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轻轻的掰开她紧攥被角的小手,她的手心的纱布已被冷汗浸湿。
清姐姐说她的伤半夜时分会异常的痛,她不一定能忍受的了,不过过了这关她才有救。
小男孩轻握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语:“不要怕,我在这,会好的。”
虽然那个声音有着稚嫩,却让她一颗惶恐的心瞬间找到了安全感。
彷佛他的话有魔力般的使床上不安的人渐渐稳定下来。
即使疼痛依然,缺少了那份不安。
门外目光清冷的女子,停住的脚步悄然离开。
本来她还不太放心,过来看看现在她觉得她不用操心了。
清晨,床上的人掀了掀眼皮,陌生的环境让她灵动清澈的大眼充满茫然。
她的脑海中只回荡着那句,她是个不祥之人才会被父母送走。
“你醒啦!”女子俯身过来给她换药。
掀开胳膊上的纱布那令人触目的鲜红令人不禁颤抖。
这种伤的疼痛是那种钻心的疼。
“清姐姐她怎么样了?”小男孩这时端着一碗粥进来。
“昨晚你一直守着不是很清楚吗?”女子冷淡的吐出一句。
小男孩撇撇嘴把粥先放到桌上,现在粥还烫,换好药凉些了正好在吃。
床上的人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某一处,像是在认真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又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彷佛那满身的伤都不是她的。
她身上不同的程度的伤用的药也不相同,比较严重的地方只有一个月后才能打开,双臂的伤没那么严重但需连续十天换药伤口才可以长好。
即使好了也不代表就完全恢复了,那还需要一个很漫长的时间,还好小孩年纪还小,皮肤再生能力很强,如果是二十几岁的女子这种严重烧伤,她就无能为力了。胳膊的药换好之后,女子拿着药箱出去了。
“那粥怎么办?”小男孩对着女子背影唤道。
“你自己解决。”女子冷淡吐出一句。
小男孩坐在床边伸手在床上的人眼前晃了晃:“丑丫头,你不记得我啦?”
她听见他的声音觉得既陌生又熟悉,抬眸看像声音的主人。
小男孩只见她的嘴唇干裂翘皮,赶紧去拿晾在桌上的清粥。
昨晚一直拿湿棉花给她沾嘴唇,清姐姐说渴了也不能喝水,所以他只好给她沾嘴唇了。
把粥端过来递到她面前,看小女孩一动不动的,才想起来她受伤不能动,就算能动她不一定会不会自己吃饭呢。
小男孩一下犯了难,只好硬着头皮喂她。
一勺满满的粥放在嘴边吹吹放到她嘴里,只见粥顺着她的嘴角往外流,他一下喂太多。
第一次喂人吃饭的他显很笨拙。
他又忙拿手帕把她嘴角的粥擦干净,这次他知道要舀半勺慢慢的放到她嘴里。
不一会一小碗粥喂完了,床上的人闭上眼睛睡着了,小男孩很有成就感的笑了笑。
待他把空碗拿出去的时候,撞上了一直在门口偷看的清冷女子。
碗差点掉到地上,还好他自认为自己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夜千寻你不觉得她会不会是吓傻了?”女子目光朝屋里的扫一眼。
“清姐姐你医术不是很厉害吗?吓不吓傻这种问题应该可以看得出来吧?”小男孩拿着碗绕过她身边。
清冷女子浅笑,这小子真的是长大了,现在变的自己什么事都习惯去问他一下,即使他才十岁也难掩身上那种让人臣服的气质。
丞相府。
老管家拿着手里的书信,急匆匆的走向老爷书房。
丞相接过书信,让管家下去,立刻拆启信件。
看完书信的他,面色异常双手颤抖。
他之前收到的信件里,提及凤凰不会讲话的事情,他就另外派了几名护卫跟府里的大夫特地去看一下,没想到……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他立刻收起书信放到衣袖,转过身去轻试眼角的泪痕。
只听身后“吱”的一声门被推开。
丞相夫人被丫鬟搀扶着进来,一副病态,自从上次看过大夫之后,她的面色一日不如一日,大夫说这是心病,即使用药也不可治愈,还是要放宽心。
丞相稳定情绪转身过去:“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我刚听丫鬟说看到管家给老爷送书信,可是老爷派去的大夫回信?凤儿的病可医吗?”满面愁容的她,显得虚弱无力说完几句便一阵轻咳。
“夫人可放心,信里说凤儿并无大碍,只是她耍小性子呢不肯说话。”丞相笑着说着,心里在颤抖着。
“那我就放心了,书信可否让我看看?”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丞相上前轻拍她的背部“大夫说了夫人你能不再染风寒,本相说话你还不信?”
“你们送夫人回房休息,好生伺候着。”
“是!”丫鬟扶着夫人离开书房。
他把门关上,低声痛吼“怎么会这样?”无处宣泄的他一拳捶向地面,血迹立即渗出。
信里说村子里的人说那晚屋里的人熟睡烛台被打翻没人察觉,当晚的风势又大,待她们发现火势已经太大,都没能逃出来。护卫们赶到的时候那里已变成一片废墟,无人生还。
凤丞相心里悲痛不已:“凤儿是爹对不起你,不该把你送走。”
丞相夫人被送回房间后,一直觉得今天老爷是哪里不对劲,直觉告诉她是跟那封信有关系。
她拖着虚弱的身躯,又折回书房走到门前止步,平日里没老爷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书房,门上的手有些迟疑,可是不进去难解她心里的疑问,为什么她说要看书信的时候老爷吩咐把她送回房间呢?
想着不由眉头轻蹙,掩嘴轻咳两声推开了书房的门。
她也是知道老爷进宫去了,才想来书房找找那封信函,看看里面到底说了什么,如果真的是凤儿没事,她一颗悬着的心也就能暂且搁下了。
书案上都是一些整齐的公文,未见有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