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了年就六年了……”徐三的身子躬的更深了。
“时间过的真快……”费老话音未落,手里多了一只刚刚死去的信鸽,鸽子的体温还在,费老温柔的摸着鸽子的尸体,摇头道:“啧啧啧,杀生可不好!”
徐三面露土色,不再抱侥幸心理,准备咬破牙缝里的毒药自杀,却发现自己连动都动不了了,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只剩下两只眼睛扑闪扑闪,证明他还没死。
费老又笑了,“在我面前自杀?呵呵……好久没有人干这么蠢的事情了!”
“可怜的小鸽子,好生安葬了……”费老将鸽子交给身后的下属,惋惜的摇摇头,“前些天死了几个药人来着?”
“三个。”
“嗯,剩下的你去处理吧,把大昊和卞国伸来的手都处理干净。以后这消息就由你来接管,我可是翩翩君子,让那主人知道我把人家的手剁了,有违我温文尔雅的形象知道吗?”正要转身离开的身影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道:“对了,夙儿死在了暗阁,尸体被烧得焦黑,亲爹来了也认不出……是吧?”
“是。”
费老眯起眼睛,满意转过身,挺拔的身姿渐渐消失在徐三充满了死灰色的眼睛里,天空中乌云压的更低了,海鸟清唳的叫声在海面游荡,看来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废物!一群废物!”
王勃仲暴戾的将桌子上送来的情报扫落在地,“夙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此时的王勃仲哪里有还有宗师的模样,乞丐一般的坐在地上,尽管已经在克制,可手里抓着的飞桀已经微微变形,通红的双眼凶恶的瞪着送来情报的暗卫,恨不得将那暗卫生吞活剥下肚。而皇宫里的那位也一样接到了情报,捏着纸张的右手关节早已泛白,半响,右手松开,飘渺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李硕,吩咐下去,朕不想看到大昊出现任何一个杀手组织!记住:是任何一个!”
“是。”皇帝冷静的声音听的李硕毛骨悚然,接到命令马上退出了房间,他可不想承受皇帝的怒火。
事实证明,任何一个和国家做对的人或者组织,毫无例外的,都被国家以摧枯拉朽之势快速摧毁。一时间大昊的各种黑暗势力偃息旗鼓,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
大昊十六年,瑾萱公主王夙,薨,厚葬皇陵,享年十三岁。照定例,皇帝辍朝二日,内外官员素服,三个月之内不作乐不嫁娶,军民素服,二十七日不作乐不嫁娶。
表面上看,王夙这个没有皇族血统的外姓公主的葬礼隆重的有些过分了,快赶上太后的级别,尽管如此,忙碌的王夙可没有时间参加自己的葬礼。
七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费老在授课前给大家都解了毒,但是没人敢逃跑,甚至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升起来过。在这七天时间里,费老教了大家辨认各种草虫鸟兽,怎么有效的利用它们,还有各种看似无用的小技能,其实这些全部的全部综合起来无非就是教大家怎么在野外生存,尤其是在毒虫猛兽多如潮水的海岛树林里。
“孩子们,除了这树林边缘的一百米,你们可以在树林的任何地方度过这愉快的一年。祝大家好运!”费老依旧笑的很是温和无害,而二百九十七个孩子无一不觉得费老太过可怕。
就算是学习了七日,没有食物没有武器怎么能在这片广袤的树林里生存一年?他们已被告知,这费城可不是小岛,光是这片树林便有一个半大昊皇宫那么大,而大昊的皇宫占地足足有十一顷!因为四面濒临大海,所以费城的气候潮湿,全年高温多雨,那片看似平常的树林可是毒虫猛兽的天堂,要不是提前学习七天,恐怕一年之后没有一个人能从这树林里走出来。尽管如此,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在一年之后走出树林?
费老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的,该教的已经教过了,该说的也已经说完了,潇洒的拍拍衣襟离开了。费老那些称职的下属们将这群孩子赶羊似得赶进树林,哭也好,闹也罢,他们可不会心软和怜悯,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天空中厚厚的乌云在呼啸的海风中不停的卷动,海浪在乌云的笼罩下丧失了本来的色彩,一片暗黑。费城默默的忍受着海浪的拍打,此时费老正站在一间画满了各种怪异符号的屋子里,操作着什么。
一串串绕口的咒语从费老嘴中吐露出来,费老一手拿着贴满符文的法器,一手拿着一粒黑色的药丸,围绕着一块大石盘快速转动起来,而在石盘上面,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正颤抖着、如看到阎王一般紧盯着逼近的药丸,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悲哀。
很快,费老的咒语吟唱完毕了,他手中的法器向石盘轻轻一敲,双眼一眨不眨的,希翼的盯着那少女。
“小凡……”费老见那少女没有任何动静,轻声唤道。小凡不是他第一个实验品,在海岛的树林前面,埋藏着上百个少年少女的骸骨,那些都是试验的失败品。
七年来费老做了上百次试验,没有一次成功,不过费老的耐性一向很好。没关系,一次不行就百次,百次不行就万次,直到成功为止。要是遇事轻易言败没有这份执拗劲儿,恐怕费老也不会成为宗师。
七年,可以发生很多事,也可以改变很多事,特别是对人来说。七年前美貌的妇人七年后已徐娘半老,而七年前的十三岁的美丽姑娘不出意外的话,七年后定会嫁作人妇相夫教子。一个梦保留七年之久,大抵会变成现实。不管是费老还是王夙,这七年倘若一场梦,梦里有罂粟的妖艳,也有曼陀罗的迷幻。
“夙儿,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说话的是一位英气的女子,秀发柔丝,琼口瑶鼻,美目流盼,身穿黑色劲装正担忧的望着王夙,周边其他几人也都是一副万份担忧的模样。
王夙无所谓的耸耸肩,摸了一把脸,“没关系,师父在意这张脸,若不毁掉,我们没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