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青红跃过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没几步就来到了绿萝家。
绿萝先下马,双手将夏桑子小心地扶下来,牵着青红走到柴门外。
好一番漂亮的景致!绿萝家的房子用粗粗细细的木栅栏随意地围着,栅栏上面缠绕着白的、紫的、粉红的牵牛花,将栅栏围了个结实;栅栏脚旁,生长着红的、白的玫瑰,那花儿开得热热闹闹,随意大方,一点儿也不像夏桑子所在城市里花店里的玫瑰那样娇弱,夏桑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花墙和栅栏,一时看得目瞪口呆,痴了一样。
“别愣神了,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们这里到处都是这花,要多少有多少,以后有你看的。”绿萝见夏桑子愣了神,看出了她的心思,用手在夏桑子眼前晃了晃,拉她。
栅栏正中间是一简易的木门,门上没锁,绿萝径直推门进去,边走边大声喊:
“娘,你看谁来了?”
话音刚落,屋子的门开了,出来一位约四、五十岁的妇人。个子中等,笑容满面,一看让人生出莫名的亲切来。
夏桑子忙上前问好。
绿萝娘上前拉着夏桑子的手,抚摸着夏桑子的脸,慈母端祥自家女儿般细细地看,末了问道:“姑娘面生,你莫不就是……”
还没等问完,绿萝嘴快,调皮地接了过去:“正是呢,她就是庄主那天碰到的那位姑娘,娘,她叫夏桑子。”
“哦,你就是那位姑娘啊,快让我看看你的那枚戒指。”
夏桑子将手伸过去,让绿萝娘看。
“看来不是传说啊,今天见到了,见到了,真漂亮!”绿萝娘很激动。
“娘,别光拉着看了,今天晚上夏桑子要在咱家吃饭呢,快去准备吧,我陪桑子到楼上坐一会儿,我想和她说话呢。”看得出来绿萝是一个性子直爽的姑娘,在一旁催促她娘快去做饭。
“好好好,你看我,光顾了看夏桑子姑娘了,今天在这儿吃饭那是自然的,你是我们的贵客,你姐俩先上楼去说一会子话,饭好了再叫你们。”
“哦,娘,差点忘了,刚才打了一只野猪还在庄前草地上,等爹回来了告诉他一声,叫他去取回来吧。我说了,今天晚上要用野猪肉招待桑子的。”
“好,小妮子别吩咐了,娘听见了,今天晚上保准让桑子姑娘吃到你打的野猪肉。”
绿萝娘说完,乐颠颠地进了厨房,做饭去了。
绿萝让夏桑子等着,她将青红牵到马厩里去。
夏桑子这才有时间打量绿萝的家。
房子是木架房子,上下两层,看样子楼下是厨房和储藏室,马厩在右边;楼上应该是住人的吧,一个打开的窗口前摆着玫瑰花,推开支着的窗户上有好看的格子,有一种江南水乡的味道。房顶盖着青色的瓦,古朴而厚重。
绿萝将马拴了,添上食料,忙跑过来。见夏桑子抬起头在看房子,忙介绍道“我们这儿很多都是这样的房子,楼下做饭和摆杂物养动物,楼上住人,干净又干燥,空气好。”
夏桑子说:“真好啊,我们那里的人都不是这样住,我们那儿房子很高,一家人住一层楼,像住在鸽子笼里,憋闷得很,哪像你这里,简直像住着最绿色的乡间别墅。”
“什么是别墅?”绿萝显然不太懂。
“别墅就是,唉,怎么给你说呢?反正就是像你家这样的房子了。”
“哦。”绿萝若有所思,但显然还是不懂。
“走吧,桑子,到我的房间里去坐坐。”绿萝过来拉着夏桑子的手,两人亲亲热热地走上楼梯,到绿萝的闺房去了。
挑起一扇竹帘,进了屋,夏桑子心里不由叹道:“好漂亮的闺房啊!”
屋子并不大,但收拾得整齐干净,到处擦得亮堂堂的,一看就知道绿萝是一个勤快和爱好的人。
屋子地上铺着平整的木地板,那些自然的木纹清晰可辨。靠里边放着一架床,样式有些像现在仿古家具店里卖的罗汉床,床下还有一矮脚凳,上面还放着一双绣花鞋。鞋并不像夏桑子想像中的三寸金莲样,而是和自己的脚一般大,看来庄子上的人以天足为美,没有将女孩的脚缠住的意思。
最让夏桑子感兴趣的是窗边地上铺着的一张很大的席子。夏桑子上前蹲下细看,是用青篾编的,既结实又好看,因人坐得久了,泛着淡淡的光。席子正中间摆着一个案几,并不大,只十来厘米高,微微泛出绿意来,用手一摸,觉得光滑沉着,凑近一闻,还有隐约的檀香味。夏桑子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木头,一问绿萝,果然不出所料,是绿檀做的。夏桑子感叹:这绿檀在我生活的那个世界里,贵得咬人,是有钱人才买得起的,哪像这里啊,家里到处随便摆着,好羡慕啊。案子两边,分别放着一个用草编的蒲团,人坐上去,舒适又透气。案子上,一古朴的罐子里插着一大束盛开的白玫瑰,娇艳欲滴,满室生香。
夏桑子进了屋,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圆,看不够,这摸摸,那瞧瞧,绿萝一边里换衣服去了。
过了一会儿,绿萝换好衣服走过来。夏桑子一看,绿萝又变了个模样,刚才是英姿飒爽,现在是邻家小妹模样,换下了刚才穿的裤样的骑马装,现在穿上的是一件暗红色的裙子,对襟儿绕了几圈,腰间围一条宽腰带,人一下子显得温柔了许多,自是另外一种味道。
夏桑子将那衣服看不够,一个劲地说真好看啊,刚才穿的那件骑马装也很漂亮呢。
绿萝看出夏桑子喜欢,忙拉着夏桑子的手儿说:“桑子别急,过几天我让我娘做一件我身上的这种衣服,我再亲手给你缝一件骑马时穿的衣服,骑马穿这样的衣服很不方便的呢。”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夏桑子觉得绿萝是个直性子的人,说了便是真的,便不再推辞,高兴地受了她的好意。
“桑子过来坐下。”
绿萝和夏桑子来到窗边,席地而坐。
“绿萝你多大了,我不知道该叫你姐姐还是妹妹呢。”
夏桑子好喜欢绿萝,想以姐妹相称。
“我今年刚满二十,敢问桑子多大了?”
“哦,那不用说了,绿萝,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我比你大些,今年二十四,你该叫我姐姐的。”
“绿萝妹妹,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呢?”夏桑子对绿萝的生活很感兴趣。
“我呢,也没有什么事的,要么和爹爹一起上山打猎,要么在家里帮着娘干点家里的活。有时候一个人楼上坐着绣绣花,做做女红什么的。”
“你们家里不种地吗?地里的活谁干呢?”夏桑子知道古代的人都是自给自足,心想这里也应该是这样的。
“我们家只种点自家爱吃的菜,地是不种的,我们家是世代的猎户,庄上就咱一家,上山打猎是正事,打来的猎物可以换粮食的。一家人吃的用的自不必操心。”
夏桑子还想问什么,楼下绿萝娘大声叫绿萝,说是绿萝爹回来了,叫下去一下。绿萝听得,赶紧起身拉了夏桑子的手出了闺房往楼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