜不倦的探索者,那就是我们。
我叫卓然(经五行道长同意,本书以第一人称叙述,并采用化名),2005年公安大学毕业后,入职于枰州市公安局第四特侦组,最初当保卫员,后来做到副组长。这工作貌似普通,很多人觉得跟一般刑警没什么两样,实际上,我们处理的都是些非常规的案件,所谓“非常规”,就是说这些案子无法用正常的科学理论来解释。而我们的职责用十六个字概括就是:封锁现场、消除恐慌、保守秘密、查找真相。
不要感到奇怪,像我们这样的机构,其实每个国家甚至每个大点的城市都有,不过叫法不同而已,由于是个隐蔽的职业,名字往往取得很低调。
我祖上三代都是做买卖的,家境还算不错,再加上运气一向极好,个性也有点张扬,朋友们私下都叫我“二五八”,经常打麻将的对这个词一定很熟悉,用通俗的话解释,就是“洋蛋”+“牛逼”。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运势、颠覆了乾坤,由之所引发的一系列诡异莫名的事件,现在想起来仍然冷汗涔涔、胆颤心惊!
2009年8月13号,那天是我26岁的生日。下班后,我约了除皇甫敬外(顶头上司)的所有组员到西湖春天吃晚宴,结束后又请大家到听雨轩,要了个包间边喝茶边搓麻将。我建议玩“裸赌”,就是谁输谁脱衣服,输一次脱一件,看谁先脱光。大家齐声反对,倒不是太过败坏警察形象,而是由于他们都知道我这“二五八”不是浪得虚名,如此搞等于变相欺负人。我把脸拉下来,一通不露声色的威吓,终于,“裸赌”在一片叹息声中开局。
令我万万想不到的是,那晚的运气差到了极点,本想耍弄别人图个乐子,不料自己输个一塌糊涂,若不是萧一笑(组里唯一的女成员)在,仅剩的那条内裤恐都无法保住。正无地自容,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者名字,我心里一凉忙给众人使眼色,大家都安静下来。接完电话,我合起手机半晌不语。萧一笑问:是不是要执行任务?我点了点头。虽然半夜执行任务是家常便饭,可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30分钟后,我开车载着小佟和小邓到了局里,推开会议室的门,组长皇甫敬和一个戴眼镜的老头儿早在桌边等候。看到我,那老头腾地站了起来,我以为他要跟我握手,结果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不自在。等我们全部落座后,老头儿居然还在站着,组长请了两次他才哦了一声在我身旁坐下。我侧脸扫了他一眼,感觉很陌生,他的头发又白又软像团揉乱的棉絮,但目光炯炯,仿佛有着宇宙射线般的穿透力。
“这是省科学院的萧哲院士,萧院士从事地球物理研究30余年,德高望重、成绩斐然,是一位国宝级的专家。”在组长做这番介绍的时候,老头儿再次把目光扫向我。我本能地回望过去,看到他鼻翼右侧有颗榆钱大的黑痣,心中遂生出几分厌恶。组长未注意到我的神色,接着开始分派任务:“萧院士要去一趟北京,你们三个辛苦一下,到建国门后那边会有人接应。本次行动由卓然负责,秘密等级——绝密,小心执行。”
皇甫敬派发任务的口气和言辞,向来跟他的身高一样简短直接,而我们也习惯于放弃任何疑问。执行任务,不该问的不问,这是他对我们的要求。大半夜被喊过来只是送一个人,却称什么绝密任务,还要求我亲自出马。心中的古怪愈加强烈,因此对方话音刚落我就托词说:“头儿,我今儿有点不舒服,能不能----换个人去?”皇甫敬看着我,答案跟他腮边的胡茬一样硬得刺人:不行。
我第三次瞧向老头儿,他注视着对面墙上的标语,一脸凝重。无可奈何,我只好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收拾东西出发。当时局里有任务公车被占用,经组长“指示”,强征了我新买的那辆奔驰C200,小佟和小邓是生手,出于安全和保密考虑,我还得给自己当司机。毕竟是绝密任务,虽有疑惑但我们还是做足了准备。相比我们的重装上阵,萧院士却只挎了个拳头大小的黑色皮包,一上车就坐到后排托起下巴瞄向窗外,似乎那漆黑的夜幕中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诡异,不安,疑惑,第六感告诉我今晚要出事。从后视镜打量小佟和小邓,他们已悄悄给手枪上了保险,我也不由紧张起来。尽管已有5年驾龄,却还是开不惯夜车,我设定了自动导航,目标为河东机场,速度40码开得四平八稳。出了市区,就是贺兰山连绵起伏的山峦,萧院士不说话,我们也没心情瞎拉闲侃,车厢里静得令人发瘆。偏偏这时,外面起了风,裹着树叶和沙尘往车上撞,吱吱擦擦像有人用指甲在抠外面的铁皮。
刚打算放首音乐调节下气氛,萧院士忽然对我说了句话,这句话立刻使我对他产生了亲切感。他说:“我女儿在你手下当差,经常听她说起你。”真没想到,萧一笑还有个当院士的父亲,这丫头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强了,同事两年我竟不知道!“是吗?”我客气地应付着:“我也老听她说起您,今日总算见着真人了,幸会幸会。”他冷冷一笑:“瓜娃子说瞎话,明明不待见我。”我连说:“没有,绝对没有。”萧院士说:“我连地球都研究了,还琢磨不透你?”
车到一处陡坡颠簸了几下,然后刹车失灵,连续撞倒几棵小树之后,又歪歪扭扭闯进一片坟地,最终在一座墓碑前停下。我急得满头大汗愣是打不着火,拉开车门跳下去,却见一道白幡凌空而起朝这边打来,吓得我差点掉头狂奔。踢开白幡,持手电照向车轮,见下方有口半米深的坑,相必是雨水冲刷造成的塌陷。看着那座新立的墓碑,我暗自叹道:他娘的,果真出师不利!
见前方不远有家修车铺还亮着灯,我便走过去敲门。老板打着哈欠问:车呢?我往坟地一指,他立刻缩回屋里坚称不干。我掏出几张大钞从门缝塞进去,不多时门又开了,老板拿着钱哈欠不断,我多掏了几张,他立刻闭上嘴抱起工具箱就跑,不单如此,老板娘也踢着拖鞋赶去帮忙。
修车过程中,我的烟瘾犯了,看一家小商店开着门,就进去买了包熊猫。抽出一支刁在嘴里,打火机的火苗刚亮起来,就听耳朵边轰的一声,同时有碎玻璃渣和腥腥的液体扑倒脸上。一时间,冷汗从额头滚滚而下。抬眼望去,我那辆奔驰C200果然皮开肉绽,四周到处散落着汽车零件和人体残肢!我跌跌撞撞奔过去,站在废墟里半天反应不过来。忽然,草丛里伸出一双血淋淋的手,颤抖却十分精准地抓住了我的脚踝。
尽管与手臂相接的那张脸血肉模糊,我还是认出对方的身份,遂将他托在怀里:“萧院士你坚持一下,我叫救护车。”老头儿死死拽住我的胳膊,把一块冰凉坚硬的东西塞入我手心:“此物万不可失,否则祸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