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泄到石桌上,将本来冰冷的桌子照得暖暖的。
小白猫‘喵喵’的叫着,呼唤着乞钱钱。
在屋内刚刚睡醒的乞钱钱,申了个懒腰,懒懒的下了床。
她最近好像很嗜睡。
无奈的笑了一下,乞钱钱将这一切归结于‘没有意思’的缘故。
她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裙子,循着猫叫,走到了石桌旁。
太阳还未落山,温暖的余光让人身体暖洋洋的,恨不得躺在外面,以地为床,天为被,再睡一会。
饭菜的味道刺激着乞钱钱,今天的晚餐送来的极早。
但是……
她有些难受的别开脸,大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身体有种难受的感觉。
好想吐。
好想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去,让胃里空下来。
背着阳光,乞钱钱不住的干呕。
她将桌子上的鱼打翻在地,掩盖了鱼的味道,她才稍稍感觉好了一些。
小白猫声音尖锐的叫了一声,似乎在指责她的‘罪行’。
等到乞钱钱不再干呕了,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反常。
这是怎么了……?
喜欢吃酸,喜欢睡觉,讨厌腥味……
这种反应,难道是……?
不自觉的,乞钱钱的手覆上了没有变化的小腹。
那里还是那么平,但是,乞钱钱仿佛感到了它在动,一点点,缓缓的动了起来。
她垂下眼帘,细长的睫毛在她眼下投上了小小的阴影。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没有经过瞬间,她的嘴角渐渐有了笑容。
“宝贝,如果你在的话,妈妈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中带着淡淡的温暖,莽撞仿佛瞬间从她身上消失了一般。
只是,谁知道她前一刻还在思考,要怎么去死呢?
但是,她没有那么做,她知道了,这个孩子其实是老天对她的恩赐,是她经历过这一切的证明。
她可以和他一起去当带头乞丐,一起去看世间冷暖。
然后,她又撇了撇嘴,对自己的肚子恶狠狠的说:“你要是存在的话,你给我好好听着!”
“第一,你必须健康的长大!”
“第二,你必须健康的出生!”
“第三,你必须……”
“反正,你必须健康!”
乞钱钱仿佛在自言自语,说完,她又笑了:“一定要健康,要有元气,和妈妈一样。妈妈会保护你,会侵尽一切保护你,所以,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从现在开始,她不会做任何对自己有害的事情,也会小心翼翼的。
为了她肚子的孩子,她要把所有自己没有的,全部都给他,让他得到最温暖的爱。
即使……那个时候,他没有爸爸。
乞钱钱回过头,面冲那些让她看了就有呕吐感的饭菜,憋起气,吃了起来。
她努力的扒饭,她要把这几天少了的营养都补回来。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了。
夜里,天空满是星星,一眨一眨的,如钻石般璀璨,而最不可思议的是,竟然还有月亮。
以往都是月明星稀,但是今日虽然在月亮旁边的星星有些黯淡,但其他地方的星星也亮的不可思议。
只是可惜,竟然在这样的天空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以往的乞钱钱是见过太阳雨的,但是月亮雨、星星雨,却是不记得的。
她哼着小曲,欣赏这难得一见的场景,却不知道皇宫内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火光冲天,侍卫们举着火把,在雨中不知道追着什么。
墨子清眯起眼,站在窗边,暗紫色的长袍在烛光下散发着异样的颜色。
床上的女人正在呼吸浅浅的睡着,可是那弱弱的呼吸,也让他觉得难以宁静。
他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揪起女人的头发,在女人的痛声惊呼下,低声吐出了一个字:“滚。”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女子,连忙收拾衣服,跑了出去。
有些失神的坐在床上,墨子清只觉得平时闻惯了的脂粉味,现在说不出的刺鼻。
他突然想去闻闻乞钱钱身上甜甜的奶味。
只要今天晚上成功了,那他们就可以带着乞钱钱走了。
墨子清握紧手下的床单,一向处变不惊的他,现在竟有了微微的紧张感。
他的目光落到外面的月亮上,一切平安啊,哥哥。
而此时的墨非夜,在御书房内与一身皇袍的顾泠惜缠斗了起来。
他知道顾泠惜有武功,却没想竟然如此高强。
稳住了上涌的气血,墨非夜将扇子横在顾泠惜的颈上。
随着一声闷哼,顾泠惜的长剑却已经刺穿了他的肩膀。
“你说,是我先流血而亡呢,还是我先割了你的动脉?”墨非夜轻轻咳了几声,顾泠惜白皙的脖子上多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顾泠惜微微一笑:“我觉得,都不会有事。”
“哦?你不怕我杀了你取而代之?”墨非夜挑眉,眉目间竟是风情万种,似乎没有忍痛的样子。
顾泠惜这次连眼睛也笑了起来:“我已经让温玉去了墨子清那里……带着程将军的军队。”
“程将军?”墨非夜讽刺的一笑:“是程婉芜吧?”
顾泠惜接着微笑,既没否认,也没承认。
“早知你隐藏的深,却没想到你连自己爱的人,自己的孩子都能拿来冒险。”墨非夜放下扇子,而顾泠惜拔出了在他体内的剑。
剑刚刚拔出,血就如花一样,开在了墨非夜的肩膀之上,他垂着左手,血水顺着他苍白的手一点点滴在地上。
“你把自己的军队支出了皇城,这不正是自己送给我的好机会么?”顾泠惜笑着眯起了眼睛,““即使我不知道你是何意。”
墨非夜微微抿起唇畔,眼里一片幽黑。
“你是在想我的军队是怎么来的么?”顾泠惜做到书桌前,盯着半垂脸的墨非夜,他的长发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让他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但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墨非夜抬起了头:“前朝叛军若是知道自己被利用,是不会无动于衷的。我以为你不会那么傻。”
被点破的顾泠惜隐隐有些惊讶,他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却仍然将自己的军队支走。
这是对他的怜悯么?
“我要和你做一个交换。”良久,墨非夜又道,墨黑的眸中难道有了璀璨的光芒。
建祁三十九年,夏。
国师叛乱,伏诛。
祁辉帝拿回实权,同日,灭了前朝叛党,且太子自缢于东宫之内。
顾泠惜看着史官呈上的记录,不禁大笑了几声。
史官跪在下面战战兢兢的看着君上,不知他在笑些什么。
顾泠惜离开座位,桌子上摆这的墨非夜的军符。
外面阳光大好,墨家两兄弟已不知道到了何处,他以为是他赢了,却没想到一切都在墨非夜的计划之中。
最终,他还是靠着墨非夜,才铲尽前朝叛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