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漂亮的大宅,建筑面积足有近两千平米,豪宅的中央是一座欧洲风格的建筑,五层,边沿却又采用了中国味的飞檐设计,虽然感觉上有点不大对劲,但总体上倒还算看得过去,不至于让人生出恶俗的感觉。
一条通道在遍地的绿草中从大门通到这座建筑,庭园当然也很大,大概踢一场十人制的足球赛没有任何问题。
在西角,有一片小建筑,那是一片典型中国式的建筑,风格偏向苏州园林,是南派的园林设计,假山流水一应俱全,当然占地面积不是太大,大概只有几百平米。
南派风格的山水园林讲究活字,虽然气派看上去不如北派园林那样大,但却适合住人,清新自然以为理念,所以其布局也不需要太广阔的空间,不过,尽管如此,在一般的概念里,几百平米的面积就想布置出一个有味道的园林建筑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这片小型的园林就出人意料,虽然只有如此小的面积,却颇有融入自然的味道,让人不得不感叹建筑者手笔的功力。
“去他妈的,是哪个内奸把我们交易的资料给抖出去的。”客厅内,灯光通明,不过让人奇怪的却是在这深夜时分居然还传出阵阵咆哮,往常的这个时候,何景豪绝对很少会这样暴怒。
几个中年男人战战兢兢地站着,不敢出一丝大气,他们的脸上汗水滚动着,知道这下惨定了。
两天前,一份详细记载着何景豪走私犯罪记录的材料连同与“蓝风货运”来往的私下洗钱及合作走私的帐本,被投到了市里的各个领导部门,当然这不是最坏的情况。
让何景豪愤怒与不安的是,这些材料被同时放到了各大门户网站的BBS上,这种内幕资料照理不会这样轻易地公布,但谁也没能够搞明白暗中运作的那个“人”是怎么办到的。
两天来,“蓝风货运”的老板仿佛从人间消失了,没有任何人见过他,同时一起失踪的还有何景豪养着的几个情妇,何景豪死也不会相信材料是这几人直接报上去的,因为那对他们毫无好处,只会让他们很快地去见死神,所以他其实心里明白可能只有一个,有人暗中对他不利,并且从这些人的身上得到了材料。
太阳**的血管不停地跳动着,头部阵阵涨痛,何景豪就像是一只临死的狮子,可却找不到暗中隐藏的敌人。
“算了,你们下去,一群废物。”
房间中站着的几个人同时伸手抹汗,等到走到房外才发现背心已经全湿透了。
何景豪双眼中射出寒光,他快步走下楼,往那片小园林中走去。
临走近一间木门做扉的木屋,原先关闭着的木门宛如有人推般自行打开。
木屋里的一块地板上坐着一个老人,三缕长须飘荡胸前,他身上穿着打扮有点吓人,简直像是从民国时期走来的一样,一袭布衫,头上花白的发却又束成像道人那样的一个髻,脸型枯瘦,眼眶深深地陷了下去,一对眼珠却是炯炯有神,透着股深沉与阴冷。
“你来了。坐吧。”老人点点头。
何景豪在这老人面前一点脾气都没有,苦笑着道:“爷爷,我遇到麻烦了。”他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老人闭上眼沉思,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神光如电:“看样子,对你下手的人准备了很久,你的打算?”
何景豪冷哼道:“我已经和父亲打过招呼,父亲已经在和很多人联系,动用影响力对那些网站施加压力,所以网上的那些贴子没过几小时就已经被删除了,不过可恨的是,有心人一定能够收集到这些东西,特别是很多人转载了这些内容,至于投递到政府部门的那些东西,想要摆平就容易得多。”
“既然有人要对你下手,那肯定不是这么简单,他还会有后招的,不过,到底是谁敢得罪我们何家?”老人的眼神明显阴冷起来,目光中仿佛带着无数的尖刺,让人心里发慌。
何景豪对这个爷爷也有点恐惧,畏缩着道:“爷爷,你能不能帮帮我的忙?”
老人叹了口气,淡淡地道:“你的走私什么的渠道,我已经多次提醒你要控制一下,免得树大招风,可惜你始终不听,现在惹上麻烦了反倒来找我,这算什么道理?”
何景豪心里暗骂,他公司每个月的利润,至少有一小半被眼前这个老头搞走,说是搞什么法术研究,但也没见出什么成果,要不是这老人是他爷爷,同时更是他事业的保护神,他早把这老头一脚踢出门了。
不过回答还是得恭恭敬敬:“爷爷,都是孙儿的错,可事实已经铸成了,我们没有办法再走回头路了。”
老人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这个观点。
他冷然道:“这次的事情,我看倒是有点像是炼道者干的,我看看情况,对了,最近你有没有得罪人?”
何景豪想了想,摇头道:“这里有势力的人都被我摆平了,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利益都和我联系在一起,我还想不出谁敢出卖我,况且出卖了我,对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
老人眼神闪烁,哼道:“你再仔细想想……”
何景豪差点把脑袋都想破了,可还是一无所获,突然他灵光一闪:“哦,最近撞死了一个人,不过这件事,我想不大可能扯上关系。”
他干咳一声,冷笑着接着说:“那天去一个餐厅吃饭,碰到一个女孩,本来想睡她一次,没想到这贱女人给她钱还不要,我喝了点酒,心里不爽就开车想把她撞昏了再搞,没想到撞死了她,嘿嘿,真是有点可惜……”
说着,他舔了舔自己的舌头,一副惋惜的模样。
老人不以为意,淡淡地道:“接下来呢?”
何景豪若无其事地道:“那女人的家属要告我,结果被法院拖着,我让蓝风货运的老板开除了那女孩的爹,结果那男的自己找死,跑去讨要工资,被毒打了一顿,本来想打死他,不过想想事情闹大了不好,就让医院里的一个医生给他开了点药,哼哼,再过阵子他也该差不多去地下报到了。”
老人面无表情,冷声道:“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这种事既然做了就索性斩草除根,免得将来留个后患,只要做得手脚干净就好。”
忽然间老人站了起来,两只眼睛中寒光暴射,形态骇人至极,冷哼道:“谁?”
他的身形随即化成一道流光,冲出屋外。
“人法地,地法天,天道自然。”在豪宅的草地上,月光迷离,徐徐将光辉洒落在地面上,同时也映亮了草地上傲然伫立着的一个人面容。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在银月的映照下,他的脸庞显得要比平时更加菱角分明,一双眼珠深黑至不能见底,而刚才的那句话正是从他嘴里轻吐而出。
“今夜的天空真是美丽,月亮的光华透射着生命的光辉,如果能够让生命在这最美丽的景致中结束,那也是件相当美好的事。”年轻男子淡然笑着。
何景豪勃然大怒,呵斥:“妈的,你从哪里溜进来的,想找死吗?”
他转过头又朝着四周怒叫:“人呢?去你娘的,都死光了?”
“这位老兄,你真是太有趣了,这么美好的晚上,他们当然都是早早地进入梦乡咧!”年轻男子微笑着,用不咸不淡的口吻应对。
不知怎么,何寒嵊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的直觉一向很灵,正是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他才能够在炼道界里闯出一片天地,在很多次生死刹那的时刻,都是这近乎野兽般的直觉救了他。
他不敢大意,缓缓地道:“朋友,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想找老夫吗?”
年轻人拍拍手,从容地一笑:“我叫左动,今天来只是想约令孙出去玩玩,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何寒嵊眼中的警惕更浓了,何景豪还没有看出究竟,他已经气得不行了,两只眼中差点喷出火来,到树丛中绕了一圈回来,手上提着两个大汉,可惜都已经神智昏迷不醒,不停发出“呼噜呼噜”的鼾声,嘴角还有几丝口水流出,差点没滴到何景豪身上。
他赶紧嫌恶地把两人丢下,这两条大汉一到地上马上翻个身,嘴里“唧唧呱呱”地说着什么东西,“呼噜呼噜”继续大睡特睡。
“好家伙,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妈的,老子不毙了你就不姓何!”他从怀里掏出一把乌光发亮的手枪。
正想抬手扣动扳机,何景豪发现不对劲了,自己的手竟然动不了。
好象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地缠在腕上,而且越来越紧,“啪”手枪掉到地上,再接着是何景豪杀猪般的痛嚎,他的手已经断了,握枪的右手腕部以下的骨头全部被震成了粉末,绝对没有任何一点复原的希望。
在这个刹那,何寒嵊也被左动毒辣的手段给惊呆了,竟然怔着没有行动,直到他孙子在地上痛得翻来覆去打滚痛嚎才反应过来,猛地一声怒吼,伸手往两边一伸,从背后的虚空中抽出两把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