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雨,落在长江里。荡起了阵阵的涟漪,扬起的风,掠过江,拂过城。
“木木不是弱者,别以为你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仗着你老爹的名义,狗仗人势!!”秦琼的话,恶毒的射向秦笑琳。
秦笑琳忽然冷笑的高傲的看着秦琼:“你以为就凭你就能让这些照片上江城日报的头条,你也不看看你是谁。”
“你不相信,最好。那咱拭目以待!!”说完秦琼收了手机,转身走入雨中。秦笑琳站在艺术学院的大厅内,风吹拂而过。秦笑琳望着秦琼的背影,忽然涌出一丝惶恐,于是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打完电话才慢慢安下心。表情不屑的朝秦琼消失的背影处看了一眼:“哼,你以为就凭你,就想改变这一切?告诉你,我的我就不会让给别人。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从我手里抢走过什么东西!” 星期天下午的艺术学院,显得有些冷清,这时不远处的琴房里,传来了淡淡的琴声。
秦笑琳本来已经缓和的表情,顿时再次花容失色。
琴房,沈遥没有任何表情的弹着《献给爱丽丝》,黑白钢琴键上手指在不停的跳跃,回还的旋律,淡淡的如流水似的倾洒在琴房。秦笑琳推开琴房的门,沈遥并没有回身去看,也没有停下手中弹奏的钢琴。
于是两个人就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秦笑琳站在门口,静静的望着沈遥,沈遥弹了一曲又一曲,当第10遍的时候,沈遥终于停下来。抬眸望向秦笑琳,四目相对。
“我一直在等你解释。”沈遥淡淡的道。
“解释什么?”秦笑琳明知故问。
“你非要我说出来?”沈遥腾的从凳子上站起身。秦笑琳的脸色一下子冷了起来。“原来,你弹了10遍的《献给爱丽丝》不过是做给我看,是吧?那你真没必要,我没那么善心,但是也没那么龌龊。照片不是我拍的。”秦笑琳扬着脸看着沈遥。
“那你是承认照片是你发的?!”沈遥反问到。
秦笑琳看着沈遥,不语。沈遥放在琴上的手,重重的拍在钢琴上,立刻发出大片的嗡嗡的声音。
“她白木木到底什么地方比我好,为什么你那般的维护她?照片是我放在网上的,但是她能被人拍到,难道这不也说明她也个贱人?”
“够了。”
“你真觉得够了吗?你不过是她手中翻云覆雨后装清纯的玩具。”
“难道你不是?”
沈遥冷冷脱口而出的话,让秦笑琳怔了下。
“你什么意思?沈遥,你什么意思?”
“我们各自心里清楚是什么意思。”沈遥深深的看着秦笑琳。秦笑琳咬咬唇:“好,沈遥,原来我在心里就这样子。那你别后悔。”
秦笑琳死死的咬着唇,扭头离去。
沈遥望着被空荡荡的门口。
雨似乎越下越大。
二楼,一个人的目光,一直紧紧的望着秦笑琳的身影。过了很久,沈遥从琴房出来,不自觉的抬眸,对上乔子戌的目光。
“子戌?你怎么在这里?”
“明天有个画展,我在这边帮忙。”
摩卡酒吧,沈遥和乔子戌手里一人一瓶啤酒在嘴巴里灌,旁边已经堆了好几瓶啤酒。“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哼,强乐还无味……”沈遥脸上带着醉酒的笑,可是那笑却有些无奈与困顿。
“是啊,酒是好东西。”乔子戌感叹着一瓶酒没几口,又见了底。“如果,人生都只如初见,该多好。来,再干。”
两个人,各心怀鬼胎。
乔子戌想起叶小天,自我解嘲的笑了下,接着把手里剩下的酒,再次灌入口。
酒,不过借来消愁,可是酒后,愁更愁。
“沈遥,你到底喜欢谁?”两个人沉默了很久,乔子戌淡淡的问。
酒吧里,有人在唱歌,可是唱的却都是悲情歌。“我的喜欢,就像这悲情歌一样。我喜欢秦笑琳的时候,她呢?她在替她老爹应付所有的男人,和所有围着她转的男生。而且她还抛弃了我。可是,等我爱上别人了,她又回来了。说我无情,说我无耻,说我把这几年的感情,丢去喂狗了。呵,看,爱情,就是这么的混蛋。”
“其实,笑琳,也有她的苦衷吧。”
“苦衷?可是谁有体会过我的苦衷?我从第一次见到她,便喜欢她。那时我还一直沉浸在沈清的死中。是她让我走出了那阴影,可是如今呢?我看到那些男人摸她,我就恨不得废了那些人。但是她要为她爹的前途……”
沈遥灌了一大口酒。
“那白木木呢?”
“木木,木木,木木是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是陪着我长大的人。我不相信那些照片是她。戴维说照片上的人不是他。”
“那这么说,是有人故意制造的假象?”
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不过沈遥却在这句话后,慢慢的清醒过来。
“假象?!”沈遥深深的皱着眉。
翌日。
秦笑琳拿着手中的江城日报报纸,脸色苍白。尽管报纸上的自己已经打了马赛克,但是依然可以模糊辨认出自己。长松集团的董事长许金平,因受贿公司被查出偷税漏税高达近亿。日前长松集团整个股市突然跌入到谷底,其中一大批人受牵连,其中爆出四个一线女星曾经对其陪睡甚至被包养过。更有人爆料,某A大校花级女生为了救自己被查出贪污受贿的父亲,亦然爬上许金平的床,求其在中央当值的兄长拉扯一把。为了使人更信服,旁边还配着图。图上长松集团董事长许金平穿着三角裤,一名年轻女子穿着三点紧贴着他的身子。虽然女子的容貌打了马赛克,可是谁都可以看的出,那个女子是谁。
至此,A大接二连三的“**”事件,让A大的领导甚为愤怒,校董事连夜召开对策。一辆辆市政的车,开进A大,校园中到处都弥漫着一种严肃与桃色的情调。一贯以文治校的A大,在此事件中显得有些狼狈。
当天,江城日报急忙赶制出一版号外,把关于长松集团的新闻,重新报道。而关于长松集团董事长许金平与高官女儿的报道撤掉,**也撤换掉。江城日报社社长出来辟谣,说某某记者蓄意制造假新闻,已经被报社开除永不录用。
但是,依然阻挡不了话题的产生。
秦笑琳一夜之间,声名狼藉。
秦笑琳拿着报纸,连死的心都有。
很多时候,不要以为自己有权有势就一定可以遮盖一切,越是遮盖,越是被揭穿的刀子,割得伤痛。
一时间,所有的男生都唉声叹息。
一时间,所有的女生,都暗暗鄙视,顺便唾沫。
关于白木木的话题,所有人都觉得是小儿科。于是秦笑琳成功的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唠嗑话题。
木木拿着手中的报纸,沉默的望着报纸上的秦笑琳。刘玲沾沾自喜的给秦琼打电话,炫耀着报纸上的头条新闻。当然,号外她们连看都不看。什么事情,都不是空穴来风。
等刘玲电话完了,白木木黯然的放下报纸,表情很沉重的看着刘玲。刘玲撅着嘴巴道:“怎么了?这以牙还牙,你不开心?”
木木看着刘玲道:“这个主意是谁出的?”
刘玲不解道:“是我出的。”
“刘玲,你简直就是个白痴。”木木无语的看着刘玲。“木木,你什么意思,我们做了这么多,是为谁?你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活该你被人贱!”
“我贱是我的事,要你们管了吗?”
“你……”
刘玲气的无语的看着木木。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秦琼,你还想不想秦琼在这个学校呆?”
刘玲顿时怔住。
“什么,什么意思?”
“你们这是自找麻烦,你觉得秦笑琳会放过你们吗?你们觉得没有人知道是谁向报社爆的料吗?我想不出意外,秦琼今天就会收到校处分。重则勒令退学,轻则留校察看,秦琼保研的资格,以后绝对不可能再有了。”
刘玲一下子呆坐在凳子上:“不,不可能吧?”
“不信,你一会儿再给秦琼电话。”
“木木,应该不会这么严重吧?如果要处分秦琼,是要有个名头的,但是我想校方不会公开说是秦琼做的吧?”阿水问。
“不会公开,但是肯定会有别的借口。”
半晌后,刘玲再次给秦琼电话,秦琼的电话已经被关机了。刘玲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那边就一直关着机。
刘玲都快急哭了。
好不容易秦琼电话通了,刘玲泪水顿涌。木木示意刘玲开着免提:“秦琼,我是木木,你……”“木木,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真的收到校方通知?”“嗯。”“情况怎样?”“留校察看。”木木松了口气。
“是沈遥,是沈遥帮我求的情。我其实是勒令退学……”
木木脸上的神色,微变了下。
“秦琼,荷花池边。等我们过去。”
“好。”
荷花池边,一池的荷花,娇艳欲滴。可惜,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它们。
当木木四人赶到的时候,沈遥刚好经过。
自从事情发生后,木木就很久都没有见过沈遥了,沈遥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了不少。刘玲赶过去紧紧的抱着秦琼。众人尴尬的避开目光。
“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谢谢你沈遥。”
沈遥点点头。回眸,与木木四目相对。沈遥的目光里,少了很多松懒的神色,多了很多复杂的神色。
“你,最近怎样?”沈遥淡淡的开口。
“挺好的。”木木浅浅的回答。
两个人之间互生出距离。
“你赶快去安慰下秦笑琳吧,她,现在一定很伤心。”木木压抑着情绪道。沈遥紧紧的探着木木的目光,木木假装很平静。
“难道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说我没拍那些照片?还是说,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女生?”木木淡淡的道。“木木,你干嘛不解释,那些都不是你?”一边的小阳看的很郁闷,拉着木木的手。“照片就是照片,如果看的人,认定了那是真的,那么那便是真的。”
“木木……”阿水也在一边支持的看着木木。木木对着室友感激的微笑。
沈遥看着木木的笑,那浅浅的酒窝,那苍白的面孔。很想把她拥入怀里,可是,他却失去了勇气。他就那么脆生生的看着木木,从他面前离去。那么假装坚强的神色,那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故作,让他觉得心里闷到极点。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是这么的懦弱。
他身边的女生,一个接一个的遭受着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