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为什么不杀了他!” 魉把衣服揪起来,遮住了手腕上被抓出来的淤青,很是不快。
而无生魍却是擦了把冷汗,看着那个背影,阴沉的摇了摇头:“那个人,不是说杀就能杀了的。”
那双绿色眼睛简直就是野兽的象征!暴戾、危险、嗜血!
那样的人,不被他们的“傀儡香”迷惑,实在是太可怕了!
人怎么能随便杀死一头危险的野兽!
“他抢走了我们的玩具!”好吧,她也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慢慢来,魉,不要着急,他的弱点不是已经出现了嘛,” 魍别有深意的笑了,然后举起了手里的信纸,
“对了,计划改变了,我们要提前动手了……”
“哗啦!”
一声水花四溅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耳朵里,冰冷的水漫了上来,几乎灭顶!
她一下就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在一大片水中被冲得乱七八糟的——这,是河里?!
雨点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她慌了起来,连呛了几口水,在水里扑腾了一会,拼命的让自己不要沉下去。
这、这怎么回事?!
她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一条软鞭卷到了自己的腰上,然后一紧——
整个人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拉出了水面,落进了一个怀抱里!
“停、停云?!”她惊奇的望着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一副大梦才醒的样子,正是让他不爽到了极点!
本来可以凭借轻功带着她不沾水的跳到岸上,但是他就是看不惯她这鬼样子、闻不惯她身上的臭味道!
干脆把人丢到冰冷的江水里,让她好好清醒一下!
结果……她还是很迷惘的看着自己,浑身上下除了湿淋淋的清醒了一点,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计划变更,目标在惠州!”他气得不想理这个女人,转身就走!
“哦。”好吧,她知道了,可是他为什么很生气的样子?!
而且,自己是怎么到了河里的?
等等,这衣服是怎么回事啊?!
想问问,却见那人已经要不见踪迹了,她也顾不上管了,赶紧提气追了上去!
被人丢在冰冷的河里、冒着大雨赶路、穿着湿透的衣服裹着很吃力的追赶前面的人为了不落下。
这三条加起来只能造成一个结果——发烧!
恩?
等他觉得气消了些想起来她一身水淋淋的还冒雨提气赶路的时候,赶紧停了下来等她。
恩,不管怎么说,她的轻功还是不错的,竟然一路跟着没有落下!
他稍微松了口气,转身却又继续跳上了树梢——要在天亮前找到消息上说明的客栈去。
看样子不远了,时间也够,不过他气还没消,就稍微,慢一点好了。
而在后面紧跟着的她却觉得力气越来越小,眼前的东西也看不清楚了,唯一庆幸的就是还能跟上他。
头疼得像要炸开一样,心跳的声音一直在太阳穴上鼓噪,呼吸也重得要死,这究竟是要去什么地方啊……
果然不一会,就见了客栈红色灯笼在招摇,他确定了就是这里,跳了下来,敲开了门。
到了?太好了……她也停了下来,却差点摔倒!
“客人,打尖还是住店……”
“金字号的客房开两……”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二的惊呼声给打断了,
“客官,你没事吧?!”
一扭头,却见她正摇晃着要栽倒!
心脏差点吓得停止跳动!
不过身体却在大脑反应之前已经飞扑过去,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接进了怀里!
好烫!
“快叫大夫!”他也顾不上这个非要每次完成的“接暗号”仪式了,直接亮出了自己的令牌——暗色镏金的乌木沉香令上赫然刻着“黑金楼主”四个字!
化装成小二的门人也不敢怠慢,赶紧将他们带到了专门的屋子里,去叫大夫了。
“该死啊!”他现在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之前明明好好的人,现在脸色苍白,面颊上两块却是红的异样,整个人都是冷的,却偏偏一个劲的出汗,不停的打哆嗦,喊“冷”!
把她的湿衣服全扒了下来,将整个人裹进被子里包严实抱在怀里,一只手贴着她冰凉的后心给她不断的输着真气——
停云你个混蛋,你怎么能把好好的人弄成这个样子!
大都很快赶来,诊视一番开下了药方:“回楼主,不必担心,这位姑娘不过是有些脱力而着了凉,毕竟是习武的,吃两帖药将体内的迷药散去,一退热就好……”
“迷药?”他眯起了眸子,遮住了里面危险的风暴,“什么迷药?”
“这……”大夫几乎给自己的口水呛着,“这……这不是情趣……那个用来的啊……”
这么个天气带着这么个古怪的女人出现,女人衣衫不整还中了些许迷药,感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啊!
“那、那个,这位姑娘中了些许的‘迷蝶香’,倒是无什么大碍,原先不过是为了促进睡眠的,不过这一路动真气,让药行得深了点,吃药散开就好……”
好骇人!屋子里陡然下降的温度和因为愤怒而变得深沉的墨绿色眸子,让大夫吓得一个哆嗦!
这、这人就是新楼主吗?怎么会有这么凶暴的气息!
那两个叫“无生”的家伙!究竟要把她怎么样啊?!
这么看来,倒是自己误会她了,她不是不想回来,而是中了淡淡的迷药整个人意识不清醒了,才会回不来!
那自己还把她丢水里,还刻意雨中赶路,都是为了什么啊?!
停云,你稍微冷静一点好不好?你多想想好不好?
你怎么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将她弄成这个样子呢!
不过大夫果然还是很有经验的,两贴药下去,果然见她烧得通红的脸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也不大哆嗦了。
只是他还是很不放心的钻进被子去,将她整个人围在自己怀里捂出了一身汗,这才稍微安下心来。
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不过依旧还能听见雨声淅沥。
头脑有些昏沉,勉强睁开干巴巴的眼睛,还没看清楚眼前白花花的是什么,一张俊脸就飞快的在眼前放在,自己的额头就贴上了一角温热,
“恩……可算是,不烫了……”
是她听错了吗?怎么这声音,有一丝丝的颤抖?
“你发烧了。”他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一点,但是却一点也平静不下来,几乎把这个人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为什么自己一个不留心,就会让她成了这个样子?!
“已、已经好了啊!”她觉得骨头都在叫唤啊!这是什么力气啊!
不过,他一定是很不安吧!
抬起头来很小心的吻了一下他的耳朵:“没事的,不过是发个烧,已经好了,你看,我很强壮的……”
强壮个鬼!他是很想这么吼她一句,但是却怎么也叫不出来,只是觉得安心的松了手里的力道,一个翻身,将她放到自己胸口,
“对不起。”
“啊?”她愣了一下,什么跟什么啊?
“对不起,我不知道很多事情就生你的气,害你发烧了。”
“……下雨是没有法子避免的吧!有任务在就是要赶路啊。”她觉得更是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这个人在说什么。
看她傻傻的样子,他突然起了私心——或许,她不知道也好,这样就不会和自己生气,他也装着不知道,让这事就这么过去好不好?
好,他抵抗不了这样的诱惑,半摇了下头,含混了过去。
“对了,那个台州史为什么会忽然来惠州?”反正也起不来,她干脆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了起来。
“惠洲什么最有名气?”他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一边反问一句。
“酒。”这里自古出好酒,现下又正是美酒出窖的时候。
“还有女人。”怕是,这才是那个什么史最关心的吧!
“……也是。”她红了脸,小生嘀咕着——是她忘记了,惠州美女甲天下,而且,青楼也是一等一的。
“明天是‘心安乡’选花魁的日子,很有吸引力。”是了,据说这个台州史好女色,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不会放过才对。
“那……”
“今天为什么不让他在快活一天?”反正,一只手而已,不着急的,还是她的病比较重要。
“这……你难道是打算……”
他忽然笑得很邪气,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我说,你进过青楼没有?”
本来他只是想逗逗她,看她脸红的样子的,却不想她很干脆的点了点头,
“去过的。”
“去过?!”他眉头一挑,“去做什么?!”
“收了黑帖被人追,为了甩掉尾巴就混进去了。”别说青楼了,什么烟馆、澡堂、甚至马厩都要混进去啊!
看到某人眼色不对,又赶紧解释一句:“我只是进去转一圈就出来了,什么都没有做啊!”
“你还想要做什么?!”她是病人,再告诉自己一次,她是病人,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想掐死她的冲动!
“逃跑啊!”她很委屈,那里全是女的,而且自己也是女的,能出什么事不成啊?!
呃……似乎也碰到有的里面有清倌的……
他的脸色当下就黑了大半!
这个人心里想什么,面上就写什么,现在看来……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