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在家舒服的过了两天,转眼又是万恶的星期一。妈妈理了几件衣服,让我带到学校去。本来想赖会儿床踩着点去,结果一大早愣是被老妈拎出被窝吃了早饭轰出家门。
到公交车站的时候才六点半,清晨微寒,凉风从广告牌的缝隙里灌进来,我只盼着101路车能早点到。
来云北才一个多月,大部分时间都是骑单车上学,算起来这还真是第一次挤云北的公交车。上车的时候车厢里还很冷清,我在后面靠窗的位置坐下。到学校需要经过四站,云北不比我原来待过的北方小城,站于站之间间隔很大,四站公交的距离我要骑30分钟车才能到。
下一站是东新街,这边我骑车的时候经常路过,是市里正在开发的地盘,环境很好,周边设施也在逐渐齐全。原先一些旧的楼房都在被搬迁改造,高大的梧桐掩映着还没完全拆掉的老房子,有零落的沧桑,也有翠绿的新生,如果把这些景物收在照片里,你会发现有一种特别的质感。
正看着窗外,隐约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你也坐车去学校?”侧头一看,没想到会在公交车上遇到白觅柔。自从上次关于期中考的对话后,我们之间似乎就有了过节,平时在班里也很少讲话。
“单车放学校了。”
“你家也住这儿?”白觅柔指指路牌。
“我在前一站上车的。”
“哦。”白觅柔点点头。
“回家学习了?”我扫了一眼白觅柔肩上被塞得鼓鼓的书包。
“嗯。”白觅柔默默地点头,一脸下定决心的表情。
“期中考就在这月底了,加油啊。”我说,积极向上总是好事。
“真希望到时候能考好。”白觅柔既有憧憬又有担心。
“呵呵。”我应景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公交司机开车很猛,体积庞大的四方车厢在宽阔的道路上飞速驰骋,司机师傅操持地游刃有余,前方站牌闪入视野,司机一踩刹车公车急停在预想的位置。
在云开坐公交,是一种冒险。
我和白觅柔一前一后走进教室,时间还早,班里没几个人。
在座位上坐下,我就打电话给林宇齐,催他起床。
“喂。”电话那端传来林宇齐懒洋洋的声音。
“宇齐,日上三竿了。”就知道他还在赖床。
“早着呢,下了晨读再去。”林宇齐打算的很好。
“我一个人无聊,快点过来。”
“我起不来…”林宇齐也很无奈,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过早自习了。
五分钟后,林宇齐还是睡眼惺忪的出现在我面前。
“哥们,我为你牺牲了至少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说吧,你要怎么赔偿。”林宇齐撑着沉重的眼皮,仍不忘计较一己得失。
“昨晚又熬夜了?”
林宇齐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活该。”话音还没落,就见林宇齐“啪”地一声栽在课桌山睡着了。
直到晨读的铃声打响,班里的人才拖拖沓沓地逐渐到齐。
鲜少在早读时间出现的老李在班里扫了一眼,径直朝我和林宇齐走过来。
“叫醒他。”老李冲我指指身旁睡相正酣的林宇齐。
“宇齐,醒醒。”我乖乖从命,轻轻地摇摇林宇齐。
“再让我睡会。”林宇齐喃喃地说,抬手挥掉我的手臂。
“班主任在。”我小声提醒他。
“开什么玩笑,老李从来不监早自习。”林宇齐的语气颇为肯定。
“老李就在这儿。”班主任幽幽地开口道,一脸严肃。
结果,下一秒“好事”降临。
我和林宇齐被老李“客气”的请出了教室,被要求贴墙站着。老李挥着手里的教杆,背着手走来走去。
“知道为什么要罚你们吗?”
“不知道。”我诚实的摇摇头。
“你呢?”老李又指向林宇齐。
“老师,可不可以等我睡醒了再说?”林宇齐不要命地说。我今天才算明白,原来老李就是个笑面虎,就因为他平时不发威,我们竟误把他当病猫了,现在看来真是悔不当初。
“等你睡醒?好啊,你去那边给我站着。吹吹凉风就清醒了。”老李拿教杆一指楼梯口的方向,从楼道灌进来的风吹着木质的窗子吱嘎作响,林宇齐大义凛然地走过去,场面颇为壮烈。
“你呢?清醒吗?”老李黑着脸,像极了小说里的坏巫师。
我忙点头,我自幼体寒怕冷,可不想被派去光荣的牺牲在风口。
“好。”老李掷地有声,就在我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他又幽幽的开口了,“过去和他一样站着。”
“为什么?”我顿时石化。
“哥们义气啊。”老李意有所指,“上周五为什么没上晚自习?”
“去聚餐了…”我老实交代道。
“你先过去。”老李指指楼梯口,把我拖过去。老远看着林宇齐闭着眼在风中飘摇,这睡眠能力也太强大了吧?!
老李把我俩并作一排。开始深刻而冗长的教育工作,在进行了半个小时的训话后,我终于艰难的提炼出我们会遭此劫的缘由:我们拐带了杨泽出去。这是老李的原话,他说我们翘课他没意见,但坚决不能祸害好苗子。我们动了他的“苗子”,他自然不能善罢甘休。
我们在风口吹了两节课,短发在头上乱舞,一脸狼狈,不知道远在彩市的杨泽看到此情此景会作何感想?我们受罚竟然是因为杨泽,老李这不是挑拨离间咩?
课间高博超大摇大摆的从我们身边掠过,甚是幸灾乐祸,引得我们一阵鄙视的白眼。好在一班的臭名已不是新闻,学生挨罚的事常有发生,虽说课间空走廊人多,但大都见怪不怪,林宇齐昂首挺胸,丝毫不觉难堪。