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于是拿着自己肩膀里拔下来的那个古怪暗器踌躇了好一会——是不是干脆再扎进去好了?
至少,又会看着她围着自己转来转去的样子了。
可是,有点疼啊!
但是,真的很想看到……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却不想正在睡梦中的她却已经闻到了血腥味,下意识的伸手,却摸不到人,早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连鞋也顾不上穿就冲了出来!
他正拿着那个暗器比画,她正冲出来看见……
“呃……”他果然做不得坏事,正被她装个正着!
她脚一软,整个人都坐到地上!
“喂?!没事吧?怎么了?”他大惊,还以为她怎么了,忙想弯下腰想扶起人来,却不想她一下又跳了起来,险些撞到她的下巴!
这是怎么回事啊?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她以惊人的气势抓进屋子里,然后按到椅子上,两只手一拉,将他的上衣扯开,就见左肩上一个大洞,已经被干了的血糊住!
她人就去翻了药酒和纱布过来,但是颤抖的手却怎么也拔不开塞子!
她深呼吸了一下,狠狠打了自己一下,勉强恢复平静,将塞子丢到一边,把药酒倒在纱布上,刚想按上去,却忽然又将东西一丢,
“不对,有毒怎么办?!”
有毒?他觉得在看她一个人的表演,但是自己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什么有毒?
他还在想,就见她伏下身来,低头用嘴唇贴到了他的伤口上,湿热的感觉让他觉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因为他忽然明白了她说的“有毒”是什么意思,也就明白了她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他只觉得一点火炎冲这个伤口处开始燎原,瞬间就点燃了他!
伸手将她粗暴的拉起来,看到她水汽氤氲的眸子,沾着自己血迹的嘴角,揉弄着她的嘴角,让她都觉得疼了起来!
“有毒,怎么办?”
“你怎么办?”她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不能让他有事!
“别装!你害怕的吧!”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吼她!
“我……”她害怕吗?她也不知道了,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那个时间想。
将人死死的按回自己的伤口,她又开始给他吸毒,湿热的唇舌让伤口热热的,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
在她准备转头将“毒血”吐出去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残忍的捂住了她的嘴,又一顺她的喉咙,强迫她将那口血咽进了肚子里,好大的,咕噜一声。
“咳……”她被呛着,抓着他的衣襟开始咳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着,你喝了我的血,也就是说,我是你的人了,以后,再也不许你离开我!”
不是他霸道,不是他无理取闹,这是他的誓言,他和她的血融合在一起,以后,再也不会分开!
“什么……”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抱起来一把丢到床上,还没轮到她来喊一声疼,就见他压了上来,按到她心脏的位置上,力道大到她以为下一刻,他的手就会穿胸而过!
不是想这么粗暴的,他也很想在这个时刻更温情脉脉一点的,但是他就是控制不只自己狂乱的思绪!
心跳和自己的开始重合,一点一点的融会起来,再也分不出来彼此,这样的感受,他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更好的传达给她才好!
用力的追随着她身体的颤抖,看着她眼角逼出的眼泪和口中溢出的微微哭泣,他也停不下来,反而变本加厉的将她抱起来,轻咬着她的耳朵,将最残酷的情话告诉她,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谁让你,随便的,就把我的心给填满的?
谁让你,轻易的,将把我的心给攻陷的?
谁让你,不肯商量、不问后果,就这么招惹上他的?
这些,你都要负起责任来!
于是,一夜放肆的后果,就是将本来不很小的伤口扯得更开,整个肩膀都被包扎住,被脸红心跳的大夫唠叨了半天注意事项,这才见面红耳赤的大夫嘟囔着什么,离开了。
他是黑金楼的新主人,虽然长着一张漂亮的脸,但是没有人会有那个机会脸红心跳,因为没有人有胆子对那么一张冰冷的脸生什么奇怪的念头,尤其是那双冰冷的墨绿色眸子,僵直就能将人的心跳冻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人,却会突然从骨头里散发出媚来!
冰冷的气息不见了,冰冷的眸子融化成了一泓春水,整个人宛如得到餍足的狐狸精,微微眯着眼睛,回味着猎物的绝顶美妙!
就是那样的一个,和男人无关的词——妩媚。
那样媚进骨头里的味道,足够让任何人心跳加速!
究竟是怎么了?
大夫只是不知道,里屋的床上,正睡着让他有如许媚惑的原因……
大老爷被吩咐不得用力、不得沾水,一堆的“不得”,她一条一条全记在心里,什么也不让他动。
于是他也就安心的赖在床上做大老爷,指挥她一会去端茶,一会来送水,因为药苦了,不吃,要她千般哄万般劝,才肯喝一点,还抱怨没有糖吃。
“行行,我去买我去买,想吃什么?”她是彻底的行动派,嘴上说,手里已经开始套外衫。
“同和斋的芙蓉糕,要加绿都粉的那种!”他可是嘴很叼的!不是那个他不吃!
“好,那你乖乖等。”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就连楼梯上的脚步声都远了。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笑的无比纯真和满足,但是又脱不了一丝的狡黠。
他喜欢看她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手忙脚乱的样子,喜欢看她为了自己愁眉苦脸的样子,喜欢他对自己迁移百顺的样子,喜欢……
喜欢她全心全意宠自己的样子。
更喜欢她在自己手心里团团转的样子,
喜欢,喜欢,喜欢到世界都完美了。
所以,你就多宠我一点!
她着急着趁着芙蓉糕还没有冷的时候往回赶,也就没注意到楼梯上下来的人,等到发现的时候,却已经赶不及了,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
“哎呀,不好!”脚下收不住,手上也没注意,眼见着那油纸包一个弧线就飞了出来!
她一急,冲着那芙蓉糕就纵身扑了去!
终于在纸包落地前险险接住!
“恩……”身上忽然响起了一声闷闷的痛声,这才发现自己一个情急,将那人当了垫子,忙手一按那个人的肩膀要起来,却不想手一偏,按到了一个软绵绵的……
而下面的人也本能的用手去撑,也撑到了一个软绵绵的……
四目相对,却比想象的还要更尴尬,
“是你?!”
这个人,不陌生,前几提在心安乡扶住自己的,正是这个人!
是、是女人……和自己一样,是女人!
女人,为什么会去青楼?
“怎么回事?”什么意思啊?
她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边,很是苦恼的坐到一边,两只手撑住下巴,很郁闷:“你说,会不会被人想成什么奇怪的人啊?!我对磨镜没兴趣的啊!
要不咱们换个别的地方住吧,这个人也住在这里的样子呢……”
他哭笑不得:“胡说什么啊!那个人不也是和你一样吗?你觉得那是个什么奇怪的人呢?”
“只是好奇去的吧?”毕竟还扶了自己一把呢!不像什么奇怪的人啊!
“那那人也是这么想你的吧。”
“可是我……”那天还故意打扮成个纨绔子弟,人家只不过是平常的衣服,怎么想也是自己比较奇怪吧!
“好了好了,别管那些人了。”有时间多关心我一下啊!
“天……”她希望自己可以钻进地缝里去啊!
而在离此不远的望乡楼里,盈袖正为自己家小姐莫名其妙的笑意而打哆嗦,“小姐,您的计划,成功了吧?”
“恩。”那是相当的成功啊!那个人连一丁点演技都不需要就可以骗到,实在是太单纯了!
“那……您接下来要怎么办?”成功了?也就是说有人要倒霉了?
“继续发展一下啊,我还真不知道有个‘闺中密友’会是什么滋味呢……”那个人会武功、还善于变装,背后还有一个带着面具的神秘人,看来像是江湖中人,这不正好符合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吗?或许能从那个人身上打探出什么消息呢!
一直以来都没有摸到什么门道,现在却从天上掉下个“蛛丝马迹”,怎么也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啊!
“那么……是时候去拜访一下了吧……”
所以,当沫生听到门响开门的时候,直觉以为是出门联系黑金楼的停云回来了,想也没想就开了门,却不想门一开,面前出现的正是一个紫衣女子,笑眼弯弯的看着自己,
“不介意的话,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呃……好。”
长门凌看看眼前青花长衫的女子,觉得倒是也清淡可人,“那么我在望乡楼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我和家里人说一声。”是要交代的时候了,她缀缀不安,抽了纸出来,将自己去哪里做什么简单交代了一下,关上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