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夙挑了挑眉毛,来这儿之前她想过好多种可能,若万磊死不开口,她甚至都想好了三种撬开他嘴巴的法子,可没想到她刚问了一句,万磊就很配合的交代了。“我从未想过要杀你……”
不等王夙说完,万磊抢道:“那你为什么把东西都藏了不拿出来!你就是想独吞!贱人!”
面对有些癫狂的万磊,解释又有什么用,宋书之永远回不来了……
想到这儿王夙心中一痛,眼里的凌厉更深了几分。
就是这个时候!万磊见王夙片刻分神,四肢不能动弹于是腰部使力拼命直起身子靠近王夙,朝着王夙的脸猛啐,“呸!”
没有哪个人被吐了一脸唾沫星子后能不产生愤怒情绪的,尤其还是王夙这样一个特别强势的人,下意识的一把扣住万磊的脖子,就在要扭断的那一瞬间王夙注意到万磊眼中那抹解脱的神色,生生止住了力道。
一旁的白煜本来要冲过来,想了想便止住了脚步,决定站在旁边看戏。他注意到王夙松开手后万磊的脖子竟然没有一丝痕迹!换做自己的话,就算没当场扭断万磊的脖子也必定会重伤他的咽喉……这就是半个宗师的实力么!
白煜不再担心王夙的安危,戏谑的望着万磊,没有一丝同情。
王夙并没有理会留在脸上万磊的唾沫星子,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万磊,好似多情的少女,深深凝望着情郎。
求死没成,万磊的眼中一片死寂。自打动手被擒以来,万磊就没想过要活下来,整个费城谁不知王夙的手段,就连一向狠毒的费老都跟王夙借鉴过折磨人的法子。至于咬舌这种求死的笨办法他压根儿就没考虑过,要么是失血而死,要么就是断掉的那部分舌头或者大量的血液堵塞气管最后窒息死亡。这两种可能都太慢了!若不是瞬间死亡,王夙和白煜任何一人都可以轻易的把他救回来。所以他很配合的回答了问题,成功的降低了王夙警惕性,然后企图激怒王夙达到自己求死的目的。既然难逃一死,谁都希望自己能死的痛快点儿。
“不得不说,你很会抓住时机。不管是刚才,亦或是在姐姐的床前……”王夙锋利的目光透过万磊,最后停在了万磊身后不远处的那个陶罐子上面,幽幽道:“还记得我说过不会让你好死么?我最起码会保你一年不死!”
丢下这句话,不再理会万磊的颤栗,王夙潇洒的起身。
王夙一脸平静的从怀里掏出两块小巧的羊脂玉佩,放在桌子上推向坐在对面的白煜,“你挑一个。”
白煜不动声色的将还带有体温的羊脂玉佩推了回来,“我无所谓,还是你先。”
这两块被推来推去的羊脂玉佩,便是万磊心心念念想得到的费老的遗产。看两块玉的成色,不难分辨出它俩本出自同一块玉石,带有油脂光泽的两块羊脂玉佩上分别刻着“戮”、“信”二字。
王夙是见过的,大昊皇帝桌子上的玉玺就是这种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的,可见这玉的价值。虽然这玉佩价值不菲,却也不足以让万磊拼命,真正让人心动的是玉佩上刻着的字。
费老的势力可不止在费城,不管是大昊还是卞国,都遍布着费老的留下的杀手组织和情报部门,尤其是岛上的船只全被毁了之后,费老甚至传书告诉那边的人:手拿玉佩的人,便是他们的新主人!拿到“戮”便可成为杀手组织的首领,拿到“信”便可成为情报组织的首领。
费老为子桑青可谓是付出了所有,从他的心到他的势力。以前费老还在的时候自是没人敢染指,如今嘛,富贵险中求,鸟为食死人为财亡,万磊的做法其实完全可以理解。
“真的没有区别,”白煜温柔的笑着,深情款款的凝望着王夙,“不管我拿到的是哪个,你都会是副统领。”
饶是王夙一向厚脸皮,被白煜炙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搓搓脸蛋,“那我就不客气了。看我现在这张脸,需要情报来搜索药引,打打杀杀的留给你。”
白煜自然没有异议,点头同意。
大的分完了,然后是小的。
费老的遗产自然不可能只是这两个组织,贴身还有不少药方、成药以及城推的俗物:钱。
药方两人看完之后便毁了,这种东西还是放在脑袋里比较放心。成药的话则是对半分,剩下的钱,两人很默契的都只拿了通用的银票,金银细软只是随身带了一点儿,临时造好的木船可沉载不了那些沉重的白黄之物。
炎炎红日高高的挂在空中,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费城覆盖在猛烈的大火之下,火舌蹿的老高。火势很大,却也巧妙的避开了万磊所在的地下室,王夙一向守信,可不能就这么将他给戕害了。
万磊待在陶罐里无需吃喝,活个一年不成问题,陶罐里泡的可都是上好的药材,完全满足万磊身体所需的养分。牙齿全都捣碎了,舌头也已经被连根拔掉,免得他自杀,陶罐也被牢牢的固定了起来,以防陶罐摔倒。
万磊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知道王夙一定是要离开费城了,口中“呜呜”的嘶叫着,万份凄惨。
小船渐行渐远,王夙和白煜均在船上望着生活了七年的费城,眼里说不清的复杂。
两人回过头,相视一笑,默契的同时开口:“永别了!”
一只孤伶伶的小船漂泊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上,落日的余晖将小船和海面映的金灿灿的,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掀开船帘,手的主人望着船舱里的人,“夙儿,日落了,要不要出来看?”
舱里的人卧躺着正闭目养神,眼睛都懒得睁开,懒懒的说道:“都看了一个月了,腻了。”
“没办法,谁让这船太小,要不然早就到了。”白煜宠溺的望着王夙,柔声安慰道,“夙儿再忍忍,估计三两天就到了,我们离陆地已经不远了。”
王夙忽的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盯着白煜,半响,开口问道:“我说白煜,我现在这张脸有多大的杀伤力我自己很清楚,连我自己都不敢多照镜子……你说说你,怎么就能盯着我这张丑脸还能含情脉脉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